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

“你不想活了？”语气微重。

“我我我”空那毫无焦距的双眼左右躲闪，最后转头“看向”身后，哭诉：“大哥哥没有走，我不走。”

乔小池听闻，回眸。果见憨傻大个跪坐在原地，傻笑着，看着她和空的方向，面露解脱。

他为何不跑？

他想死吗？

她错了，血煞这家伙就是个傻的，当真不会跟着跑。

乔小池微征，停下脚步，松开手。

看着那义无反顾，奔向血煞的娇小背影，那般脆弱，好似一击就倒。脑海中，却是少女坚定不移的神情。

乔小池怒其不争，甚是不甘，狠狠跺了一脚，长长叹息一声，折返，快步跟上。

她伸出双手，分别拽住血煞和空。

“血煞，你和我们一起走。”

“不，我不能走。”他用力掰开乔小池那坚硬有力的手，转身，看了一眼风刃之上，已然回神，双眼微眯的竖发男人，再看女人。

“之前追杀你，是我不对。请你看在空医治你的份上，将她带走。只要我死，那么风宿就不会为难你们的。”

语气极尽祈求之意。

血煞跪坐在地，双臂无力，垂搭在两边，并没有理睬跪坐着的空，嘴角冷硬，微张，颤抖，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终是闭口。

较之之前，嗓音更加嘶哑干裂，好似磨砂纸擦过黑板一般，刺耳，难听。

透过那乱发缝隙，乔小池看到男人双目闪烁着晶莹，如此卑微，如此痛苦，却又如此真诚。

乔小池点头。

得到保证，血煞嘴角上扬，放了松。这才看向空，态度强硬。

“空，乖，跟着她走！”命令，不带一丝回旋余地。

不等少女回答，他看回竖发男人。

“只要我死了，你是不是就不会迁怒其他人？”

即便他未曾和风宿相处过，可也听说过这人的脾性端正，行事风格较之其他异能者，更为正派。忠诚，若非逼不得已，绝不会牵怒于他人。

血煞在赌，赌自己的命能换空的安全，赌风宿的品性正直。

风宿面色严肃，思考片刻，继而点头。

“只要你死在这里，我便能给boss一个交代。”

似是解惑，“你放心，我会将你的尸体交还给你身边的这个女人，至于其他人”他眉头紧皱，似是在纠结，在挣扎，却只是一瞬。

他看了一眼空，又将目光落在乔小池身上。那一眼，意味深深。

“今天，我只看到你一人。”

听闻此言，血煞那被疤痕上下贯穿的右眼眯了起来，心中大石落地。

从未有过的轻松，以及浓浓的不舍和绝望。

他要死了！

不能再陪着空了

没有他在身边，这个傻丫头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呢？会不会在每年雨纷纷的清明时节，看望他的墓碑呢？她会不会难受，失落？

真不想离开她啊！可是

血煞苦笑一声，忍着剧痛，颤抖着，吃力地抬起空那布满鲜红的右手，缓缓抚上右眼之上的刀疤。

“空你看不见我但是你要记住，你最爱之人的右眼处有刀疤”

粗哑干裂的声音哽咽，不语痛苦，不话悲伤，不说诀别。

湿润的眸，通红的色，不舍得死死盯着少女那双没有焦距，却是世间最纯真的美眸。

“空，我们就到这里吧。忘记我你要好好活着我会在天上看着你，继续保佑祝福你。”

“不！”少女大叫一声。

“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大哥哥血煞，我不走，求求你，让我陪着你，好吗？我没有朋友没了你，我会孤独，会痛苦，会生不如死求求你，让我们一起死啊”

第15章 015她的抉择

今日本是个好天气。

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清风徐徐，白云飘飘。

高空之中，一行鸟儿整齐有序地煽动着有力双翅，嘴中发出欢快音调，缓慢悠闲，朝着阳光最明亮之处前进。

气温渐渐升高，虫鸣声此起彼伏，树木花草繁盛，一副欣欣向荣，快乐无比模样，丝毫不知黎明前的黑暗。

然而，这份美好生生被少女那尖锐，极具穿透性，震人心魂的绝望声打破。

少女的不甘，祈求，哀嚎，嘶声裂肺，让万物俱颤。

刚刚落脚，立在枝头，准备休憩的鸟儿被惊吓，惊慌四散秩序乱了。

那声音犹不受阻碍，闯过层层密林，奔向更远更高之处，却终是被广阔无垠的天空吞噬，消失不再。

“听话！”血煞大怒，不再劝说，凝聚心神，动用异能。

刹那间，以他为中心，半米为半径之内，空气瞬间凝滞，成为他最忠实的奴仆，听候差遣。

身体动弹不得，少女的哭声渐大，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她睁大双眼，惊恐地听着金属摩擦衣服的“莎莎”声。

“血煞！你别这么做不要”

“对不起”血煞闭上双眼，面露绝然之色；右手颤抖，缓缓上举，对准左边胸膛。

风刃之上，风宿收了气势，心下放松。

这样就好。

脚下风刃转动的速度慢了些许，他转过身，不看即将发生的悲伤一幕。

他不但不讨厌血煞，反而很欣赏后者。

不畏强权，不惧危险，任劳任怨，不计得失，不问回报，遵循本心，默默守护，忍得了他人诋毁，受得了一人寂寞

而他远不如血煞。

自被boss救下之后，他深知:自己再也无法过回平凡且快乐的简单日子，更无法继续追寻最初的理想：当一名武术老师。

在外人看来，血煞是恐怖的，狠厉的，让人忌惮的。

可在知晓真相的他看来如果要用一个词形容，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英雄”。

日上中天，光芒四射，温暖了凉意，缩小了阴暗。

鸟儿收了声，密林成为知了的主战场。蝉鸣不断，杂乱无章，连成一片，乱了美好的景，燥了所有人的心。

可，这终究抵不过空那悲伤绝望的哀求。

湿了面颊，红了双眼，死了心。

看着这样的空，乔小池心痛。

脑海中再度闪现少女那张笑容绽放，饱含幸福的脸，以及治好她伤口的那双脆弱却坚强的黑瘦小手。

她要守护独属于空的美好。

短刀一寸寸下落，眼见就要插入血煞胸膛。

忽地，微风阵阵，银光一闪，金属落地声传来。

微风不是自然气候，而是乔小池一手快速挥动，带出的气流涌动。

“真倒霉，你这傻大个早不死晚不死，非要在我最自责的时候死。上辈子，我一定是欠了你。”

“先别急着死！你死了，空怎么办？她不会苟活的。”乔小池咬牙切齿，一脚狠狠踩在那短刀之上。

“也许我是疯了，今天就让我多管闲事一次。若是不幸死了，我就变成恶鬼，找这耍风刃的男人索命！”

听到这话，空傻眼，收了哭声，不解，迷惑。

血煞低头，看那被银针封了穴位而无力的手臂，苦笑：他这要如何自杀？

再抬头，呼吸一滞。

身前，一身衣服脏乱，破败不堪，背影却异常笔直，不可弯曲的少女，似那最坚硬的堡垒，将所有外敌险难阻隔在外。

憨厚男人呆愣。良久之后，这才颤抖着声音问：“为什么？”

天亮之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