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义……兄弟,你喝……酒吧?”
胡启泉不晓得是在问那狗呢,还是问它的主人。
付先慧赶紧摆了摆手说:“喂,胡会计,酒别给它喝,莫让它喝醉了。它一醉就发疯,满世界地乱叫,乱咬人呢!说了不怕你们笑话,这狗跟街坊邻居的关系都没有搞好哩,个个想揍它!”
人喝醉了就乱性,这狗一喝醉,那不就成疯狗了,还得了啊?
一听这话,胡启泉吓得连忙走开了。
邹春成不在,金二糖本想今天借机会多喝一点酒,练练酒量的。
可一看到那条眨着三角眼、伸着红s头的大灰狗明义,嘴角流着涎水,他就想起了自己的狗来福临死之前,吐得狗窝周围都是臭哄哄的,就比看到了那个可恶的邹春成还来气!
本来很高兴的,一下子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心口了,感到很憋气。
嗨,我长了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跟哪个狗同桌吃过饭呢,今天算是开洋荤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在镇农贸公司里做事情了,还是农贸公司市场拓展部的经理,就是普通小百姓,也不应该跟一条狗平起平坐啊?
他觉得受了极大的侮辱,真想站起来离开回家的,可一想到人家老哥当过领导干部的人呢,得罪不起,就耐着性子坐着没动。
这要是搁到重生以前,就凭金二糖那怪脾气,不把这桌子掀翻了才怪哩!
金二糖皱着眉头看看那条狗明义的老哥杨老,心里暗暗骂了起来。
麻辣个巴子,只见杨老神色自若,好像已经司空见惯了。
他从容不迫地拿一个盘子放到那狗的面前,夹一块鸡肉放在盘子里说:“明义兄弟,这是土鸡肉呢,是喂养了一两年的老母鸡,不是吃饲料长大的肉鸡,味道好,没污染,你快吃吧,别让它凉了,你吃了老哥再给你夹。”
郑世雄见那狗嘴里嚼着土鸡肉,牙缝里滴着涎水,还不时拿三角眼瞧一下自己,好像有意在防范着自己。
他怕不小心无意中冒犯了它,让它不爽了,来一个不友好的举动,让自己吃大亏。
也讨好地夹了一块鸭肉放到狗的盘子里说:“喂,这是我们本地鸭肉,杜三姑养的,是吃蚯蚓、虫子、小鱼长大的,味道鲜美着呢!明义兄弟,请你尝尝。”
郑世雄话还没说完,就出了一身冷汗。
其他人看着那狗,谁也不敢出声。
那个胆大的秦白眼还不时夹一点菜放进嘴里吃着,什么也不管。
那个魏连秀,不敢看那条叫明义的狗不说,连筷子都不敢往桌子上伸。
杨老和付先慧倒吃得开心得很。
杨老看了看自己的狗还说:“嘿,你们看我这狗,他的眼睛和我那兄弟的眼睛还真是一模一样呢!真有意思,他们都是三角眼。”
他看大家都没怎么动筷子,呆呆地看着,还以为是大家见了他这么大的干部拘谨呢!
他又笑着说:“喂,你们也都吃撒,别光看着我们吃呀,这么一大桌子菜,我们两个人怎么吃得完呢!喂,这生态鱼味道真不错呢!”
金二糖真想说:你们不是三个人么,那条叫明义的狗不是你兄弟么?可他忍住了,心里话没有说出来。
杨老说着从嘴里吐出一根鱼刺,用牙咬着,拿在手里看了看,然后丢到了桌子上。
郑世雄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嘿嘿,杨老您吃,这生态鱼是我们自己养的,我们经常吃。”
杨老咂咂牙说:“还是在乡下好啊,吃的都是没污染的生态食品!”
那个秦白眼第一次陪领导吃饭,也没管三七二十一,闭着眼睛瞎吃。
没有想到,他脚下丢的鸡骨头、鸭骨头被坐得远远的那条狗发现了,它也没有顾它老哥杨老的脸面,跳下座位就向秦白眼坐的位置扑去。
秦白眼正聚精会神地吃着,没有觉察到那狗的举动,倒是把坐在他两旁边的胡启泉和魏连秀吓得个心惊肉跳……
秦白眼正侧着头斜着眼睛嚼着一块鸡骨头呢!
他眼珠子左右一扫视,看到了胡启泉和魏连秀的表情,他心里一惊,头一低看到了向自己扑过来的那条大灰狗明义,吓得他站起来尖叫了一声,衔在口里的鸡骨头差一点卡在他的咽喉中了,弄得他白眼珠子直翻。
金二糖忍不住笑着说:“喂,秦书勇,你在表演哑剧啊?嘿嘿,你的演技不错呢,快要赶上那个演《吃鸡》的王景愚了。”
123、虚惊一场
秦白眼眨巴着眼睛看了看脚下,只见那狗正美美地吃着自己丢在地上的骨头呢!
日你娘,原来你并不是扑向我的呀,吓死我了,杀死了我好多白细胞啊!
秦白眼重新坐到座位上,不好意思地说:“嘿嘿,虚惊一场,我还以为明义兄弟是来咬我的呢,没有想到它看上了地上的那几根骨头了。”
杨老看到秦白眼大惊小怪的举动,明显是对明义兄弟不恭,他有些不高兴了。
他看了看秦白眼说:“喂,你也是村干部吧,怎么一点也不沉着呢,当干部得遇事不惊,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一条狗就至于把你吓成那样啊?你看人家金经理,岁数好像和你差不多大吧,可人家却处之泰然……”
杨老说得秦白眼脸红一阵,又白一阵的,手不知放到哪儿好了,他感觉牙齿缝里塞了有什么东西,就歪着头,斜着眼睛,伸出手指甲去剔牙。
他本来就对金二糖当上镇农贸公司的经理就不服气,现在又拿他与金二糖比,而且还是说自己不如金二糖,他心里更难受了,翻白眼翻得更厉害了。
付先慧看秦白眼尴尬万分,就打圆场说:“哎,秦书勇好像现在还不是村干部呢!”
杨老“哦”了一声,然后转移话题问:“喂,现在村里收提留款开始了没有?”
不是不愿意当我们的首席顾问的吗,怎么一下子关心起我们的“三提五统”工作来了?
郑世雄连忙说:“跟老领导汇报,收提留款已经开始了,只是今年秋天遭过洪灾,秋粮欠收,我们收起来阻力不小。”
杨老点点头说:“嗯,这个……我晓得,这项工作一直是农村工作中最难做的,也是让各级政府伤脑筋的事儿。嗨,你们基层干部那就更不容易了,就像老鼠进了风箱里,一面受上级批,一面挨群众骂,是两面受气啊!”
郑世雄站起身子说:“哎呀,杨老,您太了解我们农村基层干部了!是的,您说得太对了,就是像您说的那样,我们下了功夫,卖了大力,可还是两面不讨好。”
杨老看了看付先慧说:“喂,我们小郭的户口还在你们村里呢,照说也要交提留款,为了减轻你们村里的工作难度,我准备马上将她的户口转走。”
胡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