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柔姬送去。
井建民提着篮子来到柔姬的门前。大门紧紧地关着,他喊了两声,听见柔姬好像正在西厢房里,她答应道:“你等一会儿,你等一会儿,不要进来,我马上就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柔姬拄着一根棍子,一瘸一拐地过来开门。开门的时候,井建民发现她的脸色有些惊慌。
井建民进到堂屋里,把饭菜放在桌子上,说:“这是孟兰给你做的,你趁热吃了吧!”
柔姬也不说谢谢,吃起饭来。
井建民觉得很奇怪,刚才柔姬在西厢房里做什么呢?今天下午,他把柔姬从外面背回来的时候,当时想把她背到西厢房里,但是柔姬神情特别慌张,急忙制止他,要他背到东厢房里。井建民想:什么秘密呢?
井建民等她吃完,回到自己家里,对孟兰说:“孟兰,我发现一个秘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在柔姬的西厢房里,好想藏着一个怕人看见的秘密。”
孟兰说:“成天去打听人家的秘密,你觉得有意思吗?人家可是个女人,你一个大男人,老关注人家做什么?”
井建民被孟兰批评了,嘴里答应了孟兰,不再去探讨这个秘密,但是,心里还是放心不下那个西厢房。
井建民吃完饭,对孟兰说:“我要去地里干活了。”
井建民来到柔姬的东厢房里,柔姬正躺在床上,把受伤的半个屁股朝上,侧身躺着。
“你怎么又来了?”柔姬问,“有什么事么?”
井建民说:“我想问问你,今天上午干些什么活?”
柔姬说:“种完了白菜,再过几天白菜苗苗长出来之后,就要间苗。地里其它的活没有了,你就是每天傍晚去绿豆的地里,把熟透的绿豆摘回来就行了。”
井建民说:“我给你换换药吧!”
柔姬有些难为情,但是想了一下,还是把屁股抬了起来。
井建民把昨天的草药用水调和了一下,调成糊状,然后,他走上前去,把昨天包的纱布揭接下来,换上新的草药,再用纱布重新包扎起来。
井建民做这一切的时候,柔姬很顺从地配合着他的动作,听任他摆弄着,他叫往左,她就往左,他叫往右,他就往右。井建民心里非常惬意。
井建民说:“好的,你好好休息,不要走动,你一走动,伤口处的毒就扩散了。”
柔姬说:“好的,我听你的。”
井建民走出门外,他走出大门,然后,忽然拐到竹林里,从竹林绕到房子的背后,蹑手蹑脚地走到西厢房的窗口前,躲在窗台下。
果然不出所料,过了一会儿,他听见有脚步声从西厢房里过来。一定是柔姬来了。
他悄悄里站起来。窗户是用白纸糊的,看样子那白纸已经有很长时间了,颜色已经很旧了。井建民伸出食指,在嘴里沾了一下唾沫,轻轻一捅,窗户纸就被捅破了一个小孔。
他把眼睛贴到小孔上,朝里面望去。
这一看不要紧,井建民的心“嗵嗵嗵”地跳了起来。
西厢房里有一张床,床紧靠着窗户,床上躺着一个男人。那男人面容消瘦,紧闭着眼睛,直挺挺地躺着,看起来像一个死人。柔姬进屋后,回身关上门,走到床前。她手里端着一碗粥。
她把手粥放到床头的一个小柜子上,自己坐在床头,伸出左手,从那个男人的后背绕过去,把他扶起来,半坐着。
那个男人并不睁开眼睛,但是,他的嘴唇动了一动。
柔姬说:“吃饭了,吃饭了。”
这样一说,那个男人的嘴唇又动了一动。
柔姬用汤匙舀起一勺米饭,轻轻喂到他的嘴里。男人的嘴巴动了一动,把粥咽了下去。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她屋里有一个生病的男人,一个闭着眼晴、不会说话的男人。
他是谁呢?他是她的丈夫?她为什么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柔姬一勺一勺地喂着,喂了很长时间,把粥全部喂了下去,然后,拿起毛巾,给他揩了揩嘴,轻轻的把他放下,重新盖好被子。然后,柔姬便端上碗,蹑手蹑脚地走出了西厢房。
井建民悄悄从窗口退了出来,转过竹林,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孟兰正在家里洗衣服,井建民闯进屋里,惊奇地说:“你猜猜,你猜猜,我在她的西厢房里,看到了什么?”
孟兰说:“又去扒人家的墙根了吧?你这人,狗改不了吃屎,老是干些鸡鸣狗盗的事情。”
井建民说:“我这个人好奇,发现一些秘密,如果不弄明白,连睡觉都睡不着,你还要我活不吗?”
孟兰不说话,只顾洗衣服。
井建民说:“刚才,我在她的后窗向里看,原来,西厢房里有一张床,柔姬端着碗,正给床上一个男人喂粥呢。那男人,也不睁眼,也不说话,只会张嘴吃饭,看来是一个植物人。”
孟兰停止了手里的活,惊奇地问:“真的?你不是瞎掰吧?”
“我看的清清楚楚。怪不得柔姬不要我到她的西厢房里,果然里面藏着一个人。”
孟兰说:“奇怪。”
两个人越想越想不通,沉默地坐着。
井建民见孟兰弯着腰洗衣服,便伸出手,摸摸她的小腹,说:“你一定要轻点用力,别把胎儿挤疼了。”
孟兰说:“你还挺关心的。”
井建民说:“现在都讲究优生优育,我们也要讲一下嘛。从现在开始,你每天吃东西要多样化,各种营养都要有,这样胎儿长得才健康,才聪明。”
孟兰说:“你说的对,以后,你在外面采一些野菜,我每天吃一点。”
“对,想让孩子长得好,以后我们每天的菜不要重复,各种各样的东西都要吃。”
孟兰说:“好,我虽然呕吐,不想吃东西,但为了孩子,我以后什么都吃。”
井建民凑到她身边,伸出手摸着她的肚子。孟兰说:“可惜,我们没有胎教的音乐,如果有音乐,每天给他放一放,那才好呢!”
一提到音乐,井建民说:“我可以做一支笛子。”
“你会吹笛子?”孟兰问。
“会一点。小学时,我们学校有一个乐队,我们还到县里演出过呢。我是乐队里的笛子手。”
孟兰说:“那你就做一支笛子,我其实很爱听音乐。”
说干就干,井建民马上找来了刀和锯,找到一根笔直的干竹竿,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做成了一支很漂亮的笛子。然后,他来到竹林外的水塘边,那里有很多高大的芦苇。他砍断一根芦苇,把芦苇的管剖开,从里面揭下来一个薄薄的薄膜管,当作笛膜。
因为没有阿胶,井建民就用饭米汤,把苇膜粘在笛子上。一试,效果不错。
于是,他就吹了起来。
吹着吹着,孟兰发现柔姬已经到了院子里。她拄着一根棍子,一瘸一拐,进到屋里。
孟兰赶紧给她搬了椅子,让她坐下。
井建民刚要打招呼,柔姬招招手,示意人不要说话,继续吹。
井建民见有了听众,兴奋起来,鼓足劲儿,又吹了一首《牧民新歌》,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