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在我十几岁时,我便将身子给了他,我那亲密无间的好弟弟。他当时亲吻我浑身上下,说道:我要一生一世守护着你,当你仆人、护卫、爱侣,无论何人令你伤心,我都会舍命与他相拼”
迫雨听得明白,霎时眼前金光乱冒,口中苦涩,颤声道:“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好妹妹,你你可别开玩笑。”
九狐咯咯娇笑,说道:“我俩当时要好,每天都要交欢,他亲我的宝贝,我也亲他的宝贝。我我一直想替他生个孩儿,可惜未能如愿。到他快三十岁时,他变了心,娶了那鞑子贱人为妻。我恨他变心,要杀他那老婆泄恨,可可他竟舍命去救他老婆孩儿,嘿嘿,我只能杀了他,杀了我一生最心爱的弟弟。”
迫雨听她语气痴狂,将这荒谬绝伦的惨事说的如同笑话,他一颗心仿佛快要碎裂,脑子剧痛,喉咙不住滚动,却又无言以对。
九狐说道:“你先前也见到啦,我真正的模样,便是那长发如蛇的妖怪,那挖人心脏的魔女。你知我最喜欢什么”
迫雨问道:“你喜欢喜欢什么”
九狐笑道:“这一年多来,我从中原来到波斯,前来找周叔叔,途中遇上男子,便会勾引那人,惹他对我倾心,要他对我念念不忘,说出种种肉麻言语,然后我再将他心挖出来吃了。”
迫雨大惊失色,身躯一颤,便要跳开,但猛然察觉身子已被发辫缠上,难以脱困,这发辫游移不定,如鬼如魅,迫雨先前沉浸思绪,竟也未能发现。
千血在他耳畔怒吼道:“这贱人你快些用血刀,将这贱人宰了”
但迫雨长久对九狐痴迷,以至于魂不守舍,顷刻间脑子仍不大灵光,暗想:“她她说出这些话来,不会是考验于我,吓唬于我么”
他深陷爱情,如入迷宫之中,辨不清是非,脑中满是摇尾乞怜、不切实际的幻想,在前一刻仍愿为她而死,此刻又怎能忍心对她下手纵然千血催他反抗,他仍迟疑不定,暗怀期望。
便是这片刻迟疑,九狐发辫一钻,从迫雨心脏穿过,挖出一物来,迫雨登时僵在原地,身躯发抖,口鼻血流如幕,身子一软,摔在沙地间。
九狐哈哈大笑,高举那心脏,任由鲜血滴落在她眼眸、嘴唇之中,似在狂饮,又似在哭泣。而韩霏也尖声叫好,喜不自胜,说道:“世间男子,皆会骗人,没一个好东西,除了除了周左使之外。”她这两年来所作所为,与九狐颇为相似。她本是最虔诚、最疯狂的玄夜教徒,但被夜啼附身之后,只渴望汲取旁人心中绝望、悲伤之情,又得周行天指点,知道玄夜实乃大敌,便不再以玄夜为重。
九狐张开血盆大口,将那心脏一口吞了,也不品尝,直接咽下,咳嗽几声,说道:“难吃极了,这人果然是虚情假意。”
周行天叹道:“这人手持神剑,对咱们又用,为何为何唉,罢了,罢了,走吧。”他身子抱恙,实无心阻止此事,催促骆驼,加快步伐,寻向另一处藏身之地。
迫雨仰躺在地,只听千血怒骂道:“你瞧见了么明白了么世间再无一人可靠,全是可恶的骗徒,只有我对你诚心,是良师益友,是终生之伴。从今往后,你什么人都不能信任,唯有我唯有我”它先前知形势危急,不及反抗,仓促间挪换迫雨心脏位置,变化其余脏器形状顶替,令九狐一击不中,保住迫雨不死。但这邪法极耗法力,也几乎令迫雨丧命。迫雨悲伤万分,双目渐渐合上,随即人事不知。:
===三十一 深情难戒===
迫雨徘徊于生死之间,虽倍受煎熬,但仍一息尚存。也不知昏睡多久,他恢复神识,睁开眼来,只觉手足酸软,精神困乏,而上下都被麻绳捆绑,动弹不得。
只听一女子说道:“他醒了,快去禀告门主。”又有人答应一声,脚步远去。
迫雨认出那女子乃是神剑宗门人,心中咚咚直跳,暗想:“我又落入神剑宗手中了”他下手杀害同门,已是江湖上不容宽恕的大罪,如今被他们捉住,真不知有什么酷刑要施在自己身上。
便在这时,门帘掀起,三大长老板着面孔,走了进来,眼望迫雨,露出咬牙切齿的神情。迫雨心知难逃一死,索性闭目不言。
咏洪怒道:“真不知门主怎么想的,这等叛徒,一剑宰了,何等痛快为何还留他一命”他说话时喘息急促,小声咳嗽,可见迫雨伤他极重,但三大长老皆练过一些人剑合一的功夫,体格强壮,与剑同心,只要未刺中心脏,便绝不会创发而死。
咏荒说道:“不错,这等祸害,死不足惜。师兄,我看咱们也无需禀告门主,杀了得了。”
咏沌尚未答话,那女门人急忙作揖道:“三位长老,门主有令,非要治好此人不可,否则必将怪罪于我。还望三位长老网开一面,莫要莫要让我受罚。”
咏沌说道:“既然门主有令,那也怨不得你。”袖袍一拂,那女门人尖叫一声,软软躺倒在地,已被咏沌点上多处穴道。他银光闪闪的脸上露出残忍笑意,说道:“你怎地晕过去了如此也好,你不知情,门主也怪罪不到你头上。”
咏荒哈哈一笑,说道:“还是师兄拿的定主意,门主一时糊涂,咱们三人得劝他回心转意不可,如此先斩后奏,却也顾不得了。”话虽如此,毕竟对离剑颇为忌惮,一时不敢动手。
那咏沌拔剑在手,指向迫雨心脏,问道:“睁开眼来,我有话要问你,若答得不含糊,我便让你无痛而死。”
迫雨忽然生出感应,听千血说道:“我在你身后,他们并未将我取走。你先拖延一会儿,我可借你心智,将这三个老贼杀了。”
迫雨点头道:“请问吧。”
咏沌说道:“你小子与那两个女妖有和关联为何突然倒戈,帮她二人逃脱”
迫雨道:“那长发似蛇的女妖,乃是雪莲派门主九婴的姐姐,名叫九狐。至于那黑气缠身的女子,我却不甚清楚。我对那九狐九狐甚是钟情,一时鬼迷心窍,便忍不住对三位长老下手。”
他此时将自己对九狐深情随口说了出来,心中却只觉平淡,仿佛随着她那长发刺入自己胸口,自己那荒唐绝伦的爱意已烟消云散,留下淡淡的仇恨与懊悔。
咏荒冷笑道:“原来也是个被女子迷住的蠢货那女妖可非常人,你见她那模样,难道不觉恶心么”
迫雨叹道:“我意乱情迷,不辨是非,当真对不住同门。”
咏洪说道:“你定是受那千血剑迷惑,冲昏了头脑。但大错已铸,无可救药,既然如此,那你也死得其所。师兄,你动手吧。”
忽然间,那千血剑化作一道红线,直刺咏沌,它与迫雨相伴多年,早是心有灵犀,故而能够如当年在红水石村般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