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麻而轻轻颤栗着,她已不是三千年前那个惘然无知的龙女,将要发生什么,她心知肚明,也因此更加恐惧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意识清醒地面对这样的事,不只是因为这件事,更因为这个人。
她以后要怎么面对容隽,怎么面对师兄?
苏漓一咬牙,鼓足了灵力催动龙珠,顿时灵力暴涨,一股强横的力量自心口处喷薄而出,容隽首当其冲,顿时脸色一白,向后飞去,落地之时,吐出了一口鲜血。苏漓从地上爬坐起来,想要上前查看他的伤势,又怕再次被他压制住。她灵力未到便强行催动龙珠,这种事短时间内可一不可再,而且,她也不想真的伤了容隽。
“师尊……容隽……”苏漓小心翼翼地防备着,开口轻唤。
容隽抬起眼,眼神失焦一般地看向苏漓,而后晃了晃,向后倒去,昏迷过去。
苏漓等了片刻,确定容隽真的昏睡过去了,这才小跑过去,查探他的伤势。虽说刚才又受了苏漓一击,但伤势也有正在恢复的迹象,苏漓这才松了口气。落枫林的灵力太过活跃,并非昏迷之人养伤的地方,苏漓将容隽背在后背上,走出落枫林不远,便将他放在地上。
此时余长歌是敌是友尚不确定,容隽昏迷不醒,她不敢冒险,便没有与余长歌会和,而是在聚灵谷中结起一个小结界,屏蔽二人气息,等待容隽醒来。
布置好了一切,苏漓这才有功夫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又看向昏睡中的容隽,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唇上。此时他面上的绯红之色已淡去不少,薄薄的双唇又恢复了清冷的水色,只是上面仍带着点点血迹,那应是苏漓的……苏漓忍不住心尖上颤了颤,胡乱地移开眼,看向他睡梦中微微蹙起的俊秀眉峰,鸦翅般浓密纤长的睫毛轻颤着,似乎忍受着不轻的痛楚。
苏漓屈膝坐着,下巴支在膝盖上,怔怔望着容隽,半晌发出一声无奈的轻叹。
自己好像,又闯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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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苏漓离开淮苏山时,怀苏曾殷殷叮嘱,让她不可与人族太过亲近,人族脆弱却多智,多情又冷酷,她虽负有神力,心思却单纯,怀苏既担心她对人族动了情,更担心她被人族算计。当初苏漓罔顾了怀苏的忠告,与逐渊结交,结果落得天打雷劈的惨烈下场,几次轮回吃尽苦头,其中也有不少是因为她心软而给了旁人趁虚而入的机会。怀苏说得没错,人族虽弱,却会利用人心,她以为自己吸取了教训,不敢与人亲近,却还是疏忽了。容隽是怀苏,可是没有了怀苏的记忆时,他依旧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族,有七情六欲的凡人。
“唉……”苏漓长长叹了口气,目光呆呆地落在容隽身上,每隔一会儿便探一下他的经脉,感受到平稳而有力的搏动之后,她终于彻底放松下来了。
容隽的修为在她之上,喝下的蜜露也没有她多,想必是不会昏睡七天之久了,那么问题来了,自己要怎么面对醒来后的容隽呢?想想都十分尴尬……
苏漓困恼地捧着脸蛋,脑门一下一下杵在膝盖上。
其实她心里是喜欢容隽的,因为他是怀苏转世,苏漓对他更多了三分亲近与敬重,更加不愿意亵渎了这份感情。怀苏在她心中,如师如长,是最特别的存在,可她从来也没有一刻想象过,两个人会变成这种关系。如今她只能盼望着,怀苏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
苏漓一边打坐练功,一边守着容隽,过了大约一天一夜,容隽终于醒了。
“师尊。”看到容隽睫毛微颤,苏漓轻轻唤了一声,双手贴于膝上,一副乖巧的样子。“您没事了吧。”
容隽睁开了眼,双臂撑在地上坐了起来,眼神缓缓恢复了清明,却沉默着一言不发,目光游移着,从身下的草地,慢慢向上移,最后看向了苏漓的眼睛。
“师尊,你怎么不说话啊……”苏漓心虚地低下头别过眼,明明被强吻的人是她,结果满心罪恶感的人也是她。
温热的触感贴上脖颈,苏漓猛地一颤,向旁边躲了一下,却听到一声低沉的喝止:“别动。”
苏漓立刻僵住了,一动不敢动。容隽温热的指腹忽然发出了丝丝凉意,覆盖在她先前被咬出的伤口上,她之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竟忘记了这个伤口,现在被容隽轻轻一抚,顿时脸上发烫,浑身不自在。
看样子,容隽是没忘了先前发生的事……
苏漓在心中哀嚎一声,任着那酥酥麻麻的感觉在脖颈上蔓延,好一会儿,容隽才收回了手,说:“好了。”
“啊……谢谢师尊……”苏漓低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膝盖说。
那个清冷的声音说:“阿漓,我是怀苏。”
“什么!”苏漓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容隽,瞪大了眼睛左看看右看看,仔细地打量,“师兄,怎么是你?今天十五了吗?”
“那个西瓜精不知道吃了多少天材地宝,因此蜜露之中含有一丝元神之力,借助这一点力量,我才能提前苏醒过来。”怀苏淡淡说着。
“是这样啊!”苏漓一阵欣喜,“那太好了,我这里还有不少蜜露呢,以后师兄就可以常常出来了!”
“不必了,蜜露的作用不在于此,给我也是浪费。”怀苏看着苏漓,眼神微沉,“阿漓,你……”
苏漓再怎么迟钝,这时候也意识到了一点——怀苏师兄心情不好,很不好。怀苏师兄平日里极温和的一个人,看着她的时候总是眉眼带笑,何时像现在这般冷漠,他为什么心情不好,苏漓只能想到一个解释了。
“师兄!对不起!我错了!”苏漓俯首便拜,额头百分百地贴到草地上,显示出了十二分的诚意。“我不该趁师兄失忆的时候跟师兄开玩笑,让师兄误会,害师兄对我做出那样的事!”
怀苏垂着眸看着苏漓的头顶,神色复杂,却没有说话。
苏漓觉得心更慌了,她只能搬出对付怀苏屡试不爽的老一套了——撒娇!“师兄,你骂骂我,然后原谅我,好不好……”苏漓软声哀求。
“阿漓,起来吧,我没有责怪你。”怀苏的手落在她的手臂上,轻轻将她带了起来。他没有责怪她,因为他自己心中一团乱麻,理不清剪不断。他能感受到阿漓的抗拒,可那份抗拒是因为对方是容隽,还是因为对方是怀苏,他无法问出口,甚至问出口了,苏漓自己也未必能想得明白。怀苏有种感觉,抱着苏漓的那个人好像是自己,又好像不是,仿佛有一个灵魂被剥离开来了,在那一刻,他成为一个无能为力的旁观者。他从未有过一刻如此希望得到太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