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没摸到斧子，井建民就拥住她。两人就这样紧紧贴着，用深深的爱意，来驱散对鬼怪的恐惧。

井建民闻到她的发间发出的一股香气，问：“你用的什么香水？”

“我从来不用香水的。”玲玲娇声说。

“那你的头发为什么有一股清香？”

“我洗发的时候，在水里放一些芝兰草，洗完了，就这个气味。”

“芝兰草？”井建民问，“我怎么没听说过这种草？”

“这是我奶奶告诉我的方法。我奶奶是从A市嫁过来的，她娘家很有钱，是当地有名的豪门。因为我家祖上也住在A市，两家是世交，所以，奶奶嫁给了我爷爷。奶奶的爸爸是民国时，A市有名的银行家。奶奶当闺女时，就天天用这种草来洗头。不掉发，不干燥，还油汪汪的。”

“你奶奶今年多大年纪了？”

“她大约90岁了。”

“大约？为什么是大约呢？”

“噢，这里有个原因。我奶奶过了80岁后，特别忌讳别人谈她的年龄，不让别人给她过生日，老说自己80岁。”玲玲说着，笑了起来。

“你奶奶可能也来过这冯家老屋？”井建民问。

“那是肯定的。”玲玲说，“她的婆婆，也就是我的太奶，经常回娘家看看。每逢过年时，也会领着我奶奶去冯家大院。”

井建民想，既然玲玲的奶奶来过冯家老屋，那她肯定对这里当时的情况有些了解。比如，她是否能记得哪里的厨房，哪里是书房？找到了厨房和书房，厨房和书房之间的连线位置，就是那条被拆掉了廊沿！而廊沿底下，就是那些宝藏！

井建民说：“明天，你领我去见见你奶奶，我要问她一些事情，关于冯家老屋的。”

“好的，你明天一早去我医务室，我领你去见奶奶。”

井建民真想去见见这位奶奶，因为她是冯家老屋的见证人，她一定知道一些关于黄金的有关信息。

第62章 墨黑≠宝藏线索？

井建民脑子里想着玲玲奶奶的事情，有些走神。毕竟是在这黑冷的教室里，而且还面对着女鬼的威胁，玲玲感到这个时候亲热不太合时宜，有点原始的意味，档次有些下降。

这时，又一阵风吹来，把窗户吹得咔咔直响。

玲玲被井建民抱着，探出身子去，想把那扇窗户关上。她的头刚伸过去，就小声惊叫起来。

井建民急忙捂住了她的嘴。

在对面的院墙上，升起一个巨大的白影子。白影子比以前看到的都高出一倍，飘飘忽忽，在几棵高大的杨树之间晃动。影子拖着一个很长的白练，被风吹得轻轻飘起，在空中挽着花儿。

白影子转呀转呀，忽然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副狰狞的嘴脸：两眼是两个黑黑黑的大洞，牙齿伸到脖子下面，两只耳朵随风扇动，像出殡时招魂的幡子，看着阴森可怖。

玲玲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井建民揽住她，把她紧紧地往自己怀里抱。

鬼影子忽上忽下，跳了几个来回。忽然站到了墙头上。

随即，传来一声长长的嘶叫：“滋滋……”

声音像春天里发情的野雉发出的叫声，又像被捆住四蹄的肥猪的叫声，尾音拖得长长地，绕着大院，久久回荡。

井建民悄悄拎起斧子，说：“你呆在这里别动，我去给它一斧子。”

玲玲扯住他的手，说：“不行。如果它真是鬼，你给它一斧子也就罢了。如果它是一个人装扮的，你这一斧子，可能要了它的命。她罪不该死，你杀了她，你要坐牢的。最起码，也算个防卫过当。”

井建民不甘心地放下斧子。

鬼影往树上跳了几跳，忽然，向这边飞来。

迎着风，那鬼张开四肢，长长地张开，拖着飘带，带着风声，向这边飞过来。

玲玲一下子就躲到两个窗户之间，一段墙垛子后面。

“我害怕，好害怕，你来抱抱我。”

井建民过来，一摸，玲玲的脸趴在墙上。井建民便从后面把她抱住。

两个人屏住呼吸，闭上眼。

过了一会，井建民悄悄睁开眼，鬼不见了。

他拉起玲玲，说：“别怕了，它走了。”

刚才井建民把玲玲顶压在墙上时，根本没有意识到，另外一个事情正在发生：无心插柳柳成荫，一个重大的线索，就被蹭在了玲玲前胸衣服之上。

玲玲的衣服上，被墙给弄得墨黑一片。但此时，在黑暗中，两人都没有发现。

鬼走了，玲玲浑身无力，瘫软地坐了下去。

第63章 马戏团演员

玲玲说：“鬼，可能已经走了，我们也走吧。”

井建民点头，觉得玲玲说得有道理。

两人离开教室，翻墙出院。

分手时，井建民说：“我不想在村长家里住了。我感到他挺可怕的，还是离他远点好。”

玲玲高兴地说：“那就到我家里住吧。我家有闲着的屋子，现成的被褥，你们小两口搬进来就成。”

井建民想了想，说：“那太好了，我也可以半夜偷香了。明天早晨就搬。”

第二天早饭时，井建民对村长说：“麻烦你们时间太长了，我想搬走。”

“往哪里搬？”村长问，“这里不是挺好吗？”

井建民说：“玲玲家里有几间闲房，我想搬到那里住，毕竟，玲玲和孙平也还是亲戚。论起来是表姐妹呢，不去住几天，显得亲戚生分了。”

村长点头说：“这话也在理。吃完饭，让你婶帮你们把东西搬过去。”

饭后，村长去村委会开会，村长老伴帮孙平提着包，三个人一路向玲玲家走去。

路上，有一家正在办喜事，支大灶做饭，淌出好多水在土路上。

井建民拉着孙平，小心地走过去，把鞋上粘了好多湿粘的黄土。而村长老伴拎着大包，后退一步，向前一纵，就从三米多宽的湿地上跳了过来。

她手里竟然拎着几十斤重的大包！

井建民心里一惊：这身手，是练家子呀？

到了玲玲家，安顿好后，村长老伴告辞离开。

井建民问玲玲：“村长老伴今年多大了？”

“村长岁数我倒是知道，选村长时都填在表上，是48岁，他老伴也就差不多吧。”

“她拎着大包，能跳三米多，可是太……太那个了，不可思议。”

“没什么奇怪的，”玲玲说，“她以前在一个马戏团，后来年纪大了，演不动了，才嫁给村长。”

马戏团？演员？

井建民心里一直在琢磨着。他想起了那个一跳一丈高的女鬼！

玲玲把井建民与孙平介绍给奶奶。

奶奶看起来很老了，皮肤跟松树皮一样，但说话清楚，脑子不糊涂，身板也硬朗。

井建民拿出自己画的冯家老屋的平面图，铺在奶奶面前。“奶奶，您帮我想一想，冯家老屋的书房和厨房在哪里？”

奶奶看了看井建民的图，摇摇头说：“你画的东西我看不懂。我想想看……厨房，嗯，厨房我记不得了，我没进去过，每次吃饭时，都是在堂屋里，有下人把饭菜从外面端来，摆在八仙桌上。我从没有看过他们从哪个屋子里把饭菜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