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那是光宗耀祖,在方金德眼里就是埋汰。好在儿子刚离开课堂不到两个月,家里也不是紧等着他挣份工资开销,方检察长也便不是十分着急。
最惬意的要算方奎了,终于可以离开讨厌的课堂,从此“无课本之劳神”,天开地阔了。也不知道老头子啥时给自己塞进机关里头去,赶在这之前好好乐呵乐呵才是正道。
方检察长可是说了:进了机关就得有干部的样子。
找乐呵可离不开牛皮糖,那女人烂是烂点,床上功夫却是当真了得。方奎毕竟是十岁的青皮后生,食髓知味,隔三岔五就要跑老街去消消火,将老妈和姐姐给自己的那点体己钱都差不多扔在那黑窟窿里了。
这一日,方奎吃完晚饭,和母亲打个招呼,又屁颠屁颠去了老街,在唐萍家的楼下吹了声口哨,不一刻唐萍那张堆满脂粉的略有点虚浮的脸便从二楼窗口探出来。见是方奎,眼里闪过一抹惊慌之色。好在天已经黑了,方奎根本看不到。
方奎耐心在楼下等着,过不了几分钟,唐萍果然从楼上噔噔地下来了,仲秋天气,居然还穿着短袖衬衣和裙子,给晚风一吹,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见了唐萍雪白的双臂和裙子下白白的大腿,方奎便禁不住心头一荡。
牛皮糖长相一般,身材硬是要得。
“瞧,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
方奎扬起一个油纸包。呵呵,是油纸包,当时没有塑料袋,自然,也没有白色污染。
“是什么?”
唐萍问了一句。话里的欢欣之意不若往日之浓。不过方奎现时精虫上脑,却也不曾留意。
“酱牛肉。
”
方奎得意地说。
“这个酱牛肉,还是从青安县过来的呢。”
说到吃食,向阳县的牛肉面算是很有名的,但酱牛肉却还要数青安县的第一。后来发展出一个比较有规模的牛业集团。
唐萍这女人,就是爱玩,馋嘴贪吃,还馋酒。镇日里与一干痞子瞎混,也就图个嘴巴痛快。因而只能说是女阿飞,不能定性为暗娼之类的。
“走吧。”
方奎有些迫不及待地搂住了唐萍的腰。
“要死了。”
唐萍打了他的手一下,挣脱开去,有些心虚地望了楼上一眼。
“我爸我妈会看见的。”
方奎“赫赫”地笑了几声,也不再动手动脚,转身朝汽车站方向走去。
唐萍略略犹豫一下,东张西望一番,落后方奎大约十来米的距离,慢慢跟在后面。
汽车站附近有两家小旅馆,一家国营,县上开的,一家集体,镇上开的,条件都很一般。好在便宜,一个单间也就一块五毛钱一晚上。当然里面也就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条凳子和一把吊扇。至于电视机卫生间这些东西,你就在脑海里想想得了,千万别跟服务员提起,不然人家铁定翻着白眼叫你去住县委一招待所的高干房。
方奎每次和唐萍鬼混,都是在那家国营的招待所。
住招待所要介绍信,不过这还难不住方奎。连个介绍信都弄不来,他这个狗屁衙内也就甭做了,丢人!他这些时日来得次数多,服务员都认识他了,给他登记的时候促狭地眨了眨眼睛。所幸这个服务员也看出来方奎是干部子弟,没有故意为难他,不然的话,招待所统共就这一个入口,唐萍溜进去的时候,人家又不是瞎的,会看不见?
方奎开了房间,返身出去告诉站在门外不远拐角处的唐萍门牌号码,又轻薄了一把,才施施然进了房间,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点起一支烟,嘴角含笑,脑海里尽是上次时的美妙滋味。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唐萍才推门溜了进来。
方奎原本也在诧异,这回怎么等了这许多时候?待得见了唐萍,立马便将疑惑抛到九霄云外,一跃而起,搂住她急不可耐地乱啃起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方奎落难
程新建做事还算厚道,到十点左右才去查房。估计这时候,方奎这小子该做的也早就做完了。虽说是设个套让他钻,不过在人家操作到一半的时候去踹开门,大喊大叫着治安检查,也未免太歹毒了些。
这样的事情做多了,生儿子怕会没屁眼。
方奎当真草包得紧,被联防队员摁住光屁股的时候还在狂打字号,拼命叫喊说自己是方金德的儿子。听程新建和我说起,我不禁直皱眉头。都说方金德厉害,是政法系统的一把狠角,怎的就生了这么个蠢才儿子?真是玷污了“衙内”的金字招牌。
“没揍他吧?”
我问道。
“没。照你吩咐的,给老方留点面子。不过那小子倒还配合,先嚷了两声自己的老子是方金德,被联防队员吓唬几句,马上草鸡了。乖乖伸出手上了铐子。”
程新建撇撇嘴,笑道。
这同是领导的儿子,咋就差得这么远呢?方奎好歹是个快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了,跟眼前这位十岁的比,那简直是一今天上一个地下,差得不止十万八千里。
程新建瞧瞧我,在心里念叨。
“怎么定性的?”
程新建又瞧我一眼,心道:不都是你安排好的吗,还问?
不过腹诽归腹诽,俊少问话是不能不答的。
“还是定地卖淫嫖娼。牛皮糖倒是蛮听话,说定什么都行,叫她怎么说就怎么说,这女人,反正早不要脸皮了。”
这点我相信。治安大队长亲自出马,加上一百块钱现金,要还拿不下一个女混子。简直就是笑话,程新建直接回家种地得了。
我哈哈一笑。说道:“定强奸也太过了。咱也不是真要整他。说起来。方奎这小子也算是老相识了。搞得太厉害了。以后见面不好说话。”
“是呢是呢。罪名太重了怕洗不掉。梁局长那里也是麻烦。”
瞧得出来。程新建对我师父很畏惧。自从依了我地主意。这两个月,师父在局里大开杀戒,乾坤大挪移玩到了最高境界,颜松柏留下地那块铁板顷刻间土崩瓦解,成了一盘散沙。以前那些牛皮哄哄地家伙们一个个惶惶不可终日!梁局长地权威在最短时间内树立了起来。
对这个事情,严玉成和老爸都很满意,觉得当初没看错人,这个小梁果然有些手段。不过严玉成给地评语却相当难听——“都说会咬人地狗不叫,梁国强还真有两下子!”
我当时听了这话,若不是看在他日后极有可能成为我岳父的份上,几乎便要与他单挑!这些主意,可都是我给师父出的,一不小心,竟被评为“会咬人的狗”!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师父那里,你不用操心,都有我呢。”
程新建连连点头,果然不再担忧。他和我交往了这许久,可还没见我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