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1 / 1)

大德云 汤娘子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衣角,翘起了二郎腿,道:“喝酒伤身,你哭会儿得了。”

“我去你的!”少爷一下被他给气笑了,骂道:“什么话你这都是!”

二爷笑着,恍惚里好似叹了口气,道:“别让想多了为难自个儿。”

少爷收了笑,垂眸,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回答二爷,声音低低的:“这天儿越来越冷了,可把我冻坏了…”

二爷坐在一旁,听他自个儿念叨了好久,也就是说雪寒而已;雪寒你不去烤火,非要往更冷的地儿钻,能不冻坏了吗?

“快过年了,高兴点儿。”

少爷听着话,忽地一笑,眼神空空的:“过年咯~今年放烟花吗?”

“年年都放啊。”二爷不明白怎么又说上烟花了,能聊就聊着呗:“要想玩儿,明儿一早我送你一大把!”

少爷笑容里甜甜的,眼睛又弯成了一道月牙;二爷看着他,也乐了。已经很久没看他这么笑了,这眼睛里就没有亮过;每天嘴角挂着的那种笑,二爷是一看就想动手揍他,怎么就那么欠儿呢!

俩人对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东拉西扯没一句要紧的,全是废话。少爷就坐那,有时候沉默有时笑,有时候眼睛亮的像明月,有时候又呆呆的没有情绪。他不主动提点儿什么倒让二爷觉得难受,看他闹腾一阵还好些,笑盈盈地和你闲聊反而让人更无奈。

但真要说两句祝贺他的话,那才是昧良心;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再好也是多余。

冬雪两场,夜过三更。

二爷起身打算离开了,这小子已经谈天说地扯了大半夜了,没事儿就好;他也该回去抱着小白馕睡个美美的觉了。

不能替你疼,只能希望你能忍。

二爷起身,左手在少爷肩上按了按,收了这一整夜的玩闹调侃,正色道:“东西都旧了,搁这就行;该走了。”

少爷也站起来,看样子是打算抬头笑的,但眼睛一酸只好又低下了头。转过身来往老舅肩上一靠。

“老舅,我想他了。”

二爷没说话,拍了拍他肩膀,感觉肩上一阵温热;这一整夜了,终于是放下心了。——看着他不舒服,总好过他一个人躲起来不舒服。

二爷知道,咱们少爷的眼睛里啊不是星辰,是太阳。这会儿霜重雪寒的,见不着太阳,冻坏了。

“其实…”原本要说出口的话又一顿,二爷皱了皱眉像是犹豫着,再开口:“只要你记着,他就在。”

违心(四十一)

今年是二爷和杨九成亲的头一年,过了生日,二爷就准备着带杨九回祖地天津去和父母过年了。

云家爹娘一直不愿意进京住,觉着还得是自个儿家里住得习惯,加上德云书院在天津有分院由云磊的父亲管着,事务繁多也走不开身。

云磊的身份也没办法离开京城,这两年又一直在养伤着,也没办法回乡;这是成亲的第一年,该带着杨九去天津看看。

生日那天也确实没大办,和师兄弟们喝了几杯说了要回天津的事儿;今儿一早吃过早点和师父师娘道别之后,就打算出发了,师兄弟几个也都送到了城门口。

二爷和杨九下了马车和他们几个道别,少爷当然也来了,因为病了一场整个人都瘦了一些。

烧饼笑盈盈的,最是会逗人开心,也有做兄长的担当:“一路平安啊,明年回来可别空着手啊!”

杨九噗嗤一笑,把手里的暖炉抬了抬,笑道:“您呐就甭担心了,一准儿不会空着手。”暖炉多好啊,那能放下吗!

烧饼被杨九给气笑了,伸着食指抖了抖,非要和她吵个明白出来不可。

二爷在一边儿,对少爷嘱咐着:“我不在,可别自个儿偷偷喝烧酒去啊!”

生有喜悲,无言最苦。

有些时候就是一个人呆久了,想得就多了,越是钻着牛角尖怎么也出不来;道理都懂,能不能做到那得另说。

少爷笑着,不说话。

堂主在一边儿,勾着少爷的肩膀,对二爷笑道:“要喝也得带上我不是!”

二爷笑了笑,锤了堂主肩侧一拳,道:“可就交给你了。”

师兄弟几人本都是一块儿长大的,心里头都互相挂念着,但毕竟是爷们也没什么好矫情的,嘱咐了几句笑闹过后也就上路了;心相近,不畏路远。

少爷跟着堂主他们回了书院,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其实平常大家也都各自忙着,聚在一块儿得时候不多,但想见总能见得到;云磊只是回一趟祖地,明年还是会回来的没什么好不舍,前后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但咱们得傻少爷啊,就是觉得有些不适应了,或许是因为年纪还不大吧,毕竟他可是这群人里头最嫩的。

可是,人也只有老了,才更害怕别离更不愿意送别。就像有些人这么一转身,真的就天各一方了,明明安好但不得相见。

少爷摇头笑了笑,只觉得自个儿可笑;其实他心里是明白的吧,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患得患失了。

不求了,什么都不求了,别再失去什么就好。

正往书院内堂走去,听见一女声儿喊了一句师哥;少爷一抬头,就看见了玉溪,那个总说自个儿是德云女孩不认输,比谁都总用功的小师妹。

少爷礼貌一笑,道:“早。”

“早。”玉溪大方方地笑着,嘴角弯弯,漩出两个梨涡:“您去送云师哥了?”

“嗯。”少爷和她并不熟悉,只见过几次,这女娃娃是归堂主管的,所以并没有过多的寒暄;见到了,就说两句罢了。道:“你这是要去上早课?”

“今儿没有,有晚课。”玉溪规规矩矩地应答着,眼珠子滴溜溜地,随口问了一句:“刚走过来,看您摇着脑袋,有什么可乐的啊?”

这雪里的风又重了些,吹起少爷的衣摆,让人有些恍惚的感觉;不远处翠竹在风霜里摇晃着,恍惚里想起了什么,让少爷的眼神也有些空了,声音低低的:“北苑里种了几棵红梅树。”

“红梅树?”玉溪只当他是在回答,因为种了红梅树才乐的;北苑有一片空地,夏日里的花儿这会都看不见了,高先生让人植了几棵红梅种,看起来喜庆,在冬日里也显得暖洋洋的。

“就为这啊?”玉溪一笑,倒不是很在意这些花草树木的,只当闲聊:“您不是喜欢翠竹吗?”

少爷看向她,觉着有趣:“谁说的?”

“这书院里一片又一片的竹林巷不都是您说要种的吗?”玉溪笑着,想起了高先生和她说从前少爷非要把书院种满竹子的事儿,就不爱看别的树;道:“先生说,您小时候看西侧院的竹子好看,非要把书院种满竹子啊,嘿嘿,真是少年率真啊。”

少爷听着话,自个儿也笑了,眉目温柔又讽刺,追忆已成往事。

念叨了一句:“红梅看着喜庆。”

“喜庆?”玉溪重复了一遍,觉着这说法总有哪里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