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找出其余船家,无论怎样,也得冒险一试。”
李听雨问道:“黄二爷,黄二爷”
黄松公年老力衰,正横躺在毯子上呼呼大睡,一听叫唤,慢慢醒来,问道:“李老弟,怎么了可是阎王爷来索命了”
李听雨听他口出胡言,不免又好气又好笑,说道:“黄二爷,这九江镇乃是港口大镇,镇周遍布港湾,各处皆可运货,你可知除了白府之外,还有哪家有大船”
黄松公擦干口水,出神半晌,说道:“那得看是几等大船,若是百人帆船,镇上拥者少说也有百人;若是三百人帆船,商者五十有余。若是七百人帆船,那不过十人之数,我老黄自家手里,便有两艘,乃是江龙帮镇帮家底,这两艘船,当真是神龙出海,敌风追云,去得缥缈仙山,游得无风冥洋”
正在吹嘘,雪冰寒说道:“黄爷爷自然与靖海王无关,你的船再好也是无用。”她取出一本大簿子,只见簿子上密密麻麻,写满娟秀小字,多用得道家谜语,周易暗号,除了她之外,天下鲜有人看得懂。
李听雨问道:“雪道长,这是什么”
雪冰寒笑道:“主公怎么忘了你升任江龙帮九江堂主之时,便嘱咐我要好好清查这镇上要紧人物,地头大蛇,我寻访数月,所得全在这簿子里啦。”
苍鹰、归燕然与黄松公同时惊叫道:“什么江龙帮九江堂主”黄松公跳了起来,嚷道:“李老弟,你也是江龙帮的人你怎么不早说”
李听雨脸有愧色,拱手说道:“黄二爷,我早就想对你说了,一直未得机会。也是李某我行事优柔寡断,不想太过张扬,惹你不快,所以未曾提前知会,擅自行动,想不到居然出了这等乱子。”说罢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正是江龙帮帮主李麟洪亲笔所写,交到黄松公手上。
黄松公此番遭受天大殃祸,早已心灰意懒,生出退隐之心,一听江龙帮派下上司,接管九江镇大小事宜,登时心花怒放,哪里敢有半点不满他擦泪说道:“李老弟,不,李堂主啊,我黄松公辨人不明,累及门人惨死,哪里还有颜面继续当这舵主等你何时有空闲,老夫将九江镇一应买卖财富统统移交给你,有你坐镇,咱们九江堂定然牢不可破,前途无量。”
李听雨正怕他为难怪罪,见这老儿如此豁达,自也感动,一把握住黄松公的手,喜道:“还得黄老先生多多协助,李某才疏学浅,缺了你这贤长老相帮,我真是没头没脑,举步维艰。”
两人正在客套呢,雪冰寒说道:“主公,主公,先别忙闲话,咱们来谈谈正事儿。”她朝苍鹰与归燕然招了招手,说道:“咱们来找找这镇上货商,哪个最是可疑,与靖海王勾结紧密。”
苍鹰与归燕然凑近她身边,看那簿子,只见上头写满什么飞龙在天,大人,元亨,乾元,阴阳,巽坎之类的字眼,艰深难懂,两人看了半天,归燕然一窍不通,苍鹰倒看出些门道来,原来雪冰寒心思玲珑,将镇上情形以易理密语写成密文,以防被奸细盗走。苍鹰念道:“镇上有一百三十五家船商,大者十一,中者三十,余者皆小”
雪冰寒吃了一惊,朝苍鹰瞪视片刻,惊叹道:“鹏远大哥,你可是抢贫道饭碗来的,这你都看得懂”
苍鹰笑道:“我也不捉鬼画符,哪儿会抢道长生意道长如此聪明仔细,在下我远远不及,只能甘拜下风。”他见雪冰寒将镇上大小商贾、恶霸、官僚、势力情形记载的清清楚楚,准确异常,知道定是花了无数心血,万般手段,心中佩服无比。
雪冰寒听他语气,竟似那个自己常常怀念之人,蓦然身子一颤,眨了眨眼,朝他细细打量,皱起眉头,问道:“鹏远大哥,你你看起来好生面熟,贫道以往可曾在哪儿见过你么”
苍鹰暗暗吃惊,心头冲动,忍不住便想说出身份来,但顷刻间归于平静,说道:“道长真爱说笑,我鹏远从未见过道长。”
雪冰寒大为失望,又朝苍鹰打量一番,目光热切期盼。苍鹰毫不避让,与她对视,见她原先一幅闭月羞花的绝丽容貌,此刻满脸疤痕,不复往昔之美,不禁暗生怜悯,惋惜之至。雪冰寒见他目光敏锐,忽然羞怯,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是贫道认错人了。”随口遮掩过去。
她翻动簿子,排查上头人名,默默思索可疑之人,不久之后,说道:“是了是了说不定正是此人。”:
===三十三 月镜仙岛坠===
只见她指尖指着簿上一人,此人名曰杨草化,苍鹰细看片刻,奇道:“道长,为何说是此人这杨草化虽也做些走私勾当,但也并无特异之处。镇上如他这般有船有财之人,没有四个,也有三个。”
雪冰寒笑道:“并非此人如何如何,而是此人势力所在何处。白三少爷常在城北忙活,港通便利,地势极为紧要,两旁多有高坡,远处却是平原,登高望远,不虞有大批人马偷袭搜查。而这杨草化则在城南,掌管港口亦是如此,方位远近适中,外出方便,不怕皇帝老儿调兵遣将来捉。我若是靖海王,除了白家与这杨家,其余人也看不上眼。”
李听雨喜道:“道长足不出户,便能运筹帷幄,真乃女中诸葛也。”
雪冰寒说道:“先别忙夸我,咱们可得落实此事,若到时猜错了,误了日子,那可就功亏一篑了。这样吧,贫道明日一早,就去这杨草化地头散布谣言,打探一番,看看有无端倪,能否找出他运送贵客时辰,诸位还请早来此地,静候消息。”
苍鹰说道:“道长,你武功如何”
雪冰寒一愣,说道:“贫道会几手剑法,行走江湖,还算过得去了。”
苍鹰又道:“那你轻功如何可会飞檐走壁可会翻墙上梁”
雪冰寒愣了片刻,说道:“贫道全数不会,辗转腾挪之术,并非贫道所长,但如这等刺探消息之事,却并非一味蛮勇可行。”她听苍鹰似在劝诫,语气逼迫甚急,自也有些不满。
李听雨说道:“道长内力虽然不强,臂力脚力也只是寻常。但她机智非凡,屡屡化险为夷。”
苍鹰说道:“此事如此要紧,决不可怠慢,而靖海王心狠手辣,处事决绝,远非寻常江湖门派堪比。再说眼下形势危急,靖海王只怕更为谨慎,道长一不会拳脚,二不会轻功,三则未免显眼。若要冒险潜入,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雪冰寒气往上冲,正想争辩,却听苍鹰笑道:“雪道长,并非我轻视于你,你有这等决胜千里的本事,岂能大材小用,去做这小兵小贼的勾当而我与我三弟常常在码头港口帮工,模样举止不易露馅儿。明天一早,咱们俩便赶往杨草化掌管码头,如真有古怪,我俩定能瞧出些端倪。”
雪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