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筏,渡过茫茫大水,不休不眠,在三天之内,由东海之滨赶到了西域荒漠之中。当真是奔行如风,飞浮无影。终于在荒漠中找到一人,那人盘膝坐在地上,面前竖着一根孤零零的木头,似是在上坟。
当时沙漠中风沙大作,遮天蔽日,疯子指着那人喊道:俗念愚悲,虚情假意,这等事,早该抛了,留着又有何意
那人身上满是沙尘,看不清容貌,也不问疯子是谁,答道:此乃虚坟,埋了之后,再无牵挂。
疯子嚷道:你可知我是谁来找你做什么
那人道:不知。
疯子道:我是山海门的人,特来引你入道,赐你长生不死,化你蒙尘之心。
那人呆坐不动,疯子也不顾及,一掌向他拍了过去,那一掌威势惊人,登时就止住了风沙,令天地间现出一丝光亮。那人随手挡住,两人这一交手,当真是九霄天庭动,万渊众鬼惊,百年罕得见,乾坤大仙临。我虽然竭力观望,但却丝毫看不见两人身影,只觉两人上天入地,山崩沙裂,地上冒出一个又一个数十丈的大沙坑,沙土冲天而起,又如雨般落下。
疯子大叫:痛快,痛快就这般打了三天三夜,那人体力不支,被疯子一掌打得骨骼寸断,又随手被割了脑袋。疯子哈哈大笑,呼呼喘气,终于停下手来,我这才发觉疯子受伤极重,半边身子几乎废了。这五十年中,我何曾见过他这般狼狈模样
疯子在沙漠中休息了半天,到风沙停歇,明月当空之时,他已经复原如常,伤处尽数痊愈。他将那人脑袋拿在手上,起身而去,这般匆匆奔行,又走了一天,来到一座山谷中,正是空谷雪纷落,夜空色如墨。而在山谷下方,又一座极为清澈,透明见底的小湖,湖上连水烟都瞧不见。疯子来到湖边,将那人的头颅抛了进去,手掌在湖边搅动,口中念念有词,神情凝重,似在全力运功。
我注意到不知何时,周遭又来了数人,坐在山坡之上,草地之中,树荫之下,各个儿静默不语。如此过了许久,一具人体缓缓浮了上来。我依稀觉得此人正是沙漠中那人。”:
===六十五 太乙真仙===
莫忧又道:“只听山崖上有人问:太乙,这人武功如何我在这疯子膻中穴中住了五十年,此刻才知此人名曰太乙。
疯子太乙喃喃说道:此人武功了得,玄夜伏魔功,岂是寻常”
归燕然奇道:“玄夜伏魔功那沙漠中人所练的功夫叫玄夜伏魔功”
莫忧恨恨说道:“不错,玄夜伏魔功,当时天色昏暗,我也没记得那人容貌,也不知竟然是他。”忽然咬牙切齿,神色凄厉,似对这功夫有深仇大恨似的。
归燕然正想说:“这可巧了,我练得功夫也叫玄夜伏魔功。”蓦然听苍鹰在门外嚷道:“莫忧公子,听你语气,莫非你与那玄夜伏魔功有什么过节么”归燕然猛然醒悟,想起书册所言:北海魔教的教主正是被一位玄夜魔神击败身死,自己若实言相告,未免被莫忧厌恶。想通此节,硬生生将话憋了回去。
莫忧摇了摇头,道:“不,并没有什么过节。”
苍鹰走入花厅,大声道:“莫忧公子,你好生偏心,老子在外头累死累活,你在里头说如此精彩故事,却不叫老子一声。”
莫忧神色稍稍缓和,笑道:“有劳鹏远大哥了,外头情形怎样”
苍鹰说道:“那两个官兵殷勤的紧,咱们就这般笔直航行,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乱子。我让他们一人放哨,一人掌舵,我来这儿偷会儿懒。你莫分心,继续说下去吧。”
归燕然道:“二哥,你来的晚了,前头许多有趣奇事都未听到。”
苍鹰笑道:“无妨,无妨,老子最爱听这等没头没尾之事了。”
莫忧继续道:“当时余人也不在意。任由那人浮在小湖正中。太乙更不理睬众人,径直下山,走出山谷,嘴里嘟囔道:顽石,顽石,你我缘分已尽,我已知晓你心中秘密,果然耐人寻味,颇值得探究。我这就替你找一处好人家,好让你重回人间。
他径直往东走。转眼数里,步履如电,不多时便来到京城中一处大户人家,趁夜晚潜入那家人屋内,找一年轻女子,将我那珠子取出,塞入女子嘴里,按摩喉咙,令她不知不觉将我吞下。随后不告而别。”
苍鹰皱眉道:“这位太乙也实在胡闹,他将你喂给那女子吃了,将来不免从体内排出,还不如直接把你扔进茅厕呢”
莫忧听他说的肮脏。连忙摆手道:“他这么做极有深意,那户人家在朝中做大官,那女子已与当朝宰相之子有了婚约,不久便要完婚。我记起灵花之母传予我的转生之法:我这身子。断手断脚,穿肠裂腹,挖心挖肝。不必在意,等闲也不会死,只要饮血,便能回魂。如被人砍下脑袋,这才算真正死了。死了之后,脑中那颗红珠子便会自行脱落,被人拾取之后,如若塞入女子体内,可在女子体内怀胎成人,又活转过来,依然记得昔日往事。”
归燕然奇道:“竟有这等好事”
莫忧叹道:“其实此事也极为凶险,只要稍有疏忽,我便只能变作一颗珠子,永世不得翻生。好在那女子也是我妈妈怀胎十月之后,将我产下,但我体内神力不复,容貌亦不过平常,只不过到了十七岁之后,便能驻颜不老,成了一位官宦之家的公子爷。”
苍鹰与归燕然听得瞠目结舌,望着莫忧,顷刻间竟无言以对。
莫忧道:“我知道若要重获灵花之子的功力,唯有举行北海魔教的仪式,在婴儿之时吸食鲜血、药物,随后以利刃穿心,这般折磨之后,我方能复原,但苦于无这等时机,也只能无聊度日。
如此过了数百年,经历过诸般起伏,改朝换代,我偶然得到消息,说是北海魔教余孽来到中原,躲在深山之中,偏远之地,依然在搜囊婴儿,实施那血腥仪式。我大喜过望,花重金找到一位可靠之人,将我杀死,取出脑中珠子,再度送入一位女子口中,孕育成胎儿”
苍鹰肃然起敬道:“莫忧公子魄力惊人,坚韧果断,真是了不起。”知道此举极为冒险,若所托非人,或是稍有差错,立时便陷入生不如死的境地,这莫忧孤注一掷,拼死一搏,竟然给他找到了一条活路。
莫忧目光忧郁,咬了咬嘴唇,说道:“我尚是胎儿之时,便控制我那位母亲心智,勒令她不远千里,深入险地,去寻找北海魔教的教徒。结果遭遇不测,她落入一群强人手中,被他们活生生折磨致死。这群这群畜生,将我从母亲腹腔里扯了出来,摔在地上,我知道大势已去,心中绝望,当真难以言喻,我被当做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