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螺春茶。”又微笑道:“隋叔叔,你们与华姑姑作伴,非但站着,怎地也不喝她的茶莫非是嫌她的茶不好喝么”
隋姓老者嘿嘿赔笑,摇头道:“教主娘娘取笑了。”拱手又道:“属下告退。”
李若兰叹气道:“隋叔叔,今个儿我没空出早朝理事,听说在大殿中,你又与高百尺、马子牙他们吵起来了,是么”
隋姓老者一愣,料知瞒不过去,神态变得倔强蛮横起来,说道:“教主娘娘说的不错,这几人全不明事理,毫无规矩,对玄夜魔神也不敬拜。属下瞧不过去,便让他们向神像行礼,他们非但不愿,反而冷嘲热讽,好生可恶。”
李若兰叹道:“他们原先并非我玄夜教徒,但这一年来,他们对燕然忠爱有加,献上金银财宝,出人出力,功劳着实不小,眼下局面未定,燕然大仇未报,咱们也不便这么快便立严规矩,欺压新人。隋叔叔何必为这等小事怄气”
隋姓老者等人听她如此偏袒,脸上皆有怒色,夺魂也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听见了么教主侄女下令啦,你们今后不许如此,这就退下吧。”
隋姓老者低哼一声,低头便走。那闻姓女子性子最烈,朝李若兰瞪了一眼,神色无礼已极。李若兰心生恚怒,问道:“闻阿姨,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闻姓女子忍耐不住,说道:“教主娘娘,哼,真不知何德何能,敢以教主自居。”
归春、归夏、归冬同时呼叱道:“好大胆你怎敢这般无礼”
闻姓女子冷笑道:“我闻芝生来便是这副脾气,有话直说,从不隐瞒。归教主乃是玄夜魔神化身,本领高强,人人敬服,我闻芝更是五体投地,一心追随,但他早已死了,这李若兰也非精通教义,也非教中元老,不过陪教主睡了几年,便厚着脸皮,自封为教主娘娘,我可当真没眼瞧了。”
李若兰冷冷说道:“原来你早有忤逆之心,今天来此,便是劝华姑姑反我么”
闻姓女子喊道:“我也没说要反你,只不过你这教主有名无实,又广纳异教俗人为教众,不传播教义,我便不想再为你卖命”
李若兰道:“甚好”蓦地一碰茶碗,哗啦一声,碗中茶水直飞出去,如水龙般撞在闻姓女子胸口,那女子只觉一股雄浑内力撞来,眼冒金星,胸腔剧痛,哇地惨叫,摔在一旁,咳嗽连连,呕出一口血来。这闻姓女子也是教中长老,武功颇为不弱,谁知李若兰不过抛洒茶水,便足以令她重伤,武功之高,当真惊世骇俗。隋姓老者、班姓老者与师姓汉子各自大惊,脸色惨白,而夺魂则神色黯然,缓缓摇头。
李若兰说道:“你对我无礼,乃是犯上作乱、目无教主之罪。本当将你送入大牢,杖刑伺候,但我宽宏大量,只稍稍惩戒,暂不与你计较。但若再有下次,我便废去你的功夫,将你逐出本教,你可明白”
闻姓女子一口气转不过来,痛的说不出话,只能勉力点头。隋姓老者等人将她搀扶起来,慌慌张张,唯唯诺诺,向李若兰谢罪道歉。李若兰笑道:“只要知错能改,大伙儿仍是好兄弟,你们这便下去吧。”那四人便飞也似的逃开了。
李若兰见他们离去,愣了片刻,又望向夺魂,见她也静静出神,问道:“华姑姑,他们到底与你说了些什么”
夺魂俏脸上满是无奈,叹道:“他们所说之事,其实无关紧要。但教主侄女,我我早已拿定主意了。”
李若兰心头一阵不安,问道:“你拿定主意什么主意”
夺魂道:“若兰侄女,我年岁大了,不堪重任,想就此离开此处。今后我不在你身边,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了。”:
===二 芳心款款===
李若兰惊怒交加,沉声道:“华姑姑,你可知单凭这几句话,便是背弃魔神的死罪”
夺魂愁然道:“侄女,我夺魂入教数十年,向来虔诚,忠心无二,但但我们的魔神已经死了,离我们而去,我我想去瞧瞧我的孩儿,与他们团聚。”
归春等侍女齐声叱道:“夺魂长老,你还不快住嘴”
李若兰瞪视夺魂,咬牙道:“你想要投奔雪莲派,去找那当了鞑子驸马的儿子你非但想要叛教,还想做那武林公敌的帮凶”
夺魂念及爱子爱女,一颗心似要飞出胸腔,飘去探望他们,惘然道:“我若在阿离身边,好生照顾,他怎会怎会做出这等事来我万万对不起他,我早该回去找他。”归燕然在世时候,夺魂对归燕然忠心耿耿,视若神明,虽思念子女,却也不会生出异心。而归燕然去世之后,她心灰意懒,信念崩溃,又见李若兰全不顾玄夜教传统规矩,不禁深感失望,终生出离去之念。
李若兰一咬牙,从归春腰间取过长剑,指着夺魂胸口,怒道:“华姑姑,你若做出这等天理难容之事,我便当场取你性命”说罢凝力在刃,她知夺魂武功虽不如她,但一百招之内,她决计无法取胜,因而全神贯注,只要夺魂稍露反抗之意,她立时便抢先下手。
夺魂叹道:“侄女,你说的不错,我一生做尽错事,老来孤凉,说一句生无可恋,丝毫不过。你动手吧。我绝不反抗。”
李若兰望着夺魂,想起她这些年来对自己辅佐照顾,心中一软,长剑轻颤,点中夺魂外关、青灵、小海手臂诸穴,夺魂不加反抗。登时僵住不动。李若兰道:“将这叛徒押入大牢,好生看管。”顿了顿,又道:“嘱咐狱卒,好生看护,莫要令她受苦。”
夺魂苦笑道:“多谢侄女善待,但如此妇人之仁,在江湖上如何经历惊涛骇浪你可绝不是我孩儿对手。”
李若兰恨恨说道:“那你便好好瞧着,总有一日,我要将这大汉奸捉到你面前。要他向我磕头认罪。”
夺魂摇了摇头,惆怅不语,归夏便叫来几个护卫,将夺魂绑住,推搡着押走。李若兰甚是伤心,心生疲倦,暗想:“为何一夜之间,华姑姑竟变得如此糊涂”她年岁太轻。不懂得权谋手段,更不懂如何察言观色。随机应变。雪冰寒与她年纪相当,却远比她机灵,若两人易地而处,雪冰寒防患于未然,便能大而化小,消弭争端。至不济也能拖延一段时日。
李若兰心下茫然,回到屋中,听女儿甚是吵闹,哭哭笑笑,竟一刻不停。她心生不耐,无处倾诉,便来到隔间,避开喧嚣,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那美丽容颜,心中孤寂凄凉,难以言喻。她正值韶华,美貌绝伦,正是女子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刻,但她失了挚爱,孤独一人,情境凄凉,虽武功高强,却总觉得无依无靠,没来由的心生胆怯不安。
她愣了一会儿,现出怒容,自语道:“苍鹰,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你。”想起不共戴天的仇人,心中方才好过了些。归春走入屋内,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