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可爱呢?可真招人稀罕。
俩人话还没说上几句,院外一阵脚步声,急急地。
堂主和栾师哥,这就进门了。
“辫儿!”随着脚步进门的还有栾师哥的一声呼喊。
这些人啊,现在都熟门熟路了;找咱们二爷,书院书房找不着,直接就来杨九院子里了,这俩人没事儿就腻歪得不行不行的。
一进门,看杨九眼眶红红。
“怎么了这是?”栾师哥笑着,又看二爷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瞬时就明白了肯定是小女儿家的心思又想多了什么吧。逗趣调侃着:“怎么着?你家二爷悔婚啦?”
“去!”杨九站起来白了他一眼,骂道:“你才悔婚呢!”
“我儿子都生了悔什么婚…”栾师哥笑盈盈地给怼了回去;看她笑了就成,一个女娃娃见天儿苦着脸算什么。反正他好怼人的毛病也是远近皆知,没什么打紧的。
杨九气鼓鼓地,这是哪门子师兄?还以怼人为乐,偏偏自个儿还说不过他!
二爷乐得不行,但还得偏着自己媳妇儿不是?赶紧打圆场,问:“好啦,你们怎么来了?”
堂主道:“书院里有点事,叫上你一块去找师父说说。”
堂主笑着和从前一样眉目如画,眼睛灿若星辰,或许真是放下了吧。
晚冬雪夜,马车里二爷递给他的一杯茶,他一点儿一点儿地倒掉了;还有那句“各自安好,再也不见”,这才是真正地敬往事一杯茶,从此清苦不为它了吧。
杨九看着他,稍许有些安慰。
看着杨九又怔怔的样子,栾师哥起了玩心,故意道:“走走走,早点说完啊,咱们去寻点儿好玩的!”话本没什么,跟着他挑眉戏弄的眼神就变了味儿!
杨九一噘嘴,明显就是生气了。
“有什么好玩儿的!不许去!”说着说着,杨九就拽住了二爷的袖口,凶道:“这么晚了,不许去!”
“就去!”栾师哥笑道,向二爷挤眉弄眼着:“我们爷们有爷们找乐子的地方,你这还没过门呢,管那么宽~”
堂主在边儿上笑着摇摇头,不插话。
“就管了怎么着!”杨九上前一步就叉起腰来,奶凶奶凶地:“要找乐子,我也去!”不就是找乐子嘛?谁不会呀,就跟着!
二爷笑着揉了揉她脑袋。
“就不让你跟着!”栾师哥一脸坏笑道:“偷偷的走,把你撂这儿!”
杨九气恼着,揪着二爷的袖口使劲儿闹腾着:“我就要去,就要去!我不管,就去!我就去我…”
“好好好。”明知道是一句戏言而已,二爷还是哄着她:“带你去,我去哪你都跟着我,我离不开你!”
吁~
边儿上的两位爷一下鸡皮疙瘩就起来了,揶揄着他宠媳妇儿说情话也不看着点,这么多人在呢;不害臊!
杨九自然是高兴的,没有心思害羞,一撅下巴,挑着脑袋就给了栾师哥一个得意的眼神。
说说笑笑着也耽误了,吵闹着也是玩儿够了,栾师哥也没在逗弄着杨九;三人出了院子,向师父书房走去。
临出门前,二爷握了握杨九的手,道:“等我回来吃饭。”
杨九点点头,看着他离开。
不知为什么,二爷每回看着她,哪怕什么都不说,那双目似朗星的眼睛里都温柔得像要滴出蜜糖来,甜得让她脸红。
今生所幸,得以相遇;前生修福,得以相守。
幸好,他们一直都在。
杨九转身,看着桌上的紫玉原石,没想着以后要打什么花样的首饰,只叹了口气,把它放回了盒子里。
她忘了,当时去西北是抱着和二爷同生共死的念头去的;这样的勇气不是人人有,即便有了,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为了爱不顾一切舍弃生命。
所以她与二爷,比许多人都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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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有许多事都比儿女情长来得重要太多,有太多不能割舍放弃的担子。
就像这块,嘉陵关外,凤岭紫玉。
夙愿成伤(三十)
少爷一天都在书院里忙活着,午后去西侧院替师父拿三弦儿,从前那人留下的如今都用来教习新进的好苗子了;总归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物尽其用。
本就举手之劳而已,也花不了多长时间。这西侧院外的鹅卵石有几块,院里的竹子有几株,顺着路面走进来得走几步,他早就烂熟于心了。可偏偏今儿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午后进去,拿了三弦就一直坐在屋里,一动不动。
眉头紧锁着,也不像是故地重游,心绪难平的样子;手在袖口里紧紧攥着衣角,若不细看那额头上冒的细汗,你也只当他是坐着发呆罢了。
直到黄昏最后一抹余晖落了红,夜色渐近,少爷终于松开了掌心站了起来,看了眼窗外竹苞松茂的翠林,笑了笑,径直走了出去再没停留。
把三弦儿交给师父后,就直接回府了。晚饭也没吃,回了院子早早儿沐浴后,坐在剪窗边儿上纳凉着。
也不过就过了半年,少爷整个人都像长开了似得,轮廓明显许多,做事也稳重成熟了不止半点。但仔细看看,也不过是人瘦了,不爱闹了,做事也只是一本正经地做事来着的。
师兄弟们都说他越来越有少当家的样儿,从前也好,但毕竟是少年,总是闹腾些少了点气势,压不住外头那些人。
已经夏末入秋了,明儿就是中秋节,这日子可过得真快。仿佛昨日还是大雪封山的寒冬腊月,或许人一忙碌起来就真容易忘日子吧,操办几场教坛于宫墙外,再参与新进学子的考核,还有书院新加的几堂院分配…这半年还真是做了不少事儿啊。
老舅和孟哥一直担心他,总觉着他绷着一根筋,不吵不闹的生怕哪天就坏事儿。前俩月二爷还专门找人看着他,就担心着别出什么问题。日子久了,笑成为了习惯,大伙儿也都放下心来了,当然也成就了杨九背地里埋怨少爷没心肝的起因。
外头人们从一开始的刮目相看,到人口称颂说他虎父无犬子;其实本事一直都有,只不过换了个方式,人们就觉得有不同的眼光了。——就像没打磨过的紫玉,看着就是不如镶嵌好的招人喜欢。
少爷倚着窗,鬓角的发丝因为沐浴而沾了水,晚风一吹倒有点凉凉的感觉。他一侧头就能看见桌案上摆着的礼盒,那是母亲让人送来,说是大婚贺礼。
他并不着急打开,盯着礼盒看了一会儿,歪着脑袋突然露出嘲讽的笑容来。
又是一阵晚风吹过,少爷拢了拢领口。从窗沿上跳下来,走到桌案边,拆了绸布打开木盒,一股子熟悉的油墨香味就淡淡地飘了出来。
他拿起里头的紫玉,仔细翻了翻又放了回去,盖上木盒再缠上绸布,仿佛从没打开过的样子。
最后一个绸布结打好了,他的手还搁在上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