背靠着楼梯间的墙壁,撑着膝盖喘起气来,用袖口擦去额头的汗水。
「柳真,见好就收吧,留得青山在。」文承担心地说。
虽然自己真的不顶用,以柳真当前的状态都不适合继续战斗了吧。
「哼,这才到哪。」她露出倔强的笑,重新站稳身体开始稳步追击。
刚走出转角,柳真露出惊愕。七楼再次被潮水般的白色机械填满,从左到右布满了视野,垒到了天花板的高度
「咯咯咯咯」声音不绝于耳,嘲笑着两人。
如此短的时间内得到这么多的补充,只有一种可能。
「生产线。」留在楼梯间的文承指了指天花板,「柳真,引爆吧。」
柳真头也不回,倔强地摇头。
如果说不爆破的理由只有一个,这样的据点有很多个,爆破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为今之计仍然是顺藤摸瓜,尽可能搜刮此地的线索以推断幕后真正的主使,这也是柳真作为大魔法使不可替代的职责。
望着柳真的背影,文承叹了口气。
办法还剩一个,就是回到楼梯间,撇下眼前的敌人直接冲上去,先解决生产设施。
柳真还在低着头若有所思,文承担忧地望着她。
一只机械犬扑向她的后颈。
「柳真」他忽然大喊。
「糟糕」柳真回过头来,钳嘴已经抵着她的脖颈。
朝文承露出苦涩的笑意,柳真决然闭上了双眼。
无论如何绝对不可以
炙热的能量在一瞬间充盈全身,耳边传来嗡嗡的响声。
哪怕是点滴的生命之歌,也要热烈地共鸣起来
「魔弹」
手臂开始剧烈的颤抖。
「作成」文承大喊。
「轰」
虚空中划过一道白光,机器被剥成焦黑的碎片坠地。
许久回过神来,文承缓解着虚脱不语,眼睛里是白茫茫的一片。
努力辨认着残留的视觉,文承慢慢向柳真走去。
如果刚刚说是不拖后腿的话,如今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她的后背了吧。
脸上传来纤手的触感,柳真愕然地向他伸出手。
「你」柳真颤抖着干裂的嘴唇说不出话,身体快要飘落。
视觉恢复,看着摇摇欲坠的少女,文承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扶稳。
回过神来,两人已被层层叠叠的白色海洋包围。
柳真无视周围的敌人,对文承苦笑,「对不起,中午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毫无疑问是诀别了。即便是在回环中,这样的记忆也会被毫不留情地抹除吧。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柳真,」文承说,「其实直到我看到自己的魔弹时我才意识到你是对的。」
「不」少女别过脸,「我不该那样对你。」
「没事,」文承笑,「柳真,我的梦想就是魔法使,虽然接下来为了配合你,我会钻研道具和刻蚀,但不管怎样」他看着手臂上白色的光纹笑道,「我已经算是魔法使了是吧,哈哈。」
「笨蛋,」柳真露出酸涩的笑,「才当上学徒而已」她伸出手轻轻拍拍文承的脸,「不过都这种时候了,随你怎么说了」
「交给我吧。」他说,并将柳真拉到身后,面对白色的机器海啸。
「笨蛋别逞强了」她无力地拍了拍文承的背,文承回过身来,她不知所措地躲在他怀里苦笑。
「啊苏濛都和我说了,」文承扫视了一圈叹道,「所以又要再来一次了吗」
柳真不答。
夕阳透着黑纱照进来,斑驳的金光洒在两人脸上。
「哎,」文承苦笑着叹了口气,「看来脖子又要遭殃了。」
「不,」柳真摇头,「要不要尝试新的死法」
「来吧。」
柳真露出微笑,背过手悄悄打了一个响指。
第十五章 灵核回收
嘴巴微张着牵连干裂的嘴唇,眼睛分不清是红还是黑,或许还在快速动眼期的零乱梦境中,轻微的冷感伴随一道淡蓝的微光投进视网膜,像是地狱里头顶微微绽放的一片碧空。
睁开双眼是米色的天花板。
「嗯」文承发出迟缓的声音。
新的痛苦来自背部。
难道是重新开始了奇怪为什么会说重新开始
身上是一件白色衬衫,正在被一只小手死死抓着领口。
「柳真」文承一惊,发现躺在身旁的女孩。
熟睡中的小脸皱了皱眉,文承悄悄地挪出被窝,却发现领口一紧,女孩抓得更用力了。
这可怎么办不过话说回来,应该问这是哪才对吧
不到十五平米的卧室,阳台被帘子半隔开,床的另一边是狭小的卫浴和橱柜,墙纸、小饰品以及熏香带来温馨感。
他和柳真凑在一米五的床垫上躺着,女孩身上套了一件淡蓝色的睡衣,两人身上盖着浅蓝色的被子,檀香味的女孩气息扫在文承的脸上。
楼下传来哒哒哒的声音,似乎是刀尖触碰砧板的轻快。
「喂」他轻轻拿起柳真的小手晃了晃。
女孩没有反应,死死抓着衬衫不放,还有身上这件衬衫到底是谁的呢自己一贯穿着t恤和卫衣,衬衫早就是压箱底的物件了。
墙壁上的挂钟是早上十点。
这样下去可不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是让苏濛看见可就更麻烦了。
柳真还抓着领口不放,文承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一个一个解开衬衫的扣子,试图把衬衫留给女孩。
「啊你要干嘛」耳边传来锐利的女孩声音。
文承回过头去,发现红色的眼眸死死瞪着自己,一脸凶光。
「柳真」文承苦笑,「你醒了哈」
柳真瞬间收回了手护着胸,紧紧抱着被子指着文承半裸的上身问道,「说你你你这是要干嘛」
「我只是」
「你你,你这个变态色狼」女孩红着脸斥道。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
「给我滚出去」
抓着衣服被女孩赶到楼下,文承才发现这是一个小饭店,嘟嘟嘟,锅里正煮着鸭汤,锅盖被一顶一顶,屋内飘满了热气和香味,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正准备开张,他带着眼镜,三七分头,约莫三十岁左右,店里还没有客人。
「哟。」男人朝他露出微笑。
「你好」文承生涩地笑。
男人什么都没说,给文承递了牙刷毛巾,上楼自然是不可能的了,文承凑在男人边上的水池完成了洗漱换好衣服。
他是谁为什么如此淡定
「小真下来了啊。」男人朝楼梯口微笑。
「喂,桥松叔叔,」柳真换回了红色毛衣,挑了挑傲慢的眉毛,「虽然我很想感谢你,不过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吧。」她指了指文承,「你连这个笨蛋一起救了也就算了,但不要把他放到我旁边好吗」
「真是抱歉啊小真,」男人微笑,「我和扶苏就这么点地方,就委屈你们了。」
扶苏文承听到这里楞了一下。
「那个」他试探地说,「可不可以介绍一下什么的」
「哦哦哦,烦死了你,」柳真露出不屑的眼神,「呐,这位是桥松叔叔,没了。」
「没了」文承惊到,他转向桥松,「桥松叔叔好,我叫谷文承,对了,你也是魔法使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