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干巴巴的点下头:“我也知道没多久。”
“原来如此,怪不得……”
踉跄着,他转着跑出去。
“皇阿玛,儿臣请求,去照看十四弟。”
四爷无视周围千奇百怪的目光,说完等了一秒,拔腿就往外跑。刚想挽留的康熙见此,气不打一处来,老四就这么跑了。
这下要面对这些人的,岂不是成了朕。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下,他恢复以往做皇帝时的姿态,摆摆手:“既然无事,就都退下。巡行塞外取消,明日启程回京。”
多年的威严在那,康熙看着老八最后退下,走时身形都有些不稳。望着空空如也的营帐,他再次剧烈咳嗽起来。
他老了,越来越容易疲惫的身体,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这一点。醒掌天下权,多么美好的感觉。如果有可能,他的还想再活五百年。然后像老四那样,带领大清铁骑,踏平天下任何一个角落,让太阳升起的地方,都传颂着他的名讳。
还好,他的儿子,能帮他完成。至少,在这两天耿氏传来的京城草原来往信件中,他看到了这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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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外,四爷跨上自己的马,朝远处追去。
“十四弟。”
他的马脚程要好,没多久就与前方的人并驾齐驱。扭头,他刚好看到那张布满泪水的脸。悲愤的模样,像极了他四岁那年诬陷笑怡是鬼被拆穿时的情景。
“记得来草原时,你跟我说过什么,我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
急促的劝说着,他一刻不松的跟着他。
“十三哥才是你的兄弟,四哥,我不配。现在我后悔了,为什么我会是乌雅氏的儿子,为什么她要做出这种鬼迷心窍的事。难道有我和死去的六哥,还不够?”
十四阿哥现在满脑子都是愧疚,她的额娘竟然做出这种事。四哥所有的苦难,都是她一手造成的,这让他以后要如何面对最亲的兄嫂。
四爷把马靠近,伸手排在他的肩膀上,两人在河边停下来:“我只知道,你是我弟弟。不管乌雅氏如何,你始终是我弟弟。”
十四阿哥下马,蹲在石头上背对着他,泪水却止不住的往外流。四哥越是这样,他心中的懊悔就越来越深。
四爷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他恨十四么?一开始是有点,可这么多年下来,他几乎把他当儿子养大,这么深的羁绊,乌雅氏做过的那点事跟本就不算什么。
兄弟俩这一坐,就是一个时辰。夕阳西下,四爷站起来,走到他对面:
“如果你想弥补,就振作起来,帮皇阿玛,也帮我守护住这江山。我看着你长大,知道你在领兵作战上的才能,不亚于大哥,甚至比他还要优秀。”
都这时候了,四哥还为他着想。饶是十四阿哥再别扭,此刻也不好意思。
“恩,这点都不肯答应,还是你丝毫不后悔,认为我受的一切都是应该。”
十四最受不了激将法,红眼吼出来:“我答应你就是了!”
这就对了,四爷一阵轻松。
作者有话要说:经过征求大家的意见,新文我已经确定啦:悠然田居手札or悠然田局札记,乃们觉得哪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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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 在青城众绸缎商为了争沈家铺子抢破头时,抵达码头的胡九龄在阿瑶带领下走进船舱,看着面前整整齐齐的黑炭,陷入了不可置信的狂喜。
“这……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黑炭?”
“是景哥哥,知道咱们家正确这东西,特意想法子把沈家从州府运出来的黑炭给换过来。”
三言两语间,阿瑶说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呢?就是单提起他的名字也会莫名欢喜。现在的阿瑶就如个过年换上新衣裳的孩子般,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新衣裳有多好看。提起“景哥哥”三个字时,她声音中的甜意和隐隐露出的喜悦,任谁都能感觉出来。
不对劲!
胡九龄脸上的喜色微微收敛,“小侯爷缘何要这般照顾我们?”
这句话把阿瑶问懵了,对啊,为什么呢?
景哥哥可不止帮她这一回,似乎从东山脚下遇到……不对,甚至是更往前,青霜说过的青林书院肚兜之事起,他就一直在默默地帮她。
为什么呢?
阿瑶心中升起一抹小小的期待,会不会景哥哥也喜欢她?也许并非是她一厢情愿?
想到这她只觉心里热乎乎的,可想起自己的身份,她又有些不确定,一时间心中天平剧烈倾斜。
完了,他家傻丫头要被那狼崽子拐走了!胡九龄心里一咯噔,面上喜色消弭于无形。
“这船炭,咱们不要了。”他宁愿自己多耗些心力跟功夫同沈金山周旋,也不愿意将爱女搭进去。
“为什么?”阿瑶声音中满是惊讶和不解。
胡九龄长长叹息,“这份人情实在是太大了,咱们胡家还不起。再者就算没有这船炭,阿爹也有法子化解目前劣势。”
“不知胡老爷有何高招?”船舱入口处传来陆景渊声音,一身玄衣的他踩着木梯下来,目不斜视地经过阿瑶身旁,站在胡九龄对面,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是用桑叶与沈家谈判,亦或是请知州大人上奏,因倒春寒导致春蚕绝产,绸缎无法及时上贡?”
他竟然全猜到了!阿瑶虽然了解胡九龄,可她毕竟太过稚嫩,许多事压根从未听说过,更别提往那方面去想。而陆景渊则不同,自幼长在权贵云集的京城,身处名利场,有些事他甚至看得比胡九龄还要清楚。所以这会,他能准确将他打算说出来。而心思被猜中,胡九龄更是难掩惊讶。
“农耕为国之根本,春蚕绝产如此大的事,同知大人巴不得知州大人全扛下来。到时上面归罪下来,潘知州锒铛入狱,兴许吴同知能更上一层楼。胡老爷觉得,这样知州大人还会上疏阐明实情?”
这……“可黑炭由同知大人掌管。”
“人嘴两张皮,怎么说不还是朝臣的事,潘知州出身贫寒,两袖清风,可没有什么得力靠山。”
胡九龄还真没想那么深,阿瑶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他知道沈金山很有可能断了黑炭让这波春蚕绝收,做那损人不利己的事。还好阿瑶拜师墨大儒后,胡家也算能与知州大人说上话,故而他才准备了这后手。
他也并非不了解官场之人,在他看来吴同知掌管黑炭,因发放不利导致春蚕绝产,此等罪责压下来,即便吴同知能保住官位,权势也肯定大不如前。既能帮胡家解决困境,又能帮潘知州握紧权柄,这实是一箭双雕之计。
可经小侯爷一说,原先自信满满的打算,这会突然不确定起来。
“照景哥哥这么一说,还有可能害了知州大人?”虽然只在拜师仪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