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1 / 1)

重生之衙内 不信天上掉馅饼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是直系亲属,和我预料的有一点距离。

  据梁科长介绍,梁国成是独子,父母在堂,俱已高龄。老父前年中风,为给老人家治病,将一个原本勉强过得去的家庭搞得债台高筑。老人家命是保住了,却落下偏瘫的毛病,长期卧床。对靠工分维持的普通社员家庭来说,这等于是一个不住吸钱的巨大黑洞。

  梁国成有三个小孩,一子二女,长子前年参军去了,眼下还在部队。大女儿十七岁,去年就出嫁了。小女儿刚满十四岁,前年辍学在家务农。想必是负担不起学费了。

  向阳县农村流行早婚,十六七岁出嫁的现象不少见。不过听梁科长说,梁家大女儿生得十分水灵,十里八乡有名的大美人,却嫁了个大麻花。只因为那麻花的老爸是在区供销社做主任的,出得起彩礼钱。

  这跟卖女儿也没多大区别,其中委屈可想而知。

  “唉,可怜啊……”

  梁科长再次叹了口气。

  “国成哥那么老实的一个人,要不是家里太难,哪会去做贼?谁知道第一次就碰到这种事情?这人要是背时,喝凉水都塞牙齿。”

  我心中大是恻然。上辈子一世草根,虽然不及梁家这般凄惨,却颇能体会草根阶层的难处。

  都是贫穷惹的祸啊!

  便是一二十年之后,人民的生活水平呈几何级数增长,“病不起”都是困扰每一个普通人的巨大难题。

  “梁国成是第一次?”

  我问道。

  “是啊。国成哥最好面子的人。”

  如果真是初犯,那就好办些。党的政策历来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对于初次犯错的人,只要不是罪无可恕,通常会给予改过自新的机会。

  “师父,要不,等我换过衣服,你带我去县人民医院看看?再详细了解一下情况。”

  “你去?”

  梁科长大惑不解。

  我笑道:“师父信不过我?假设情况真如你说的一样,我不但在我爸面前敲敲边鼓,就是严伯伯那里,我也担保去求情说好话,怎么样?”

  梁科长不好意思地道:“我不是信不过,只是……”

  “只是我太小了,怕说话不灵光是不是?”

  我笑着反问。

  梁科长倒也直爽,点了点头。

  “那没关系,小孩不说假话。说不定严伯伯和我爸真信我的话呢?就算说错了也没关系,我是小孩子嘛,没人会怪我的。更不会怪到你头上。”

  这话一下子说到了梁科长的心坎里。他军人出身,性格爽直,最好面子,开口求人的事情实在干不出来。哪怕不亲自去求人,只让人家怀疑一下,说他走后门包庇亲戚朋友,都超出了他的心理底线。我这么说,就是不论成功与否,都牵扯不到他头上。

  难为我想得如此周到,顿时让他觉得这个小徒弟没有白教。

  向阳县人民医院骨科二病室的一间病房里,梁国成左腿打着厚厚的石膏,高高吊起,穿着一件打补丁的小褂,露出胸口清晰可见的两排肋骨。脸上也有好几处青肿,嘴角也裂了,胡乱涂抹了些红药水。

  那会子的人民医院和我记忆中的人民医院一模一样,破败得厉害。一间小小病房里挤了六张病床,窗户上许多玻璃都脱落了,想来原先是用薄膜钉着的,天气热,薄膜也扯去了,就这么豁着口子。

  病房里的气味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所幸是外伤病人,不然气味还要更糟。

  两名穿着白色制服的公安人员正坐在病床前询问笔录。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和一个清秀的女孩子都穿着打补丁的衣服,紧紧张张地站在一旁。眼睛红肿,显见得刚刚哭过。

  估计那妇女该是梁国成的爱人,脸上很多皱纹,头发已有些花白,生活的艰辛明显在她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如果不是梁科长老早告诉了我梁国成的年龄,乍见之下,任谁都要以为她已经五十多岁了。倒是脸型轮廓十分协调,五官也端正,年轻时想必是很好看的。这一点,她身边的小女儿便是明证。

  女孩儿和她长得很像,瓜子脸,柳叶眉,模样精致,纵使愁云满脸,尚在抽泣也掩饰不住天生丽质。偶尔抽动的双肩和清澈双眸里流露的哀愁,让人不自禁的心生怜惜。虽然只有十四岁,身材也已有几分婀娜的意味。想想她的姐姐被迫嫁给一个大麻花,我就不禁摇了摇头。但愿这样的命运不要再落到她头上。

  “梁国成,你要老实交代问题,不要想蒙骗政府。”

  一名年岁略长的公安人员板着脸训斥,丝毫不为梁国成的伤情所动。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梁国成怯怯地道。

  “是不是真的,我们会调查清楚。要知道,我们党的政策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住院这段时间,要好好反省。”

  “是是……”

  梁国成唯唯应着,满脸羞惭与谦卑之色。

  “张队长……”

  梁科长上前两步,与那年长的民警打招呼。

  “哟,是梁科长啊。你好你好。”

  张队长立马换了一副神情,起身和梁科长握手。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老梁是我老家枫树大队的房亲,听说他受伤了,来看看。”

  张队长先是微感诧异,随即恍然,笑道:“原来是这样。”

  “张队长,你们先问吧,我不妨碍你们办案。”

  “没事没事,已经问完了。你们聊吧……这事也是,唉……”

  我暗暗撇撇嘴,这张队长也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明明刚刚还疾言厉色训人,这会子又装出同情的样子。也就是看在梁科长是县革委上班的人,卖个乖巧罢了。

  梁科长话语不多,但侦察兵出身,人却是极灵慧的。哪里看不出张队长口是心非?既然已准备走“高层路线”,便无需和他饶舌,只点点头。

  梁国成自然没这眼色,见张队长对梁科长很客气,不免又起了几分希望,求恳道:“张……张队长,你们怎么处理我都行,千万……千万别告诉部队……”

  唉,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都自身难保了,还在一门心思为儿子担忧。

  张队长装作没听见,和梁科长握了下手,就出门去了。

  那个时候的部队,特别讲究政治过硬,强调出身成份。家里出了做贼的老子,他儿子在部队的前程也就到此为止了。只怕会提前复员也说不定。

  见张队长不应,梁国成的情绪一下子沮丧到极点,拼命揪扯自己的头发,泪流满面。

  其他病床的病号和陪护,都投过来鄙视的目光。觉得自己和一个“贼牯子”同房,实在晦气得紧。

  梁科长心里很不好受,走到床边按住梁国成的手,说道:“国成哥,不要这样。只要经纬在部队表现好,也不一定会受影响。”

  “经纬”想必是梁国成儿子的名字了。

  “真的吗,国强?真的没事吗?你是部队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