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一甲说着,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申一甲猜到孙婧早晚会来,但没想到她隔了这么多天才来。他推测她这个时间来,肯定还没有吃饭,如果客人不吃点东西,或者喝点什么,推拿大量消耗能量,身体会吃不消的。
“我先请我姐吃饭。”申一甲说。
“不吃。”孙婧说,“我从来不和男人单独吃饭。”
申一甲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没想到孙婧还有这个习惯。怎么办?他必须在最短时间内马上说服她,否则时间一长,饭可就要夹生了。
申一甲想起一个常来做肩周推拿的厨师,曾多次邀请他去四季香饭店,如果去那里吃饭,再加上厨师,他与孙婧就不属于单独吃饭了。
“我再约一个朋友,肯定不让我姐孤单。”申一甲说。
“约女朋友?”孙婧不悦道,“你们是不是事先就约好了?”
其实,不和一个男人单独吃饭,是孙婧的口头禅。她本来不是那么教条的人,根据情况可以随机应变,但经常这么说,可以显示自己不是一个很随便的人,而且一旦真的和男人单独吃饭,又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很有面子,就是酱紫。
“姐,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哪有女朋友。”申一甲说,“我就姐这么一个女朋友。”
“一边去,少拿你姐开心。我是你姐,没大没小的。”孙婧说。
申一甲捂着肚子,推说自己饿了。孙婧看着他的滑稽样,犹豫起来,反正也没什么事,不如和他去吃点饭,回来再做推拿也不迟。
申一甲想,孙婧说不和一个人男人单独吃饭,那要看怎么理解了。他可以理解成她不独自与一个男人吃饭,也可以理解为她可以由女友作陪,还可以理解成她不与一个男人吃饭,一个以上男人例外,嘿嘿!
他见孙婧没有拒绝,料想她已经默认了,就马上给那个厨师打了个电话,回身对孙婧做了个OK的手势。他没让孙婧开车,而是在街上叫了一辆出租车,没用十分钟的功夫,两个人就到了四季香饭庄。
“你先去房间,我方便一下。”孙婧下了车,对申一甲说。
孙婧根本不是要方便,而是担心被熟人看到。如果老公姚云龙知道,她和一个年轻男人一起进了饭店,那她就别想消停了。
申一甲知趣地笑笑,先进了饭庄,很快坐进了厨师指定的房间。
这是一个小单间,环境不错,紧临闹市,玻璃却是磨花的,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他马上给孙婧挂了一个电话,把房间号告诉了她。
一个女服务员悄无声息地进来,把菜单点餐卡递给申一甲。
“这是厨师长为你定制的,请您过目,如果有意见,我们会立刻调整。”服务员说。
申一甲接过点餐卡,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能不能加两道女士菜?”
孙婧进来的时候,服务员已经端上了两道凉菜。六菜一汤很快就齐了。
“你的朋友呢?”孙婧忽然想起,申一甲还提到一位朋友。
“来了,就在你身后呢。”申一甲对她扬了扬脖。
戴着厨师帽、穿着厨师服的厨师长迈进门里,挨着申一甲坐了下来,服务员拿着酒瓶,为几个人一一斟好了酒。
“申大夫,孙处长,欢迎赏光小店,本厨师特备几道小菜招待二位,手艺不精,让二位见笑了。”厨师长说。
“哪里话,菜很好,我都馋了。”孙婧说。
“谢谢,老兄太客气了。”申一甲说。
厨师张罗了一杯酒,推说后厨房还有事,拱手告辞了。
“这就是你说的朋友?”孙婧问。
“是啊,我的患者。”申一甲说。
“你小小年纪,也学会腐败了,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吃患者。”孙婧说。
厨师一走,申一甲真担心孙婧不单独和男人吃饭啊,反正她已经来了,再走就说不过去了。厨师长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今晚的酒菜不用他买单,他们可以在这里尽情享用,有什么人情,回去可以在推拿上找回来。
申一甲察觉,今天的孙婧不在状态,笑容也很勉强,她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呢?他一边频频举杯,一边观察着孙婧的表情。
“你姐就这么好看吗,你一个劲儿地看个没完。”孙婧放下杯子。她虽然搞接待工作,平时却很少喝白酒,只有在不得不喝时才喝,刚才厨师进来时,直接带了酒水,而且服务员给她倒上了白酒,现在她不好再说别的。
“是不是那个姓杨的欺负你了?”申一甲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虽然这是他的真实想法,但的确有点太突兀了。
第19章:酒壮色胆
申一甲想试探孙婧和杨市长的关系,引起了孙婧的警觉和不满。
“你真是个孩子,想说什么说什么。”孙婧说,“你知道吗,要是别人这么问我,我会怎么样?”
“怎么样?”申一甲好奇地问。
孙婧抬起手,在申一甲的脸上轻轻地拍了两下。
“恕罪,恕罪,小弟再也不敢乱问了。”申一甲连忙拱手赔罪。
孙婧心里很扫兴,本来指望到申一甲这里放松一下,没想到他哪壶不开提哪壶,专往她的伤疤上撒盐。她独自端起杯子,不假思索地喝了一大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冲刷心中的郁闷。
申一甲忙夺过孙婧手中的杯子,他知道自己的话惹祸了。
面对眼前尴尬的一幕,申一甲突然想出了一个化解的办法。他抬起手来,“啪啪”地在自己的脸上打了两下,声音非常清脆。他还要继续打下去,被孙婧紧紧抓住了手。
孙婧向申一甲解释起来,为了让他相信自己的话,她的态度很无谓。她的目的无非是想让申一甲相信,她与杨重虽然认识,但两个人只是上下级关系,因为她的工作性质特殊,有时要与领导打交道,杨重是主管领导,打交道的场合自然要多一些。
申一甲露出天真的笑脸,一边听,一边点头。他要给孙婧一个清晰的印象,就是他完全相信她,相信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直觉告诉他,孙婧确实在搪塞他,她越是这样遮掩,越是说明她有不可告人的隐私。他基本可以断定,孙婧和杨重的关系很不一般。
“我有个新发现。”孙婧说,“你没戴眼镜。”
申一甲的墨眼镜基本上是个装饰品,盲人推拿店嘛,推拿师要是个个大眼露神,盲人推拿店的牌子就该摘了。遇到老顾客上门,他根本不用戴眼镜。那种眼镜,在来了新顾客的时候,或者,遇到美女患者的时候,他才会戴上。他发现戴上墨镜的时候,扯淡不用现想,别人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睛,也无法判断他的话是真是假。
申一甲攥起拳头,做出要自罚的姿势。
“唉呀,别装啦!”孙婧抓住他的胳膊,按了下来。
“戴着玩的。”申一甲轻轻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