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住那戏子张茜茜脖子,张茜茜吓得双眼红肿,剧烈抖动。
安曼“哼”了一声,说道:“瞧你们的剑法套路,当是隐星阁的人吧。隐星阁如今太不像话,非但替鞑子卖命欺压百姓,劫持身无武功之人,更是家常便饭了。”
那黑衣人眼中射出恨意,怒道:“若非你们雪莲派加害,咱们怎会落到这等地步”
安曼道:“那是你们鬼剑门图谋不轨,谋害在先,咱们不过是如数奉还罢了。”说起此事,不免想起苍鹰苦心造诣、孤身犯险,心中又是一阵情动。
黑衣人道:“我不来与你啰嗦,若要这女的活命,你将你身边的情郎给我绑了,自己再脱光衣衫,老老实实呆着别动。”
归燕然吓得不轻,连声道:“我哪里是她的情郎,我是她哥哥”
黑衣人道:“情郎就是哥哥,哥哥就是情郎,这等称谓小事,莫要与我强辩,否则惹恼了我”
归燕然忽施身法,顷刻间已来到黑衣人身后,随手一拍,那黑衣人霎时软倒在地。那张茜茜哭喊一声,滚落一旁,看清情形,这才放心下来。
剩余敌人见归燕然武功太高,如见鬼怪一般,接连跪倒在地,磕头喊道:“大侠饶命,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归燕然并无应变之才,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安曼此时心中喜悦,也硬不起心肠来赶尽杀绝。她喊道:“你们是新安响马的恶贼么”
其中一人道:“回姑娘的话。我们与新安响马确有关联,也是如此,才斗胆前来找姑娘晦气,还望姑娘大人大量,饶了咱们一回。”
安曼朝张茜茜望去,问道:“姑娘,他们是那鞑子努哈的手下,该当如何发落,你意下如何”
张茜茜缓缓回复平静,神情颇为镇定。不复先前慌乱,她说道:“这两位大侠护着我巧玉楼班子,你们今后有胆来找麻烦,我定不相饶这就带上这儿的死人活人,一起给我滚吧”
安曼与归燕然见她此刻神气活现,威风八面,也是忍俊不禁,都心想:“这姑娘定是身经百战,处变不惊。果然也是一号人物。”
这一百多人中,安曼杀伤二十余人,归燕然打倒五十余人,剩余二十余人完好无损。但也吓破了胆,听她恐吓,哪里敢稍有违逆归燕然又解开不少人穴道,他们背起尸首伤者。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张茜茜转过身来,朝两人盈盈一福,说道:“多谢两位恩公相救。两位恩公郎才女貌,真是天造之和。我方才在台上唱曲之时,见到二位,便知二位乃是天上牛郎织女下凡,在此相会,保佑我等平安。”
归燕然正要解释,安曼偷偷拧了他一把,低声道:“何必多费唇舌由他们去吧。咱们行得正,坐得直,也不必理这些笨蛋。”
归燕然微觉怪异,但立即闭口不言。殊不知安曼听这张茜茜“郎才女貌”的一番恭维,不知为何,心中竟生出甜蜜之意,颇望她一直如此称呼。
张茜茜望望两人,皱皱眉头,说道:“两位替咱们解围,弄得浑身鲜血,真该好好洗洗了。咱们巧玉楼之后有一座温泉,两位如有雅兴,不如分别入内沐浴更衣,在此好好住上一宿我等定然全心服侍,聊表心意。”
归燕然道:“这如何”安曼回手一肘,正中他腹部,归燕然痛呼一声,立时乖觉不言。
安曼暗想:“咱们天山脚下少有温泉,来中原后更未曾试过,难得有此好事,正该好好享受一番。那关山月不是让我与哥哥两人尽享欢愉么”
张茜茜以为她犹豫不决,又道:“两位留在此处,咱们才能安心一些,若是那些恶人去而复返,那咱们可真的走投无路了。”
安曼哈哈一笑,说道:“那就如此吧,咱们远来是客,却之不恭,唯有领情。”
张茜茜面露喜色,命人将两人分别带入巧玉楼,这阁楼造的不高,但极为精致优雅,四处花灯高挂,彩帷如桥,虽在冬季,但却温煦如春。
有人领着归燕然来到后屋,指明道路,等了一会儿,替他脱去衣衫,换上干净长袍,归燕然走出阁楼,见园中蒸汽氤氲,一泉大池水若隐若现。他闻着空中香气,一时反应迟钝,神智颇为迷醉。
就在这时,他见池水中有一人游动,不知为何,他心头火热,被其吸引,走了上去,仿佛他不这么做,便会后悔终生一般。
只见安曼从水中走出,玉体毕露,面带羞涩,眼神窃喜,望着归燕然,宛如出水芙蓉,美貌世间罕有。归燕然只觉似幻似真,辨不清虚实,望着安曼,一颗心剧烈跳动,几乎要破腔而出。
方才一场比试,归燕然与安曼互相较劲、各出全力,不免心生凶杀恶念,此念与情欲往往相伴,一体两面,形影不离。而两人在无意之间,都中了周行天暗下的奇毒,此时方寸大乱、心防一泻千里。
安曼热情轻呼道:“哥哥,我是在做梦么刚刚那人不是说:哥哥便是情郎,情郎便是哥哥。这是天意,天意呢。”慢慢走到他身前,两人紧紧拥在一块儿。
归燕然只觉她浑身发烫,而自己遍体寒冷,若不拥抱,当真痛苦至极。而眼前少女娇美可爱,世间绝无仅有,他半点也想不起她是何人。很快,两人缠绵在一起,深深拥吻,再也分不开了。:
===二十八 冬残雪融人憔悴===
归燕然飘飘忽忽、心醉神迷,但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却又深陷泥潭、无计可施。如此昏沉沉的睡了一夜,浑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次日一早,他一个冷颤,从梦中吓醒,见自己躺在一张华美锦被大床上,鼻中嗅着熏香,窗外鸟声轻唱、冬日融融,一阵凛冽气息迎面而来。
他想起昨晚之事,登时面红耳赤,心想:“我这是昏头了么怎地怎地在梦中对安曼做这等事”他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慕春而动,心头既感惶恐,又流连难忘。他一起身,动作稍有滞涩,运功也比以往稍慢。他颇为不解,盘膝打坐,似乎气血微缺,只调度得了平时九成内力,另外一成则全然不知去向。
归燕然“哎呦”一声惨叫起来,愁眉苦脸,扼腕痛惜,他听师父说起练这纯阳童子功的难处,一辈子不可泄半点元阳,否则纯阳变为真阳,颇有不便。此刻症状正是元阳遗失迹象,他一辈子苦功就此付诸流水,不免心痛万分。
但他本是豁达宽心之人,愣了许久,想到:“我定是昨晚走火入魔,一时大意,在梦中失了防范。如此也罢,反正不久便要与兰儿成婚,这纯阳童子功一朝溃散,也是天意所指。”他下地挥舞拳脚,依然举重若轻,稍稍暖身,便恢复如常。他体内真气本就充沛至极,如同暴兽骇动,难以遏制,此刻微打折扣,反而更易掌握。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