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主世界(六十八)
徒手撕开了那咬着自己双腿的巨犬,唐居易长啸一声高高跃起,拼着被那斧头砍去半截左臂,也是用双指刺入了对手的眉心。
断臂坠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露出的骨头还散发着黄黑色的不详气息。
血洒高空,但唐居易的气势却空前绝后地强盛,仿佛此刻才是他的实力之巅峰。
两轮银白色的圆环在双瞳中出现,让唐居易的气息瞬间变得难以琢磨起来,带着一种看穿一切迷惘的深邃。
那大型法术依然是蓄力完成,浓郁的火元素在阵法中跃动汇聚,一个狼型的火焰球体也初具轮廓。
然而,唐居易真理之眼激发,将那法术框架的关键节点一一寻获,顶着那灼热的魔法火焰便冲入阵法之内,一脚就踏碎了铭刻有符文的石首发
“他在破坏回路!拦住他!”
有个女子看出了唐居易的意图,不由发出了尖叫。
唐居易动作一顿,以十分骇人的眼神凝视了那女子一眼,让后者的尖叫声都是戛然而止。
紧接着,这女子却是突然对自己身边的同伴出手,一发元素电芒便轰在了另一人的头上。
“你在做什么?!”
“你疯了?!”
她的同伴纷纷叫喊起来,不明白她是发了什么疯要攻击自己人。
此时,唐居易已经是破坏了最后一块节点,而那足足有近十米半径的狼头火焰也是呜咽一声缓缓消散,似乎很是不甘。
这时,那突然反叛的女子已经被众人击倒在地,而她双眼中的迷茫与麻木也是褪去,恢复了神志。
“多谢你出手相助。”
带着讥讽意味的声音在她边响起,随后就是几人的尖叫。
这女子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便视线一黑,头颅和身体彻底分家。
“试图对我动手的,一个都跑不了……”
如同死亡的宣判,唐居易即便是断了一臂,却也无人可挡,仗着一身强横的狱骨,如入无人之境,来去肆意。
这些注重魔法修炼的超脱者,其自身实力弱地吓人,如何拦得住唐居易?只能是仍由收割。
…………
“他什么时候强到这种程度了……”
涯无霜难以置信地看着在敌阵中冲杀的唐居易,被后者的手法所震惊。
他原以为经历了那一次诡病院的维度任务之后,即便二人有着差距,但是也已经被弥补,毕竟他在黑石牢笼中收获颇丰。
但是如今看来,唐居易与他之间的距离反而进一步扩大。
“或许这就是他能手握价值一百万维度点数财富的原因吧。”
岚天也是有些失落,不愿意承认自己被唐居易甩开了如此大的差距。
延川当然听到了两人的话,于是微微摇头:
“你们并不差,事实上在同样任务数量的超脱者中,你们的实力进展已经处于中上的水准。”
涯无霜和岚天都是看向延川,心中稍微好受了首发
注视着唐居易的身影,延川笑了起来:
“一定要说的话,只能是这小子过于变态了。”
从宴会开始到结束就没停止吃东西的苟参也在此时出声:
“的确,就算是当年的川叔也没有这么惊人的光辉。要我来说的话,他超越我们的时间不会太久。”
延川当即不爽:
“放屁!他超越不了我!”
旁边温未识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唐居易。
同样是忒修斯之船的老成员琴泫然好奇地看向涯无霜二人:
“你们和他一起进行任务的时候,就没觉得他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吗?”
涯无霜稍加思考,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我只感觉他的思绪好像异于常人,而且有一种……不太好描述的疯狂感。”
岚天补充道:
“他大多数时候都很理智,甚至理智到让人厌恶,但是偶尔会做出完全意料不到的行为。”
虎背熊腰的雷都很是兴奋,一拍桌子:
“是了!这就是强者的潜质!不为人所理解的怪异!”
杜狂则笑着摸了摸自己的斧头:
“如果他能活下来,那忒修斯之船的未来就更值得期待了。”
倒是杨焕皱沉思,本就缺乏血色的阴寒面容更是让人心悸:
“为什么他会得到近似一百万维度点数的东西?超维度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漏洞才对……”
正在和苟参拌嘴的延川瞥了杨焕一眼,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接着看吧,还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活着走出来呢。”
这个时候,温未识终于是开口了:
“如果他真的坚持不下去……到了那时,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了。”
苟参一愣,将嘴里的半块糕点吐出来:
“温姐,你要救他?可是川叔不是说——”
温未识很是冷静地说道:
“不是救他,而是杀他。这一百万维度点数与其落在外人手中,不如留在我们队伍内更好。”
霎时间,一股冰寒的氛围扩散开来,让涯无霜和岚天都感受到一阵凉意。
更为悚然的是,对于温未识的说法,另外几人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反而是一种情理之中的模样。
“不仅不救,还要杀他……”
涯无霜忍不住低声说道。
温未识当然清楚岚天和涯无霜接受不了,但是也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我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以小队的利益为绝对优先,如果说哪天需要付出我的性命去换取小队的机会,我也会像现在这样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
随后,温未识看着仰天咆哮的唐居易,声音平静到让人害怕:
“救他会让我们陷入危机,若是让别人杀他会埋下祸根……如此一来,还不如内部解决,更为符合利益。”
当众人都因此而沉默时,杨焕却是突然说道: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所有人都看向了杨焕,对于他提出的这个观点感到惊讶。
杨焕很坦然:
“就像温姐说的,如果杀了他就能得到一百万维度点数,那直接将他杀死来换取小队内的成长不是很省事吗?”
这一刻,向来嬉笑没正形的延川却是低沉道:
“杨焕,我希望你记住,除非在最后一刻,他依旧是我们小队内的一员,是理应可以交付性命的伙伴。”
杨焕闻言一愣,随后便不再开口。
而延川顿了顿,继续说道:
“更何况,在我看来,他未来的价值远比一百万维度点数要更为惊人。”
第我也不记得多少章 主世界(爱多少是多少)
踏着一瘸一拐的步子,唐居易从一片断壁残垣中走出,其模样可以说是凄惨无比。
遍布全身各处的伤口,隐约可以看见黄黑色光泽的骨骼,其上裂纹横生,好像稍微触碰就会碎裂开来。
原本就已经破破烂烂的黑色长衫早已被血水浸湿,粘连在焦黑的皮肤之上,让他看起来更显得狰狞。
半边下巴被不知名的东西撕扯而去,让沾着血丝的下颚骨裸露在空气中,混杂着浓郁的血腥。
哒……
哒……
他的脚步很缓慢,踏在砾石上清晰可闻。
被他背在背上的杜枔棠面容惨白,身上几乎察觉不到活人应有的气息,反而全是死亡的枯萎,但是身上鲜有伤口。
都阳城的街道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作为众多超脱者交战的核心区域,所有的亭台楼阁都是倒塌,原本的精美建筑早已化作散落在地上的砖瓦。
再看着那些一路横陈的残破尸首,足可看出方才的时间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每一步迈出,唐居易的身体都在摇晃,眼瞳中的银色光辉早已黯淡下去,因为超负荷的运用已经让他的意识都再难保持清晰。
前来围剿唐居易的超脱者,几乎全部殒命在了之前的战斗中,只有零星几人得以逃脱,心中满是被杀出来的恐惧。
唐居易当然知道那些人没走,也很清楚那几人依旧在打着自己的主意,但他实在已经无力再出手。
甚至,连走路都已经成为了一个艰难的动作。
诅咒之力完全耗尽,邪种中蕴藏的生命力也接近枯竭,体内的血几乎流尽,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绝境。
看着唐居易这模样,隐藏在暗处中的几人蠢蠢欲动,但是却始终不敢出手。
这个青年的实力他们有目共睹,先前以一人之力杀出重围,承受了不知道多少攻击依旧出手狠辣,但凡出招必然取人性命。
很多次他们都以为这个青年必死无疑,但是却都被其再度暴起出手所震,不敢靠近。
唐居易就像是一头杀不死的野兽,所有试图靠近取他皮毛的人都会被他用尽全力撕咬。
“他应该是真的濒临绝境了……”
“或许还在伪装。”
“之前他就是如此,结果还能杀死几人……”
轻声讨论片刻,这些人始终对于唐居易怀着强烈的忌惮,不确定这个青年是否还有底牌在身。
终于,他们退缩了,怀着一种敬畏而恐惧的心理,毫不留恋地返身远遁而去,再不敢停留。他们已经被唐居易杀破了胆,即使知晓眼下多半是绝佳的机会,也不敢动首发
走出的脚印都染着血,唐居易昏暗的视线中只有那高大的城门。
只要出了那座大门,杜枔棠就离开了都阳城的区域,而那所谓的仪式也就自然中断。
但是,除却那些超脱者之外,还有着诸多守城士兵与都阳城的居民挡在前头。
十七年前的那一场战乱,他们可都是其中一员,若不是杜枔棠承担了所有的诅咒和血债,他们早就应该死去。
如今见唐居易要带走杜枔棠,等于是要夺走他们的命,这如何能够答应?
那地脉灵说的很是清楚,如果仪式中断,那么今日之后,那些诅咒和血债都会返还到他们身上,不仅会坠入幽冥,还要承受那血债的折磨。
一阵黑雾缭绕,黑袍人的身影在唐居易身旁出现,笑声阴森:
“你还要走下去?”
唐居易坚定而缓慢地挪动着脚步,没有回答黑袍人的话。
一阵使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响起,地脉灵围绕着唐居易漂浮起来:
“啧啧,你自身难保,莫非还保得住她?”
唐居易含糊不清的声音从喉咙中发出:
“保不保得住……与我何干?”
地脉灵的笑声更为刺耳,却是凭空消散,但声音却更为宏大:
“他若离去,你们都要坠入幽冥!”
此言一出,围在城门前的那些士兵都是神色冰冷,各自紧握着手中的兵戈,而那些都阳城的居民也是拿着武器,带着一种狰狞的神色,看着一步步朝着城门逼近的唐居易。
“呸……”
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唐居易的视线中都是一片猩红,但依稀还看得清前方的景物,不由嗤笑出声:
“可笑……”
似乎是因为远离了那中央广场的石盘,杜枔棠此时也稍微清醒了一些,勉强睁开眼睛,同样是看见了唐居易的惨状,还有那些士兵与百姓。
平日里温和的笑脸,此时无一例外都是狠辣的味道。
人群之中,杜枔棠甚至还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都是曾经和和气气地招待她的人。
近处,唐居易的身躯颤抖了一下,膝盖险些承受不住压力,但是很快便重新支撑起了身体,继续向前走去。
紧贴着唐居易的后背,杜枔棠已经摸不到血流的温度,甚至连那雄厚有力的心跳都已经变得迟缓而沉闷,像是一个零件老化的大型机械,发出不甘而无力的轰鸣。
“他们……都是来……杀我的吗……”
杜枔棠清晰地感知到了那些人的杀气,只觉得通体冰凉。
唐居易闷闷的声音传来:
“或许吧……没准是来给你庆生也说不定……”
此时此刻,唐居易居然还在说着笑话。
走了十七年的街道,看了一遍又一遍的都阳城城门,此时却是如此陌生,不像是人间的城垛,而像是通往死亡的门户。
那些堵在城门前的士兵取出了箭矢,不约而同地拉动了弓弦,将锋利的箭头对准了城门下的唐居易,以及他背后的杜枔棠。
弓弦拉动的紧绷声传入了唐居易的耳中,让他即便是面目全非,但还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了称不上是笑的笑容:
“箭?”
咻!
数百发箭矢齐射,弓弦从极限绷紧到骤然放松的振动汇聚到一起,是震撼人心的乐章。
弓着身子的唐居易一步迈出,却是抬头挺胸,正面相迎,无惧这铺天盖地的箭雨!
那金属打造的箭尖射在他的皮肉上,发出了和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甚至有些刺耳。
面对唐居易的狱骨,这些弓箭竟是连破开皮肉都做不到!
但是,依旧有些箭矢穿入了唐居易身上的伤口中,卡在血肉筋骨之间,让唐居易的身体踉跄几步。
“有点……疼。”
半开玩笑地说出了这句话,唐居易最终还是向前一栽,倒在了地上。
第应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吧章
“他的灵魂筹码应该要浪费在这里了。”
宛如时间冻结,周遭的一切全部凝滞在这一刻。
不论是地脉灵身上的黑雾,还是那些仍在半空中的箭矢,亦或是飞舞在空中的灰烬,全部是停止了运动。不单单是简单的物质运转的停止,甚至是周围所有生灵思维的运转,也都是停止。
而在万物全部停止运转的时候,却有两人能够行走自如,甚至做到谈笑风生。
双目漆黑的小哲不知何时来到了唐居易的身旁,眼球中的星河绚烂,带着震撼人心的绝美,但是又散发着浓郁的阴森。
绕着唐居易走了一圈,不由摇了摇头:
“肉体到了极限,就连精神也极度疲乏,哪怕是你给的真理之眼都无法运用……像他现在这种状态,恐怕只能做到打开储物空间取出东西这种程度,连发起攻击都不行……我真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办法挽回局面。”
穿着西装的“园长”同样漫步而来,但是语气却很轻松:
“的确,没有什么能比他现在的状态更适合‘绝境’两个字。用游戏难度来描述,应该就是‘ipossible’级别差不多了。”
小哲看向了园长的兔脸面具,带上了质疑的味道: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愿意出手?我可记得你说过她是最佳人选。如果没了灵魂筹码,那么在那个家伙的地盘可活不下来。”
园长轻轻摆了摆手:
“放轻松,没那么糟糕。我既然让你给出了‘礼物’,那肯定不会让你的手笔白费。”
小哲蹲下了身子,触碰着杜枔棠的脸,像是在抚摸一件精美的礼品:
“是啊,我的礼物……从头编织一个故事再植入主世界的框架可不容易,这等于是在主世界的脑袋上动土。”
杜枔棠的神色还停留在惊惶与哀戚交织的模样,而身体也是因唐居易的栽倒而同样向前扑倒。
说到这里,小哲不由得不满道:
“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地布局?在这么多的人脑海中植入记忆,还得创造出一个符合要求的载体,什么十七年的战乱,什么诅咒承担,直接让我把这诅咒塞到这小子的体内不就行了?”
园长笑了笑,走到唐居易的面前,仔细地审视着他身上的伤口,手指从唐居易裸露的骨骼上滑过,口中道:
“我对他太了解了……直接将诅咒种在他的身上,日后必然遭到他的复仇……所以啊,要用一个像模像样的故事来麻痹他的警惕,再让他心中那被我特意留存下来的感性发挥作用,使他心甘情愿地承受这一切。”
小哲看起来对于这番说法很是不屑:
“扭扭捏捏。”
园长并不在意小哲的话:
“你怎么想都好……至少现在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计划发展,不是吗?”
听到这话,小哲嘲讽道:
“是啊,一切都按计划发展,只是你的小朋友马上就要被乱刀砍死了而已,而且那边几个还在盘算着抢先出手干掉他。”
小哲话中所说的“那边几个”,指的自然是温未识几人。
停顿了一下,小哲补充道:
“我可告诉你啊,创造这个框架并植入主世界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如果再要我进行干涉门都没有。”
园长站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领口:
“不,不会的。直到现在为止,都还处于计划之中。”
小哲一怔,不明白园长为何这么说。
擦拭了一下指尖沾染上的血迹,园长的语气带着一种隐隐的兴奋:
“我最爱看见的事情,就是人类情感所催发的化学反应……这种反应会让许多事情出现变数,向着无法预知的结果发展而去,比如说现在。”
…………
看着唐居易倒在地上,杜枔棠虽然已经虚弱到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但还是尽可能地挪动着身子,让自己能够挡在唐居易的上方。
噗嗤
几根箭矢扎入了杜枔棠的后背,轻而易举地贯穿了她的皮肉。
并不像唐居易那样有着极为恐怖的肉身,杜枔棠的身体强度只是很正常的水准,因此对于这些特制的箭矢来说就像是豆腐一般脆弱。
麻木的感官传达出轻微的信号,让杜枔棠知晓自己身上中了几箭,但是却并不觉得疼痛,甚至连触觉都很模糊。
她的口中隐隐有些腥甜,品味了好半天才意识到是从嗓子里涌上来的血丝。
“原来……保护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啊……”
虽然知道自己生命将近,但杜枔棠反而是露出了微笑,就这么趴在唐居易的背上,声音极其轻微地呢喃着。
唐居易低沉地从喉咙中发出了嘶吼,试图用手支撑起身体,但是只抬起了一寸的高度便再度倒在了地上。
杜枔棠将脑袋凑到了唐居易的耳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耳语道:
“喂……我也给你……挡了几箭……也算是……保护了你……一下哦……”
唐居易没有回应,似乎已经没有了意识。
即便如此,杜枔棠依旧很是满足地扬起了嘴角,然后便歪头靠在了唐居易的后背上,感受着他身上残留的温度和气息。
“没关系啦……能不能出城……已经……无所谓了……看到你来……我已经……很开心了……”
杜枔棠视野中的景物逐渐变成模糊的黑白之色,其中交界的灰色范围逐渐扩大,让她所能看见的事物都变得朦胧昏暗起来。
“杀了她……”
“不能让他们活着……”
隐约的声音传来。
知道自己的生命力即将因为仪式而耗尽,杜枔棠甚至没有感到特别悲伤,只是觉得很遗憾。
她忽然很想再喝一次那种被唐居易称为“酒”的水,那种可以让人觉得浑身温暖,连烦恼都可以忘却的东西。
那天夜里的事情,她有很多都不太记得了,那些片段仿佛都开始如晨雾般消散,记不真切。
但是,成精的大虎、湖中的妖精,她还有些印象。
虽然说没有机会再离开都阳城,但是能够知道外头有这些新奇的东西,也不算太可惜。
此时,一道声音却是在杜枔棠的耳边响起,让她从那种逐渐陷入泥沼的昏沉中清醒了几分:
“我说了,要带你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