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一次跟男孩子告白是什么样的感受呢，心里揣着准备了好久的勇气，好不容易走到那人面前，却被另一个人截胡。
那天告白之前，她还准备了一段好长好长的话，又怕自己紧张嘴笨，什么都说不出来，于是选了个稳妥的方式，写进了情书里。
手里还攒着那封情书，准备找到叶衡远交给他的时候，被柳泽叫出了教室。那封情书也就莫名其妙的被当成了给柳泽告白的东西。
从隔壁班回来的叶衡远，亲眼目睹了，她和柳泽那莫名其妙的告白画面。
柳泽嬉皮笑脸，故意逗得她面红耳赤，那样的画面，大概会被误会吧，任谁都会。
于是她想解释也于事无补，再到后来，就再也没有解释了。
几个好友一起玩的时候，总是喜欢开玩笑说她和柳泽云云，她偷偷看着叶衡远的表情，却从来没有从中看到什么。
心灰意冷是怎样的感受，她还不太能够懂。
但是她却再也没有想过要解释什么了，反正……她真正喜欢的人也不是很在意吧。
甚至恐怕还对她这样鲁莽的行为感到失望。
因为接下来的好几天里，叶衡远都对她爱答不理的。她自觉心虚理亏，也没敢主动找叶衡远，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冷淡了好长一段时间。
第二次跟男孩子告白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在看到叶衡远那张想来温和从容的脸由怔愣变为笑容，即使隔着半条路的距离，仍然可以就着路灯看清她喜欢的那个人柔和了的眉眼。
所有的不安、惶恐，和期待，都落了下来。
原来他也喜欢自己呀。
果然也是喜欢自己的呀。
真是，太好了。
心里揣着喜悦，一蹦一跳上了楼，回了家，妈妈还在客厅看着电视。
戚母见到戚柳柳回来了，对她说道：“回来了啊。”
“嗯！”
就连回应的声音都忍不住有点上扬的笑意。
“小梁说他拿到了两张科技展的票，送到咱们家来了，你给他回个短信。”
正沉浸在自己少女心里的戚柳柳一听到戚母说的话，猛地一回头，“你说谁？梁毅？”
“看你回来一直在傻乐呢，乐什么啊？就是他。”
母上大人这明显是误会了啊……她一直傻乐才不是因为梁毅呢。
换了鞋走进来，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有一个未接电话和一条未读短信，来源都是梁毅。
她开的是静音，也就根本不知道他联系过自己。
得，票还送到家里来了。
戚柳柳脸上的笑容顿时也萎了不少，走到桌前，拿起摆放在上面的票，看着上面写的宣传，立即感到兴致缺缺。
科技展……这么直男，她实在是没兴趣啊。
她更喜欢什么购物券逛逛街，就算是去电玩城抓娃娃她都能玩上一个下午。
更何况，她现在心里有主了，梁毅啥的，拜拜啦。
放下票，“我明天给他还回去，等会儿就跟他说我不去。”
戚母有点纳闷，“怎么不去？我看着还是挺有意思的，而且你们也是熟人，接着培养培养感情也不错。”
戚柳柳哭笑不得，“我们需要培养什么感情？”
“你说什么感情？你也到了谈谈恋爱的年龄了，我看着小梁不错，你多接触接触试试。”
“我今天玩累了，明天想在家休息休息。”没等戚母接着劝什么，戚柳柳就拿起包溜进了屋。
戚柳柳回了屋就大字躺到了自己的床上，活动了一天的骨头瞬间觉得放松了不少。
她还是挺缺乏锻炼的，出去走了一天就像是要散架了一样。
从包里摸索了半天，把手机摸了出来。
只是说了喜欢你，好像还没有确定一下，现在是不是要开始谈恋爱了什么的。
找到叶衡远的微信。
编辑内容。
“我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吗？”想了想，删掉，换了一句。
“我都说我喜欢你了，还没问问你的想法，你喜欢我吗？”
好像自从说出那句深藏心底好久好久的喜欢之后，也变得坦然了许多。虽然之前也听柳泽说什么叶衡远对自己有点意思，但是终归是她自己没有确定的事，她心里还是觉得没谱。
在看到叶衡远的反应之后，心里的忐忑落定下来，也就自然了许多。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叶衡远的回复。
想到叶衡远应该是这几天才回的叶家，恐怕还是有许多事情需要好好谈谈吧。这样想着，戚柳柳就暂且把聊天的窗口关掉，打开了圆球tv找了个直播看看，打发时间。
事实上，叶衡远回到家之后的处境跟戚柳柳预想的差不多。
叶衡远初中的时候，叶父叶母就时常吵架，吵起来的时候天翻地覆，好像这个家随时都会散了一样，结果似乎永远是千篇一律的叶父甩门而去、叶母默默落着泪。
后来，家里的争吵渐渐让叶父产生了抵触，越来越不喜欢回家。叶衡远去了国外读书后，叶父更是在外面找到了他想要的所谓温柔，离婚也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可是叶父终究是没跟那个女人结婚，一时的温柔也不是想要的归宿，所以这些年一直都是自己过着。
父母的婚姻，叶衡远只能采取尊重的态度，父子俩至今关系不够缓和最重要的还是叶衡远的电竞选手身份。
大院里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被规定好了未来的道路。可以闯祸、可以闹事情，甚至可以选一个跟家里人预想不一样的工作，但是打游戏什么的，电竞选手什么的，是绝对不能被接受的事。
叶衡远此次回国，一是因为学业毕业，是时候回国了，二也是因为父母有了想复婚的意愿。但是电竞，这是他想做的事情，在他到了退役的年龄之前是不会退让的。
于是又一次的谈话不欢而散。
叶堂明肚子里压着火气，上了楼，书房的门被摔得砰声炸响。
到底是父亲，在自己想做的事情上又一次起了争执，叶衡远心里也不舒坦。
洗了个澡，换了衣服，一直闷着声，回了房间。
头发没有被完全吹干，发梢还有些微微的濡湿，从书架上随手拿了一本书翻看着，企图让自己的心静下来一些。
房间里的空气也像是闷着一样，书也看不下去几页，叶衡远干脆将书本放回了书架上。
恰好这时候看到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叶衡远一直抿紧的唇角总算是放松了许多。
走过去拿起手机一看，跳出来的窗口上显示着戚柳柳的名字。
叶衡远的唇角忍不住微微扬了起来。
想起几个小时以前，通亮的灯光下，一身臃肿棉服包裹着的姑娘，两条胳膊举过头顶比着心的动作。咧着嘴笑起来的模样，灯光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微光。
躺着等叶衡远的回信，戚柳柳都差点睡着。本来今天就玩得有点累，她又是不爱锻炼的体质，活动了半天都觉得非常疲惫。
戚柳柳被放在枕边的手机振动的声音弄醒了。
“我也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
是叶衡远。
困倦的感觉一扫而空，像是含了一块糖一样，从舌尖甜到了心口。
戚柳柳回道：“很久是多久啊？”
柳泽说，高中那时候，叶衡远就很在意自己了。也不知道柳泽说的靠不靠谱，不管柳泽说的是什么，她都好想好想从叶衡远那里得到认证。
“你觉得呢？”
“我觉得？那我觉得你从小到大都喜欢我。”
戚柳柳一边回微信一边乐，自从知道自己从中学时就暗恋的人也暗恋了自己好多年，她就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嗯，从小到大都喜欢你。”
“小是多小啊？”
“明天见面的时候说吧，今天你的告白来得太突然了，也太惊喜了，我也有好多话没有跟你说。明天见面的时候，我当面告诉你吧。”
明天、明天还要见面啊！
那是不是相当于约会？
这样一想，也不急于这一会儿了，那就明天说吧。
想起这么打字也麻烦，戚柳柳干脆拨了语音过去。
等了几秒，叶衡远接通了。
那边传来一些杂音，接着便听到了叶衡远的声音，低低的，缓缓的，清晰入耳。
“已经不早了，我还想着跟你再说几句话就让你早点睡了。”
“那你还不是接了。”
“嗯，不想拒绝你。”
他的嗓音在静谧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直白。
戚柳柳听着心里有些慌乱，更多的却是嘴角怎么也控制不住的笑容，明知故问：“那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了啊？”
还未等叶衡远回话，戚柳柳又说道：“我妈说我现在也到了谈谈恋爱的年龄了，你愿意跟我谈一谈吗？”
电话那头却没了声音。
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半晌后，才听到叶衡远说了一个字：“嗯。”
戚柳柳望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儿，才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不会是在害羞吧？”
“柳柳。”他咬着她的名字。
还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
戚柳柳笑得更加开心了，纯情的大哥啊！这么纯情的大哥啊！
现在是她的叶衡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