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喂他。”
“你身子虚弱,还需调养,我方才已经让洵娘抱到青竹阁了,在府城内找了三个奶妈,轮番喂养照看,不必担心,”许筱拿过那佛珠,放到靳雨手里,“父上给十一子取了名字,许笛笙。”
“那小名就叫笙儿罢。”
当晚,靳家二子靳青敌,白家少家主白翻羽,还有执郡郭家的外事长老分别带着厚礼,随从,车马,来到镇海府城。
亦有汝阳郡内的权贵,豪富,小世家,纷纷带着厚礼来贺。
许筱在镇海府城内的四海阁设宴,许家三个分家也回到了主家,为少家主生子贺,一时间宾主尽欢。
唯有许筱的几房夫人,商贾之女张氏,小世家之女刘氏,还有平民之女孙氏,三女在凤来阁相对而坐。
张氏幽怨道:“自从靳氏进了门,我们几个可曾有过好日子,靳氏背后有靳家,仗势凌人,表面温和,实则寸步不让,咄咄逼人!今日她所生的儿子,又伴有天生异象,我看我们几个,都要失宠了!”
几女不懂得伴生之物,只道是生有异象,又被严令不得外传,所以并没有多想。
刘氏来自许家封地中的小世家,闻言却并没有太过在意,笑道:“我家覆儿乃是嫡长子,已经四岁。她靳氏的儿子才刚刚出生,虽娘家势大,但是足足四年的差距,嫡长有别,不是可以轻易抹除的。”
她说的乃是自己的儿子许覆,四年前所出的嫡长子,自幼聪慧,在府城中素有名气。
几女在阁楼之中闲话且不提。
四海阁中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人们穿着华贵的绸缎衣服互相笑着。
镇海府城中,天色方黑,万家灯火。
有沿街乞儿,衣不蔽体,拿着破碗乞讨,冷风吹过,乞儿瑟瑟缩下身子,却愈加寒冷。
也有平常人家,围坐火炉,端着饭,一家人笑着说话。
有那城中商户,刚要关门打烊,却见巡街府卫来到,赶忙送上一些银两,还要赔着笑听着骂声将其送走。
有花街青楼,风尘女子摇曳生姿,眼神麻木却强作妩媚,招呼着商贾或民汉进楼,赚一些为数不多的银钱。
有地下暗厅,两个武者在石台上互相厮打,拳拳见血,四周却是眼神狂热,一边下注一边疯嘶吼的的赌客们。
府城外,田地中,有老农看着天色,擦擦汗,背上农具踱步回家。
又有猎人拎着野鸡野兔,回到自己的茅草屋里,提起猎物,冲自己的妻子憨笑。
清冷的河边,更有老叟垂钓,天色已经墨黑,老叟却一边拿起葫芦喝着酒,一边自言自唱道:“仙路远,尘世苦,几番回首,难相负。不斩凡尘不忍顾。”
五年。
大雪漫天,镇海府城方圆百里之内,都被白雪覆盖,路上行商皆需以布包马蹄方能前行。
河道结冰,却有不少顽童在其上玩耍,不多时便见其父母找来,拉扯着将其半抱回家。
街上店铺大多已经关门,有些家底的都在房中围着火炉取暖,点不起火炉的却只能在屋子里披着衣服瑟瑟发抖,抵抗严寒。
青竹阁的阁楼之上,许笛笙披着白色裘衣,看着这世间百态。
身后的侍女兰儿和梅儿很是清楚这位小少爷的脾性,却还是上前开口道:“笙少爷,窗前清寒,莫要呆的太久了。”
“无碍。”五岁的小男孩,神情清淡,却唇红齿白,长得好生清秀。
许笛笙黑色的眼眸之中光华流转,养魂心诀一刻不停的运转,已经有五年之久。
《镇魂歌》乃伴生心诀,其种种神异不可以道里计。许笛笙依着这第一篇养魂心诀,日日夜夜观想,自百汇识海内吸收体外日月光华,虽每次量不算多,但积跬步以成千里,每天持之以恒,如今已经可以初步运用养魂心诀的威能。
其中之一的妙用,便是运转魂力覆于眼上,可远观十里之遥,远方的事物无论毛发,颜色,形状,大小,都极为清晰,如同在眼前一般。
许笛笙渐渐散去目中魂力,回首道:“如今几时了?”
兰儿和梅儿对视一眼,柔声道:“此刻卯时将尽了。”
“该去给母上请安了,换衣。”
“是。”两位侍女不敢多言,默默帮许笛笙换衣,褪去了白色裘袍,换了一件正式一些的长袍。
许笛笙身高已经三尺有余,身形清瘦,穿上这量身订制的长袍,看上去倒有些像一个八九岁的小少年。
第5章 夏虫当真不可语冰?
带着两个侍女,徒步行走于楼阁之间,地上的积雪早已经被下人清扫到正道的两旁。
头上多了一把纸伞,是兰儿举着挡雪所用,许笛笙微抬首,却并未多言。
他一岁便能言,两岁便要自己搬到青竹阁独住,在许家主家人眼里,是个极有主见却有些奇怪的小少爷。
进了听雨阁,肩上已是有了一些自寒风之中吹来的雪沫。
靳雨正抱着一个小丫头哄着,见他进来,展颜笑道:“笙儿,快来看看你妹妹,已经会说话了。”
许笛笙上前,伸手抱过小丫头。
小女孩约么两岁,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许笛笙,嘴里咿呀道:“哥…哥…,呜母…母…上。”
许笛笙看着小丫头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脸庞,眸中露出一丝笑意。
哄了一会儿,便将许言递还给靳雨抱着,合身请安。
靳雨抱着小丫头许言,却忽然看到许笛笙肩上的些许雪沫,脸色转冷,看向侍女兰儿。
兰儿也看到那些雪沫,一直在后面站着不敢出声,看到靳雨的冷厉眼神,吓的直接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出声。
“你就是这么伺候笙少爷的?”靳雨声音不大,听在兰儿耳中,却如遭雷击一般。
只是跪着不断磕头,不发一言,梅儿也跟着跪下,将头深深低下。
“来人。”靳雨道。
两个身穿黑甲的镇海军快步走了进来,抱拳道:“雨夫人。”
“将这两个婢子……”靳雨清丽的脸庞之上露出怒意,正要以家法处置,却被许笛笙打断话头。
“且慢。”许笛笙回头看了一下兰儿和梅儿,开口道。
“笙儿,家有家法,她们只是地位低下的侍女而已。食君之禄,便要忠君之事,拿着高额的薪俸,就是这么伺候主家的?做了错就该罚!”
靳雨也是出身于大家族,虽对家人宽厚,但对下人却极为严苛,这几年她凭借靳家的后台势大,已经把其他的几位夫人全数压了下去,整个楼阁群之内,无人敢不服。
“笙儿懂母上的意思,只不过是用惯了而已,懒得再换了,”许笛笙转过头,看看向身后的两名黑甲镇海军,“你们且出去罢。”
两名黑衣甲士看了一眼靳雨,似有些犹豫。
“笙少爷让你们出去,听不到吗!”靳雨声音微抬,她已经有些生气了。
两名甲士缓缓退下。
“明日就是我许家五年一次的测脉,方圆四百里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