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族元君面色肃然,看着在灵力威压之下面色逐渐变得难看的屈城等人,冷声道:“我确实没有朝霞盟尊大人的手令,不过却有一道总殿主大人的口谕,你等焉敢不放行?”
屈城与身侧的另一位守山元君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目中的踟蹰之意。
总殿主大人手握重权,高高在上,如今乃是名震整个人间境中境的大能,若是姬雾元君真的有其口谕,此事倒也确实让他们很是为难。
虽然朝夕道盟早已改制,不再是朝暮道宗一家独大,但分神九境的朝霞上君却依然是朝夕道盟的盟尊,其亲自立下的规矩根本不容这些元神境的元君置喙。
屈城等人正在犹豫之间,姬雾这里却是再次轻声开口道:“你等久在朝夕玄山守山,有些事许是还未曾知晓,总殿主大人前番在三大至强势力的五位分神九境上君共同荐举之下,已经正式入了朝夕道盟的掌境会,除了任监察殿总殿主一职之外,更是加封掌境会掌境长老,在朝夕道盟之中的地位仅次于朝霞盟尊大人。”
“总殿主大人竟然破格加入了掌境会,位列掌境长老!”
屈城和另外一位守山元君面色剧变,目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掌境会乃是朝夕道盟的最高决策层,非分神七境上君以上不可入,每一位掌境长老几乎都是各大至强势力的顶尖上君,在如今的局势之下,即便是朝夕道盟的盟尊朝霞上君,也根本没有资格对任何一位掌境长老强下命令。
掌境,掌境,正是取自执掌中境之意,中境五大地界之中有着至强势力数十个,在其各自上境道统的默契之下,朝夕道盟将其一一统合,如今的掌境会已经有了足足七十余位掌境长老,借助庞大无比的朝夕道盟来掌管中境无量生灵的命运,其中的掌境长老,每一位都是功参造化的顶尖大能上君。
据传闻所言,总殿主大人如今依旧仅仅只是元神境的修为,却能破例入得朝夕道盟掌境会,加封掌境长老!
中境的局势愈加平稳,人间境其余四境之中的洞天福地和至强宗门亦是有了各自上境道统的示意,暂且停下了一切纷争,人间境五境都在全力准备着数千年之后的道序之争,若是没有意外之事发生,在这之前整个人间境都不会再有任何大的波澜。
“既然有总殿主大人的口谕,姬雾元君大人便进去罢,不过此事我等依然会如实上报,不敢有所隐瞒。”
屈城想到了那个扶摇万里逆势而上的监察殿总殿主大人,心中的敬畏之意愈加浓烈,犹豫片刻,便运使玄气催动手中的守山令牌,示意其余的守山之人让开了身子。
朝夕玄山之上缓缓凝聚出了一道光门,扩展到了数丈大小便停了下来,悬于半空。
姬雾并未犹豫,而是深深看了屈城一眼,身周太玄灵力环绕,片刻之后便化作光虹入了那道光门之中,只余下一道声音远远传了过来。
“你等还不懂么?若是在天境重开之前,朝霞盟尊的规矩自然无人敢于违背,可如今就算你等如实上报,他也不会因为此等小事去寻总殿主大人的麻烦,虽然有着墨玉天君大人的存在,可朝霞上君的盟尊之位如今也仅仅只是一个虚职罢了,朝夕道盟现在是中境所有至强势力的朝夕道盟,而不是朝暮道宗的朝夕道盟,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么?”
第341章 柳公子
屈城与另一个同样来自朝暮道宗的元神境守山元君对视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目中的复杂之色。
身为朝暮道宗的元神境元君,屈城等人能在此负责看守在朝夕道盟之内无比重要的朝夕玄山,足以见其身份地位之特殊,可天境重开之后,就算是他们,都可以极为清晰地感受到朝暮道宗真正地位的悄然变化。
监察元君姬雾说的不错,如今的朝夕道盟早已经彻底变质,不再是属于朝暮道宗的朝夕道盟,而是属于中境所有洞天福地和至强宗门的朝夕道盟,朝暮道宗在这个庞大无比的朝夕道盟之中,已是与其他的至强宗门再无任何不同之处。
……
吱呀。
两扇木门被推了开来,寒气裹挟着呼啸的风雨席卷进来,一个浑身早已彻底湿透的身影站在漫天暴雨之中,抬脚直接走了进来。
“愣着干什么,快关上门!”
徐五娘乃是这间客栈的老板,她抬眼细细打量着这个壮硕的年轻人,以其丰富无比的阅历,在数息时间之内心中便断定其只不过是一个最为普通的乡村野夫罢了,故而其瞬间便失去了大部分耐心,连带着其语气之中也有了一丝极为烦躁的责怪之意。
又是一阵风雨自门外侵袭而来,牛阿梦狠狠打了个寒颤,面色早已是苍白至极,闻听徐五娘此言,似是刚刚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回过了身子,伸出手便要关上这两扇木门。
这间坐落于牛鼎镇最边缘之处的客栈大堂之内还有着另外的几桌客人,观其装束,显然大部分都是途经此地,被这罕见的风雨所困,只能在客栈之内暂做休憩。
此时这些人却皆是不约而同地看着正在背对着他们关门的牛阿梦,面色各异。
“柳公子,以我观之,此子未免有些奇怪。”
距离那熊熊燃烧的火炉最近之处,一个护卫装束的男子紧皱着眉头,死死地看着牛阿梦,面色肃然。
其身侧正在亲自温酒的那个锦衣公子轻笑一声,道:“有何奇怪之处?柳七,说来听听。”
柳七沉默片刻,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已经关上木门转过身来的牛阿梦,低声道:“如今天色已经全黑,在这牛鼎镇之上,就连月光都被乌云彻底遮蔽住,如此之大的风雨早已经冲垮了牛鼎镇四周所有的道路,此子看上去只是一个乡村野夫,却在此时蓦地出现在这里,实在是诡异至极!”
柳公子端着酒壶的手亦是顿了一顿,略一沉吟,亦是低声道:“柳七,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是说假若此子是牛鼎镇之人,此时定是早已经缩在家中,根本不会在此时前来这坐落于镇子边缘之处的客栈,而其若是周围的村镇之人,则更不可能在此时到达牛鼎镇,那他的来历……”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感到有着一股冰冷的寒气自心底冒起,再看向牛阿梦的目光之中,已是多了不少忌惮和小心。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