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昔日赵盛屠灭石豪派与南蛮部落之事,却不由得不信。
李麟洪说道:“小王爷料事如神,果然不错,数个月前,赵盛曾命我接引许多金帐汗国的援军潜入中原,约莫七百余人人。”他说话时声调几无变化,嗓门干哑,半点不似活人。
赵盛冷笑一声,点头道:“那赵盛自作聪明,想要污我名誉,反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要我将此事传扬天下,他还有何面目自称宋王”
李麟洪匍匐在地,大喊道:“小王爷英明神武,小王爷天下第一”身子缓缓蠕动,腹中咕噜咕噜直响。赵盛身边一少林僧人喝道:“给我住了莫再往前,不然格杀勿论”
李麟洪身子陡然膨胀成球,噗噗之声大作,恶臭弥漫,众人大骇,拉住铁穆耳便往后退开。只听“轰隆”一声,李麟洪粉身碎骨,无数苍蝇从他体内涌出。众侍卫连忙举盾抵挡,但那苍蝇叮上人身,从铁甲缝隙间钻入,咬的侍卫哇哇大叫,四处翻滚。
铁穆耳面露惧意,但也并不退缩,指挥众侍卫挥火把驱散,那些苍蝇登时乱作一团,往后退开,铁穆耳松了口气,说道:“大伙儿加把劲儿,将这些恶虫杀了。”话音未落,香儿惊呼一声,从墙后跃出,一道无形剑气飞射过去,空中嗡地声响,一大团苍蝇掉落在地。原来这些苍蝇十分奸猾,察觉铁穆耳乃是人群首领,便趁着天黑,悄悄飞来,想要先将铁穆耳杀死。香儿目光敏锐,方能知觉。
众侍卫又是大惊,朝香儿围来,若施见状,也现身出来相助,香儿见自己踪迹暴露,毫不介怀,面带微笑,任由火把照亮自己面容,说道:“铁穆耳哥哥,又是许久不见啦。”
铁穆耳看清来人是谁,心脏狂跳,满脸涨红,大声道:“你是你是香儿妹妹”
香儿指了指两旁侍卫,笑道:“喂,铁穆耳哥哥,咱俩好不容易见面,你便让他们如此对我吗”
铁穆耳喝退侍卫,快步上前,握住香儿双手,众侍卫倍感紧张,若施也惊异至极。铁穆耳喜道:“香儿妹妹,自上次一别,我每天都在想念着你,你娘亲也对你念念不忘,今夜你又救我性命你随我回开平吧,我我定大设盛宴,为你接风。”
香儿叹道:“铁穆耳哥哥,你你何苦如此你不知我眼下身份么”
铁穆耳身子一震,暗想:“听姨夫说过,她眼下是叛党首脑之一,她本是咱们蒙人亲王之女,为何她要这么做”但他对香儿钟情刻骨,非但不惧,反而深信她不会加害。他说道:“妹妹,我的好妹妹,你可好生糊涂,是那鹏远将你拐走了么他他对你说了些什么这可恶的混账”
香儿将他缓缓推开,摇头道:“师父他待我恩同再造,你不许说他坏话。”
铁穆耳舌头打结,虽有千言万语,却难以说出口来。若施见状暗觉好笑,她不明原委,说道:“这位小王爷,你若没有话说,咱们俩可要走啦。”
铁穆耳急道:“不,不,你们可别就这样走了。这位这位姑姑,可是香儿妹妹的长辈么你们来此所为何事尽管开口,我定竭力相助。”
香儿心想:“他捉住咱们江龙帮的人质,咱们本要将他劫走,反过来要挟他们放人,但若能劝他收手,自是大大的上策。”她虽江湖阅历丰富,但毕竟见识太浅,以为这汉蒙之争与江湖纷争并无分别,不过是颜面交情而已,正要开口,眼前一花,见到一黑袍人站在铁穆耳身后,此人何时到来,她竟全然不觉。她心中突地一跳,将铁穆耳拉开,指着那黑袍人道:“你是什么人”
黑袍人鼻子嗅了嗅,凝视香儿,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异喜悦,他说道:“小姑娘,你香的很哪。”
铁穆耳辨明此人是谁,心中惊慌,直是非同小可,暗想:“姨夫他携藏剑冢四大剑客去擒拿此人,怎会被他走脱,那姨夫他”:
===三十 平心静气===
铁穆耳惶恐不安,但不由得厉声问道:“镜先生,驸马人在何处”
若施心中一紧,暗想:“他姓镜莫非是我丈夫”朝他脸上瞧去,却半点不像,不禁大失所望。
那黑袍人道:“只怕已然死了,小王爷,你且随我走上一遭。”
铁穆耳心头震怒,一时不觉害怕,喊道:“快将此贼拿下。”话刚出口,有五人一齐扑向黑袍人,各出拳、掌、指、爪、腿,身骨如铁似钢,速度追风逐火,香儿暗暗点头:“这五人又是何方高手若一拥而上,我也只能暂避锋芒。”
只听扑扑声响,五人招式一齐击中那镜先生,但又当即惊声吼叫,五大高手一齐翻身倒地,脸色发红,抽搐而死。香儿与若施低呼一声,各自眼中流露极大惊惧,知道这五人外门功夫虽强,又击中敌人要害,却被那镜先生以护体真气反震回来,脏腑碎裂而死。此人武功之高,直是远超意料。镜先生忽然闪动,铁穆耳大叫一声,已然晕去,被镜先生抓在手上。
香儿叱道:“放下”长剑出鞘,银光犹如飞蛇,虚晃数招,使一招“众鬼开门”,剑锋覆往那镜先生六、七处要穴,她见敌人武艺太强,遂以毕生功力袭去。那镜先生飘身退后,竟浑若无事的躲开,单足一转,又踢飞数个侍卫手上兵刃。香儿紧迫不放,呼呼声中,剑气飞扬,镜先生肩负一人,行动稍有不便,取出那暗雷剑,一挑一压,一振一抹,将四道剑气挡开。
若施本想上前夹攻,见到暗雷剑。瞪大美目,厉声叫道:“这是暗雷剑,你你怎会有我夫君的爱剑”刹那间,她心神巨震,以为她失散的丈夫被此人所害后夺剑。
镜先生转而面向若施,凝目片刻,脸色剧变,不复先前麻木,他颤声道:“你是你是若若你为何会在此处”
若施听他叫自己小名,心头骤乱。喊道:“你凭什么这般叫我我夫君呢他人在何处”
镜先生大吼一声,身子如陀螺般圈转,忽上忽下,忽东忽西,众侍卫顷刻间死伤惨重。而他们投鼠忌器,也不敢发矢射箭,以免伤了王孙。他落在地上,手指抓着脑袋,大声道:“你为何要找来为何要找我他会杀了你蟊会杀了你啊啊”他声音嘶哑凄惨。令人听得无比胆寒。
若施怒道:“你杀了我夫君么”形影晃动,紫檀剑化作紫电,疾刺镜先生腹部,她见此人样似发疯。全无防备,想将此人捉住,细细审问丈夫下落,故而这一剑并非刺向要害。但镜先生蓦然抬头。皮肤溃烂零落,若施看得明白,那皮肤之后。正是她丈夫的面貌。她“啊”地一声,想要收剑,但镜先生面貌再变,双目瞪大,几乎弹出眼眶,似是苍蝇的一对巨眼。他迎向若施,挥出一剑。
听得铿地一声,若施长剑脱手,暗雷剑朝她心脏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