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宫教徒见状诧异,瞠目结舌,以为这群人全数疯了。
苍鹰怒道:“你这小子不怀好意,可是想暗害我贤弟”
玄秦道:“此事不劳你费心,玄某自有打算。”
苍鹰咬牙道:“你不说说明白,便休想动我贤弟一根手指头”
玄秦道:“由不得你做主。”
众人瞧瞧苍鹰,又瞧瞧玄秦,这两人自来一火一冰,截然相反。苍鹰性子外向,待人热忱,又口舌伶俐,人缘极佳,而玄秦则冷静如冰,拒人千里,惜言如金,却又受众人敬佩。但两人都是智计杰出之辈,平素相安无事,不知今日为何要为这小事争执。
李听雨心想:“难得玄秦兄弟这般热心,我怎能违逆他的意思鹏远兄弟留在此处,帮忙出出之意,也比玄秦兄弟有用一些。”他本想让三人同去,但如此一来,这边难免缺人,何况瞧苍鹰与玄秦吵嘴的模样,两人在半路上准得大打出手。他心意已定,笑道:“如此便让玄秦兄弟与燕然兄弟同去吧,鹏远兄弟,你神机妙算,便留在这里,帮咱们救人。”
苍鹰一转头,拍着归燕然的肩膀,说道:“燕然,别人说的都不算,你要何人作伴”
归燕然面露为难之色,心中犹豫不决:于情于理,自然应当要苍鹰帮忙,但一则李听雨已说出话来,安排颇为合理;二则苍鹰虽然足智多谋,但一路上惹是生非,难免坏事。
正在纠结为难时,玄秦道:“无浮大师,你所处的渔村,背靠沼泽,前有河流,两面山如屏障,可是唤作沉兵口的村子”
江浔八友又是一通求神拜佛,庆贺玄秦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来。
无浮奇道:“不错,玄秦兄弟可曾去过那边”
玄秦道:“我知道天清藏在何处。”
群雄惊呼起来,归燕然大喜过望,说道:“真的还请玄秦兄不吝告知。”
玄秦静坐不语。
归燕然登时醒悟,说道:“还请玄秦兄陪在下前往,一路指点迷津。”
玄秦点了点头,道:“申牌时分,于金壶院门口碰面,届时出发。”说罢起身离去,竟不再多说一字。
众人瞧得浑然不解,不明为何这玄秦忽然变了脾气,对此事如此热心李若兰笑道:“燕然哥,想不到大伙儿都把你当做宝贝,争抢着要随你去福州呢。”
归燕然苦笑道:“说不定是玄秦兄与这天清禅师有什么交情,这才主动请缨吧。”
苍鹰哼了一声,见大局已定,也无可奈何,只是说道:“贤弟,这玄秦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传你几招防身之法,你俩赶路之时,你趁他不备,偷偷使出来,保管让他奸计不成。”
归燕然见他说得郑重,问道:“什么防身之法”
苍鹰笑道:“你先去问陶蛇老兄要一包泻药,趁这玄秦不备,偷偷倒入他的饭食、茶水之中,这叫先下手为强,斩草又除根。”
陶蛇怒道:“这哪是防身根本就是害人”
苍鹰说道:“你若于心不忍,可换做蒙汗药下毒,待他昏睡之后,将他捆在铺盖里,用大石头压住,沉入江中,这叫心慈手软,眼不见为净。”
赵风怒道:“心慈手软你这是公报私仇,撺掇燕然替你出气”
苍鹰哈哈大笑,说道:“还有一招妙法,下手可轻柔的多。待他吃饭之时,你从身上捉些虱子,搓些泥丸,偷偷放入他碗里,神不知鬼不觉,便能让我心里舒坦了。”
雪冰寒怒道:“喂,喂,你可越说越恶心啦。”
苍鹰胡言乱语,众人也不在意。归燕然既然与玄秦约了时辰,见时间紧迫,急匆匆告辞而去,回家收拾行李去了。江龙帮众人兴奋异常,又纷纷议论许久,这才作罢,李听雨备置斋饭,招待无浮等人。而逍遥宫众人见教主离去,也一齐道别跟出。
雪冰寒见苍鹰低头喝着闷酒,问道:“鹏远哥哥,你说玄秦兄为何铁了心般要与归大哥同行莫非他对归大哥情有独钟、关怀如此么”说罢与李若兰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娇笑起来,瞧她俩神情,只怕这胡思乱想,脑中污秽不堪,令人不寒而栗。
苍鹰笑骂道:“你这小丫头,脑袋瓜可别想歪了。这玄秦在想什么,老子也是不知。不过此人做事牢靠,远胜过我鹏远,也是不得不服。有他坐镇,只要这天清还活在世上,定然能将他揪出来。”
无浮愁眉苦脸,说道:“你们莫要小瞧了天清,这孽徒若是手脚完好,武功远胜老衲,乃是当今佛门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说罢忧心忡忡,恨不得冲出去将归燕然与玄秦拦住。
苍鹰却心想:“玄秦有何意图竟要去找这天清的麻烦。这天清惹上这老怪物,下场当真可怜得紧了。”:
===九十五 厄夜敬魔神===
不多时,申时已至,归燕然、玄秦要走,众人一齐出门相送。玄秦一向独来独往,此刻却要与归燕然同行,九江堂上下皆感震惊,竟当成一件难得的大盛事。
韩霏道:“教主,你虽神功无敌,但江湖险恶,此去多加小心。”她虔诚狂热,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陪伴在归燕然身边,此刻更激动的手脚颤抖,眉目含泪,其余逍遥宫教徒也心生感应,兴奋异常。
李若兰叹了口气,心想:“这韩霏对燕然哥死心塌地,也也当真可怜,难为她了。”她年纪幼小,心地良善,对韩霏的遭遇颇为同情,又非心胸狭窄之人,见韩霏钟情于归燕然,非但不气恼,反而稍稍替归燕然高兴。
五湖帮众大为奇怪,心想:“这位少年又是什么教主了,而李听雨却又是江龙帮的堂主,当真古怪至极。”
归燕然道:“你们放一百个心吧,我也不是头一遭外出闯荡了。”他经过近两年的历练,处事长进不少,已不再是昔日战战兢兢的少年。
苍鹰说道:“贤弟,此去路途遥远。哥哥我有一言相赠,你要牢牢记住,不可忘却。”
归燕然笑道:“咱们又不是生离死别,二哥你别说的这么严重。”
苍鹰神情萧索,长久不语,众人罕见苍鹰这般郑重,无不心生敬意,洗耳恭听。
只听他说道:“玄秦这王八蛋不是好东西,你若遇上粪坑污水,便顺手将他扔了进去,也算是为民除害。”
众人齐声怒道:“你胡说什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玄秦挺立前方,也不理睬苍鹰,归燕然唯唯诺诺几声。又与众人辞别,这才动身上路。
出了九江镇,沿官道一路往南,跟着玄秦一路翻山越岭,经荒僻迂回之途,越临危云隐之桥。攀升龙蜿蜒之崖,渡激流雾起之溪,越走越是隐秘,道路愈发险恶,归燕然微觉奇怪,但自知武功高强,又对玄秦颇为信任,是以并不猜疑。
两人所行道路,时而万分险恶。非但要翻过荒山绝岭,有时走过长长石桥,底下是万丈深谷,周遭云雾茫茫,连飞鸟也瞧不见一只。脚踩桥上,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