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也是不可思议的。
还有一个印象就是于纯虹更白了,以前她也白,那时她很水灵,很娇羞,皮肤白里透着红,现在呢,她的白像白色的亚光的水彩,柔嫩却没有光泽,甚至透着一种浅浅的梨黄。
于纯虹这是怎么了,像是刚得过病,有着一种病态的美。不过也不像,她明显比和他在一起时胖了,脸庞更圆润了,身材更饱满了,走路的姿势也更优雅了。
下午的分组讨论结束后,申一甲拎着一瓶矿泉水、一把旧桌布,在宾馆走廊里转了起来。
他到现在也没弄清贴这些小字报的是什么人,简直太有才了。电梯口有,电梯外也有,餐厅的门口有,厕所的门口也有,会议室的门口有,房间的门口也有,反正是哪里显眼,哪里经常出入的人多,哪里肯定就不小字报。
这下好了,所有的人大代表都知道热电公司资金紧缺了,虽然这些小字报没有提及向政府申请援助,但动机连傻子都能明白。
申一甲清理完小字报,又去会务组打了一头,见没有什么事,就匆匆走人了。
申一甲这么着急走人,是因为他所在的东安区讨论组晚上有代表请客。这个组的召集人,炼油厂的厂长老候说要摆两桌,给大家改善一下生活。
候厂长临走时还特意来到申一甲身边:“小伙子,晚上一定去啊。”
“候厂长我就不去了吧。”申一甲说。
“你不去不行,我是召集人,你是联络员,没有你我们怎么联络啊。”候厂长说。
“我这联络员就是个称呼,没有什么职权。”申一甲说。
“你这么年轻,职权已经不小了,市政府督查室主任,你的职权还小吗?我老候都不敢得罪你啊。”候厂长说。
“行行行。我肯定去,给各位代表服好务。”申一甲说。
“哎,这就对了。”候厂长说,“你早点去啊。”
申一甲负责联络的东安区讨论组,代表里有几位企业老板,像白酒厂的白义清,炼油厂的候金镜都属于这个组的代表。同时,还有几个市直属局的局长,剩下的成员就比较杂了。
按理说,白义清是酒厂厂长,晚上的饭局本该他先请,但可能是炼油厂规模更大,在组里更有发言权,第一场酒局就由候厂长夺权了。
申一甲赶到夏威夷大酒店的包间时,有几位代表已经到了,几个人围坐在餐桌旁,正在议论着什么。申一甲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里侧主陪位置的候厂长。
候厂长见到申一甲,把烟头扔进烟缸,站起身来。
申一甲顿时有一种受崇若惊的感觉,候厂长为什么见到他就站起来了,他是个无关轻重的小人物啊。
“一甲啊,跟我下楼,去接姜主任。”候厂长说。
申一甲心里一惊,姜主任?难道是人大副主任姜震东?
386、暧昧出场
白义清从餐桌上抬起头来:“这老小子,又给领导献媚去了。”
“一个人大主任我能献什么媚?”候金镜说,“我说老白你一个企业经营者,真是一脑子洋奴隶哲学,我看你别做白酒了,去做日本清酒吧。”
申一甲跟着候金镜出了单间,不断遇到来参加饭局的代表,候金镜边走边打招呼,弄得像领导检阅似的。
这些代表都很有素质,参加聚会的时间也是不早不晚,掌握得正是火候。
“小伙子一表人才啊。”候金镜在电梯里说,“有女朋友没?”
“候厂长过奖了,本人条件比较困难,现在还单着呢。”申一甲说。
“炼油厂的姑娘行不行啊。”候金镜说,“哪天你去选一个。”
“不敢不敢。”申一甲说,“我是农民出身,找个工人就属于高攀了。”
“你的思想有问题啊,瞧不起工人阶级。”候金镜说。
“找个工厂的姑娘,是我小时候的梦想。”申一甲说。
“你的梦现在是不是醒了啊,这回想找个领导家的姑娘了吧?”候金镜说。
“那更不敢高攀了。”申一甲说,“在家里受气啊。”
两个人下了楼梯,出了酒店大门。候金镜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向四周巡视着。
从刚才候金镜和白义清的几句对话里,申一甲已经猜出,一会儿要来的这位客人,很可能是市人大副主任姜震东。候金镜是市人大常委,在宴请区代表团的同时,把姜震东请来,本来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申一甲第一次见到姜震东,还是那次跟着为他调任人大党组副书记送行的时候,那以后再也没有见过他,也就是在那次,他才知道方艳原来是姜震东的外甥女。
申一甲正在胡思乱想,一辆国产红旗轿车停在了酒店门前的雨搭下面。候金镜挥了挥手,疾步走了过去。
轿车后门开了,姜震东笑吟吟的从车里走下来,和候金镜握了握手。
“领导正好提前了五分钟。”候金镜说。
“对你们这些人民选出来的代表,我可不敢怠慢啊。”姜震东另一支手拍着候金镜的手背。
申一甲很自觉地闪到一边,挤出了一脸微笑。
“这是我们团的联络员,政府督查室的主任。”候金镜指了指申一甲。
“啊,我认识,我认识。”姜震东松开候金镜的手,向申一甲伸了过去。
“领导好。”申一甲连忙握住姜震东的手,姜震东怎么可能认识他呢,这不过是一些领导的社交习惯而已。
姜震东没说什么,握着申一甲的手,头却扭向了身后的轿车:“唉,这怎么还不下来呢。”
候金镜问:“还有哪位领导这么赏光啊?”
“我们办公室的,也是人代会会务组的。”姜震东说。
轿车另一侧的车门开了,于纯虹慢吞吞从车上下来,绕过车体,表情肃穆地走了过去。
申一甲对于纯虹的出现一点儿准备都没有,看到于纯虹的一刹那,就知道今天自己不该来。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来都来了,总不能现在转身逃跑啊。
候金镜先是一愣,忙回来头来,拍了拍姜震东的后肩:“二位领导里面请,里面请。”
姜震东和于纯虹在后,候金镜和申一甲在后,几个人进了酒店大厅,直奔电梯间。
申一甲的心里很乱,于纯虹下了车以后,就一直目视前方,目光根本没有和他交集过。本来就是晚上吃个饭,喝杯酒,乐喝乐喝,这下好了,于纯虹跟着姜震东来了,今天晚上这顿饭是别想吃消停了。
“卫生间。”“洗手间。”在电梯间门前,申一甲和于纯虹几乎同时发声,两个想到了同一种回避同乘电梯的办法。
“楼上有。”姜震东对于纯虹说。
申一甲不等于纯虹回答,就闪身往走向一边。在这件事上,他不能跟于纯虹客气了,他必须避免在电梯间里默默独对的尴尬。
逃跑!这是申一甲产生的第一个念头。
不能跑!对候金镜没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