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许家,更忠于武州世子许彻之人,已经将自己彻底放在了许家的角度来衡量利益得失,对许彻此举,即便其心中有着万千疑惑,却也只能以如此委婉的说法来提醒许彻,根本不敢对其使用更为严厉的措辞。
“此事,本宫自有计较,”许彻眸中闪过一丝莫名之色,“你如今隔了数月方才归来,本宫前番让你准备之事,想必已是妥当了罢?”
灰老听到许彻已经改口自称“本宫”二字,便极为识趣地不再在此事之上多做纠缠,面色之上有着些许兴奋,道:“世子邸下的吩咐,老朽岂敢不禅精竭虑地去做?早在数月之前,自武州之中搜寻而来的九十九个未经人事的凡人少女便已经准备妥当,更是找了许多粗鄙农夫,使这些二八少女全部都身怀六甲,算算日子,如今也有两百余日了。”
“五个月么?”许彻沉吟片刻,轻声喃喃,“作为灵引的话,应是差不多够了,灰老!”
说到后面,其语气蓦然转厉,甚至让已经修至半步道基境的灰老心中都颤了一颤。
“老朽在!”
灰老深深低下了身子。
“三日之内,将这些身怀六甲的少女全部都带到州府坤阳府城之内,寻一处地方安置妥当,不得出现丝毫差错!”
“是,世子邸下!”
……
丑时。
“不要啊!”
顾梓蓦地睁开血丝密布的双眼,樱桃小口之中发出一声尖厉的叫喊,神色惊恐至极。
黑暗之中静谧非常,数息时间之后,顾梓目中的惊惧之色才稍稍消减,取代而之的是不可遏制的怒意:“掌灯!来人啊!快给我掌灯!”
来不及去细细思索为何下人今日没有在殿中掌灯,顾梓面上还有着些许后怕之色,回忆着方才在睡梦之中所经历的恐怖场景。
此噩梦使她恐惧非常,她梦见她的孩子变成了一只鬼婴,咬开了她的腹部,缓缓自其中爬了出来,扭曲的口器之上还挂着丝丝缕缕带血的肉条,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随之便发出了一声尖厉的嘶吼,口器张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一口便直接咬下了她的头颅。
正自庆幸这只不过是一个梦境之时,顾梓却逐渐发现了一丝不对劲之处。
她所居的殿阁名为宁坤殿,平日里彻夜都是灯火通明之景,可今日不仅没有掌灯,就连她方才大声叫喊了数句都无人应声,实在是有些反常。
“来人啊!来人!”顾梓在黑暗之中摸索着坐起身来,因为太过恐惧之故,其声音都有了些许变形,听上去尖细非常,不似人声。
慌乱之间,其左手却是无意中摸到了面前的一只手。
心中微微泛起一丝喜意,顾梓根本来不及细想,便急声道:“世子邸下,是你么?为何今日无人掌灯?”
可她回过神来之后,便发觉了一桩恐怖至极之事。
彻世子威严赫赫,根本不会无聊到在黑暗之中与她玩捉迷藏。
这只手冰凉柔滑,而且……很是小巧。
“啊!”
顾梓这时想明白了此节,头皮都不禁有些发麻,正要将手抽回,却发现那冰凉的小手直接反手抓在了她的手臂之上!
轰!
殿外一道雷霆划过。
在这一瞬间,电光照亮了宁坤殿,也让顾梓看清了其方才抓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个似是被剥去了人皮的可怖婴儿正坐在榻边,浑身翻卷着红色的血肉,狰狞的面孔之上却是一片惨白,空洞的两个眼眶之中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蛆虫,而它那干瘦细小的冰凉手臂,正扭曲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死死地缠在了自己的手上!
腹部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顾梓已是恐惧到了极限,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张大着嘴,面色恍惚地低下头,借着殿外再次划过的电光,终于看清了这痛苦的来源。
自己的腹部不知何时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其中的五脏六腑全都消失不见,露出了大片白森森的骨头!
桀桀……
足以撕裂耳膜的扭曲笑声传入耳畔。
第353章 永无止尽的刑罚
顾梓猛然抬起头,那婴儿正怨毒地看着自己,口器之中一上一下地咀嚼着什么东西。
依稀看去,似是一颗新鲜的心脏。
“啊!!!”
……
顾梓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乃是低矮破旧的茅草屋顶,刺鼻的恶臭味道弥漫身周,让娇生惯养的她几欲作呕。
更加可怕的是,顾梓发现自己的口中发不出半点声音,亦是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其心中恐惧至极,却根本不知道自己所在何处,目中所见也仅仅只有这一小片茅草屋顶罢了。
“老张,晚上一起去喝两杯?”
“哈哈,胡二牛,你老婆平日里连一粒米都舍不得给你吃,怎地今日忽然阔绰了起来?”
粗鄙的男声由远及近,逐渐传了过来。
顾梓心中泛起一丝希望,急切地盼望着这二人尽快来到此处,将自己从这不知名之处解救出去。
窸窸窣窣的解衣之声响起。
“胡二牛,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还挺大的。”
揶揄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胡二牛笑道:“那是自然,不然以我老婆的姿色,如何能够嫁给我这个穷鬼?”
他一边说着,一边蹲在了茅坑之上,片刻之后便发出了一声畅快的轻吟。
顾梓绝望无比地看着头顶一块块恶臭污物的坠落,却诡异至极地张大了嘴巴,将其全部吃进了口中。
似是不由自主一般,顾梓的樱桃小嘴一上一下地蠕动着,使这些排泄之物的味道彻底弥漫在口腔之中,一股一股地咽了下去。
此时她才极为绝望地发现,她竟然被困在了茅坑之下!
而且她此时似乎……只剩下了一颗扭曲的头颅和上半身,一动不动的泡在茅坑的深处,整个下半身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消失无踪。
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顾梓一边不受控制地咀嚼着这些恶臭肮脏的排泄之物,受着此种惨无人道的恶毒刑罚,心中升起了无边无际的怨气。
半晌。
胡二牛自袖中抽出一卷粗糙的草纸,随意擦了几下,便站起身来穿好衣服,与另一人谈笑着离去了。
低矮破旧的茅草屋顶失去了胡二牛壮硕身躯的遮挡,再次出现在了顾梓的眼中,却渐渐变得模糊异常,直至消失不见。
顾梓见此情景,其被怨恨完全充斥的心中不禁有了些许波动泛起,甚至以为这仍然只是一场梦境而已。
可光影闪烁之间,映入眼帘的却是两块简陋的木板,还有随后便直接朝着她口中冲刷而下的恶臭排泄之物。
……
永无止境的刑罚,无法逃避。
顾梓仅存的上半身和头颅在方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