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事,对他们的刺激很大。
两人商定,不要把昨天晚上的事告诉奶奶。
第33章 山里藏着一个人?
早饭后,井建民与孙平一起出门,去溜趟子。井建民带上望远镜和地图,他的计划是查遍伯岭每一个石砬子。
带上午饭和水,两个人从家里出发了,向着密林深处进发。
孙平下的套子,都在一灌木丛里。为了防止井建民不小心踩上套子,孙平让他走在自己身后。
井建民也正想走在她身后呢,因为他的透视功能还没有消失,走在她身后,正好可以随时欣赏她的衣内风光。
孙平在前面走,她走山路时步子很大,腰胯因此一摆一摆地。井建民见到她左扭右扭,十分动人。
孙平的这溜趟子总共有8个套子,查完之后,拾到了一只野兔和一只獾子,还有一只五彩斑爛的野雉。这么大的收获,孙平非常高兴,亮开嗓子唱起了歌。
溜完趟子,两人就开始奔砬子而去。
山里的砬子,其实就是通常所说的悬崖峭壁。想到悬崖的顶部,不容易。可是,要想到达悬崖的底部,其实更难。因为悬崖的底部由于水分充足、积土较厚,因此植物长得格外茂盛,乔木和灌木参杂着,几乎密不透风。
好在现在是初冬,叶子几乎都落光了,只剩下枯枝,可以看得清进出的方向。
两人一连查看了两个砬子,但都没有找到玉女兰。
井建民告诉孙平,自己在寻找祖坟,但他的眼睛却始终落在那些枯草之上。大爷说过,玉女兰的茎杆很硬,是红色的,像鸡血一样,即使落叶之后,它也绝不会倒伏。可是,在两个砬子底部,井建民没有找到一根红色的茎杆。
井建民感到这样的寻找方法,不是一个好的途径:一天的时间,才搜完两个砬子,那伯岭方圆百里,几百个砬子,得哪天能搜完?
再说,再过些日子,一下雪,把草茎埋住,哪里去寻找?
如果拖到下雪之前还没有找到,那这次就算白来了。
看来,必须得首先找到那个白玉砬子。
可是,为什么当地人没有听说过白玉砬子?难道它飞了?
井建民想,这大山里,除了孙平祖孙俩人之外,一定还有别的人。
晚饭时,井建民问老太太:“奶奶,这伯岭这么大,难道就你和孙平在这里住?”
“可能是吧,”老太太摇摇头,又点点头。
“可能是吧?”井建民暗暗思忖:老人家的话里好像有话。
“奶奶,您的意思是……有别的人?”
老太太叹了口气,深思良久,眉间挂着忧虑,慢慢说:“有一个,本来住在山里,但不知现在是死是活了。”
“奶奶,是怎么回事?您能给我讲讲么?”井建民急切地问。
“奶奶,你可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个人。”孙平也争切地说。
“好吧,反正我老了,也没有什么丢人不丢人的,这个故事再不说,也只有带到棺材里去了,还不如讲给你们听。”老太太叹着气,停了一会,慢慢讲了起来:
第34章 大隐隐于野
“我16岁嫁到伯岭,那时,伯岭这里有几十户人家,我公婆家是这里的富户。我丈夫参加了国民党的三青团,东北民主联军打过来,建立了南满解放区,他逃到了沈阳,从此就再也没有音信。”
“1948年冬天,有天晚上,家里来了一个陌生人,他一身农民的打扮,腰里却有一把手枪。他捎来了我丈夫的一封信,信上说,沈阳马上就守不住,他要撤到台湾。来人是他的救命恩人,请收留他。”
“这个人叫冯江津,关里人,个子很大,很学问。他毕业于天津北洋大学,原是东北剿总的上校参谋。我们留他在家里住下。”
“我公婆不在家的时候,我们两人就在一起聊天。他给我讲了好多山外的新鲜事。他出生在山东A市,世代书香门第,爷爷曾当过民国政府山东省教育厅长。他在天津北洋大学学的是化学,后来抗日时,投笔从军。”
“我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天天教我识字念书,后来我就能自己读书了。”
“渐渐地,日久生情,我们就好在一起了。”
“我公公婆婆先后在建国那年,在山里采药,遇到狼群,被咬死了。家里只有我和他,我们像夫妻一样过日子。后来,我怀孕了,生下了孙平他爸爸。”
“孙平他爸爸满月那天,解放军的剿匪小分队进山,有人举报,我家里有一个来历不明的外地人。解放军便派了一个班的兵力来抓。那天,他正在院里干活,发现山下有解放军往这里来,他便逃上了山。”
“解放军问我那人哪里去了,我便谎称那人是我表哥,来我家串门,前几天回关里了。”
“从那以后,他不敢再回家里住,藏在一个山洞里,隔一段时间,给他送一些粮食。后来,他渐渐地适应了山里的生活,自己打猎,采山菜,用兽皮缝衣服,基本能够自给自足了。”
“镇反的时候,风声越来越紧,好多逃亡的四类分子被抓住,押回镇里,直接枪决了。他很害怕,便躲到了更深更偏远的山洞里,离这里有几十里。我不能常常去看他,只是每年给他送一两次食盐、火柴、火药和肥皂等必需品。”
“改革开放后,听说政府落实政策了,像他这样的国民党军官回乡,不但没罪,政府反而待为上宾。我劝他出山,回家过正常生活。可他坚决不相信自己会被宽宥,不敢出山。而且,他在山里完全习惯了,由于长期一个人生活,不太会说话了。他告诉我,他正在修炼一种什么功法,说是能成仙得道。”
“我劝不动他,但心里放不下他。我们这里穷,政府每年都要救济。后来,政府想了一个一锤子买卖的办法,把山民移民到山下的富裕村子里落户。伯岭几十户人家都搬到山外了,我牵挂着他,所以一直住在这里。”
“前些看,我一年总要去看他一两次,每次都劝他回家里来住。可他就是不干,每次我都是满怀希望去,失望地回来。他也太倔了,我劝不动他。”
“这两年,我老了,腿脚越来不行,走不动了,已经好几年没有去看他了,也不知他是死是活了。”
老太太说到这里,眼里噙满了泪花。
孙平惊呆了,“奶奶,你是说,我有个爷爷住在山里?”
“是的,”老太太抚摸着孙女的头发,慈爱地说,“他是你亲爷爷。你其实应该姓冯,而不姓孙。”
“奶奶,我爷爷一个人住山洞里,那多可怕呀。明天,我同井建民一起去山里找他,把他接回家里住。”
老太太点点头,说:“也许,他见到了孙女,会答应回家来住?”
井建民也被这传奇的故事所打动。他想,这冯先生在山里住了一辈子,对于伯岭的大大小小的砬子,一定了如指掌。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