斤之力,与鸠盘婆正好功力悉敌,双杖一交,有如大锤击钟,“轰”的一声巨响,两根杖都当中断了,潮音和尚折了弹杖还并不怎么,鸠盘婆这根拐杖,却是哀牢山的龙血树所制,极为难得,被他一杖打断,心痛如刺。
鸠盘婆相貌奇特,谢天华虽疑不认识她,却听过武林前辈道起,见她运神力震潮音和尚的铁拐,剑眉一竖,朗声道:“公孙前辈,你不在哀牢山中静修,却与这班妖人到苍山胡闹,意欲何为?”鸠盘婆正自满腔怒气,厉声叫道:“今日我与你们这班小辈拼了!”举起半截拐杖,一招“排云驶电”,杖头那尖长的鸠嘴,闪缩不定,分袭谢天华与叶盈盈二人,这一招是鸠盘婆拼了死命的辣还,招数怪异,势似雷霆,潮音和尚也不觉吓了一跳。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谢天华冷笑道:“念你年迈糊涂,放你回去吧。”话语方出,双剑一合,剑光暴长,唰唰两声,鸠盘婆的左右脚踝,一边中了一剑,那半截铁拐腾空飞起,拐上的鸠嘴也被削平,鸠盘婆被剑风一荡,倒纵出数丈之外,落下之时,已在山坡,吭也不敢再吭一声,一跷一拐地走了。这还是谢天华手下留情,要不然鸠盘婆折了拐杖,焉能在双剑合壁之下,逃出性命。
众魔头个个受伤,纷纷逃走,剩下的就只有赤霞道人一人,他以一派宗师的身份,从未曾试过似今日的掺败,下不了台,也拼了性命,就在鸠盘婆落荒而逃的那一瞬间,羽扇一挥,铁剑横挡,左刺叶盈盈,右扑谢天华,谢、叶两人出剑参差,尚未合壁,被他的羽扇隔开,铁剑一圈,三人都晃了一晃。谢天华心头一震,道:“你是何人?”赤霞道人势似疯虎,扇剑连挥,疾扑数招,张丹枫在旁说道:“禀师尊,这位是赤霞道长!”谢天华“哦”了一声,正想说话,那赤霞道人杀得失了理性,攻势有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上,谢大华眉头一皱,道:“此人不知好歹,盈妹,不必和他客气。”双剑一合,赤霞道人的铁剑荡开,赤霞道人奋力接了几招,忽听得“嗖”的一声,火花飞溅,谢天华一剑格开赤霞道人的铁扇,余势未衰,剑锋顺手抹去,“嗤”的一声,削过赤霞道人的头顶,将他的道冠劈为两半,赤霞道人反手一扇,叶盈盈的剑招又到,只听得“喀嚓”一声,羽扇的两支钢骨又折断了。赤霞道人头筋暴涨,脚踏五行八卦方位,苦苦缠斗。但双剑合壁的威势,非同小可,赤霞道人刚才与张丹枫单打独斗,已感应付艰难,怎挡得了谢天华和叶盈盈的双剑联攻。
可是赤霞道人凭着几十年功力,又当狂怒之际,所使的竟是挺着两败俱伤的剑法,谢、叶二人算有心饶他,也不能缓手。这形势个个都看得出来,最多再过二三十招,赤霞道人必然折在双剑之下,不死亦伤,可是谁也没有这个能耐上前分解。张丹枫更是焦急,心中怒道:“赤霞道人原也该受点教训,可是若重伤了他,两派的冤仇可解不开了。”他素来足智多谋,而对这个尴尬之局,一时间却也想不出好的主意。
只见场中越斗越烈,赤霞道人已在双剑笼罩之下,兀是顽抗不休,每招每式,都是豁出了性命拼着两败俱伤的杀手,张丹枫踌躇不决,他想出手拆开,一来怕自己的功力不够,弄得四个人都受伤;二来也怕犯了师父的尊严,但看此形势,师父也绝不能稍让,一让也得受伤。
猛听得“喀嚓”一声,赤霞道人的扇骨又断了两支,赤霞道人铁剑盘旋,突然一招“后翌射日”,疾剁出去,这一招乃是他最后的杀手,死生一掷,谢、叶两人被他逼得骑上虎背,双剑一合,将他的铁剑圈在当中,直压下去,张丹枫“唉呀”一声叫了起来,眼见赤霞道人的性命便要丧生倾刻之间,忽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赤霞道友,多谢你有心探望,不必与小辈争了,老朽谢绝尘缘,得见故人一面,诸事俱了。祝贵派兴隆,更祝道友勉力修为,得成正果,道友请回山去吧,老朽恕不远送了。”随着话声,“当”的一声,谢天华、叶盈盈和赤霞道人的三柄长剑都脱手飞出。
众人不约而同地向着发话之处看去,但见后山的那座石室,不知什么时候已打开大门,在门前的草地上,玄机逸士盘膝坐在当中,上官天野和萧韵兰一左一右,神态庄严,严似三尊得道的菩萨。众人恍然大悟,刚才那颗石子定是玄机逸士发出来的,世上除他之外,无人有此功力。
赤霞道人面色惨白,想起自己苦练了几十年,仍是未足挡玄机逸士的一击,当下拾起铁剑,稽首一拜,道:“谢居士指点。”从此回转乌蒙山中,再也不敢多事。
张丹枫等见一场浩动,消弭于无形,祖师又提早开关,俱都大喜。谢天华率众人上前叩见,于承珠排在最后,也拜见太师祖,玄机逸土微笑道:“今日得见四世同聚,人生至此,尚有何憾?”顿了一顿,又道:“天华、盈盈、丹枫,你们的武功都已大成,我心头再也没有什么挂虑了,只是武学之道,有如大海,你们还是不能自满啊!”谢天华、叶盈盗和张丹枫垂手说道:“谢师父师祖的训诲。”玄机逸士徽徽一笑,又道:“我等三人,自惭数十年,苟活人间,于国于民,都未曾做过什么有益之事,所幸者尚留一点微未之技,望你们善自运用我们所创的武功,好好做一番事业。”上官天野也唤乌蒙夫等弟子上前,勉励了几句。玄机逸士朗声吟道:“游戏人间几十年,芒鞋破帽自随缘;”上官天野接道:“心魔去尽无牵挂,”肃韵兰接道:“剑谱拳经后世传!”吟罢诗句,三人寂然不动,原来都是坐化了。
黑白摩诃稽首说道:“三位前辈福寿全归,可喜可贺。”谢天华等向遗体行了大礼,进入石室,只见四壁都画满了武功图解,精微奥妙,难以言宣。
张丹枫看得如醉如痴,但觉师祖所留下的武功图解,有不少地方与自己所习的“玄功要诀”暗暗相通,不过“玄功要决”讲的只是提纲契领的要理,这图解还要实用得多。张丹枫悟性极高,看了一遍,忽地对云蕾笑道:“有了师祖所留下的这个武功图解,咱们何须去求什么灵丹妙药?”云蕾不明其意,怔了一怔,道:“你说什么?”张丹枫道:“你瞧这坐功八式,依你哥哥的功力,用图修习,我看不用三天,就可以把所受的毒气尽泄体外。”云蕾这才知道丈夫从图解中悟出替云重治伤之法。当下说道:“那么等下就将哥哥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