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下了,笑起来的时候眼眸柔和与芳芳得一模一样。
“是干娘。”
没等母亲多说两句,一旁正喝粥的爷们就眉眼弯弯地张口调侃起来;不是指正,是调侃,逗趣儿,嬉皮笑脸。
重复道:“是干娘!”
小时候不是说了吗,两家这么熟,干脆认个干女儿好了。其实家大人当初的原话是能亲上加亲最好,孩子们出生又担心他们长大了有别的心思,所幸认做干女儿,不摆酒设宴祭天过庙,以后如果在一块儿也不招人议论;这就等着俩孩子的心意呢。
咱们董小姐这么刚的人,哪里能怕了他;径直就在爷们身旁坐下,手肘支在桌面的朱红布上,毫不避讳地就这么看着。
“以后我嫁过来也是这么叫啊。”
这不就早晚的事儿嘛。
那大先生出门的时候,德云女孩们可厉害了;叫舅舅叫姐夫叫师父的,总之叫什么的都有,人家都坦坦荡荡的,她一个有婚约的青梅竹马,有什么可矫情的。
“说得好,娘就等着呢!”母亲捂嘴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儿,道:“好好说说他,娘先走了。”
“娘,你就惯着她。”这字眼多嫌弃也不打紧,语气温柔亲和,眉眼盈盈含笑,说什么都不信他的鬼话。
母亲懒得与他争,嘱咐了两句就领着人出去了;这一天天的事儿还多着呢,哪儿来那么多时间跟这臭小子胡扯。
爷们夹起一包子咬了口,不知为何汤油溢出嘴角却不显油腻,反而衬得唇瓣润得诱人。
或许真是长得好看怎么都好看。
“你什么时候娶我啊?可不就等你了!这一趟出门要去多久啊?”
小朝搬着凳子又坐得近了些,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肩头了;皱着眉嘟着嘴,总之满脸的不高兴。
“也就十天八天的。”他放下碗偏了偏头,真的十分认真地估量了一下。
“那等你回来就娶我啊!”小朝拍着手,很高兴于从这些话里找话出来。
噔!
孙九芳抬手一敲,重重地打在她的脑门儿上,笑话着:“你没事儿就多读点书吧你。”
“我读了!”小朝揉着脑门,虽然疼的龇牙咧嘴但是仍旧没说半句气话;得意洋洋还带些神秘地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来。
看样子不是装银两的,透着香味儿倒有些像香囊,但香囊也没有檀香味啊。
别的就不说了,这上头的针脚真是数一数二的啊。
满京城也找不出这么七扭八扭的针法了,就是有人家也不敢拿出来。
“哈哈哈哈”爷们捧腹大笑,一下给笑红了脸,身子还往后躲了躲!
连连摆手,道:“这么厉害的东西你还是自个儿留着吧,我这人胆小。”
怎么对别人都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跟她在这就是个没正经的!
“我不管!你收着!”
姑娘也是性情中人啊。
人家不强塞给你,就坐在你跟前儿握着香囊,然后嘴巴一瘪就给你个哭脸。
“啊…啊哇…我不管…啊…”
“我我…啊…”
有没有眼泪不重要,要紧的是咱们这气场不能输啊;一哭二闹,咱就连哭带闹!没有心不软的爷们,只有太懂事的娘们。
话糙理不糙。
“好好好。”九芳收了笑,接过香囊随意塞进了袖口。
“我收就是,可以了吧。”语罢起身,理理衣领就要准备出门了。
天津城里还麻烦着呢。
“嘻嘻~那你给一个什么给我啊?”
这是个什么话,一下把咱爷们给问懵了;这香囊也是人哭着闹着要送的,怎么这是要交换啊?
“去去去,我要出城了。”爷们挥挥手,一副忙得很的架势,抬腿就要走。
“不行!你得给我一个!”
这姑娘一下就成了狗皮膏药,贴得死紧;抓着爷们的手臂就不撒手了。
“你得给我一个,给我一个!”
人家姑娘送礼物都交换的,娘说那是定情的信物啊!说什么都得要一个。
外头暖阳一下升了个头,可不敢耽误了。
“真没有。”
虽然心里头着急要走,可到底也没舍得下重手把她给推开。一昧解释着,偏偏这姑奶奶认准的事儿,你要是没点头那可就铁了心要跟你杠到最后了。
“董山乙你疯了吧,我这屋里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好东西?”
打小有什么好东西,不说在这屋呆多久,几乎没进这屋就让这董小朝给拿了。
“诶,对啊!”她安静下来,有些恍然大悟的傻气。
就算有,她直接拿了就是,何必问。
“行了,我走了。”这会儿再不走可就真来不及了。
“好吧。”
小朝跟着脚步走到了院门,紧了两步追上他就张开双臂拥抱住了。
这也不是头一回,但爷们是回回都没敢动,就原处这么站着,不推开但也不敢抬手。
如果有一天她嫁给别人,那名声可不能毁在这,毁在他手上。
他一直中规中矩地,父母命师长言,不说样样听话但起码没有忤逆不孝;盛京姑娘多了去,他若是想要尽可去寻一个知心的,说到底还是心里头留着位置罢了。
“芳芳,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娶我。”
“早点回来好不好。”
————————————————
喝了粥,有些烫脸。
“我办完事就回来。”
知否(一百九十二)
孙九芳到天津时天正黑,城中守卫拦下盘查了一通,又查看了入城书文才放他进来;往年这时候正是德云书院开坛设教的时候,这一回反倒像防贼似得。
爷们是个荣辱不惊的人,旁人爱如何就如何去好了,他可不管。只是趁着盘查的时候与守城的士兵闲聊两句,人家爱答不理地应答着,两三句就赶着他们收拾好东西赶紧走吧。
南境军。
孙九芳勾着嘴角笑了笑,领着人往云府去了;愣是装出一副十分欢喜的模样儿,师弟来津自然上师哥家住了。心里没鬼有什么好避讳的,如今得陛下赏识又是“风头正盛”,再一避讳才惹人怀疑。
再说了,住客栈不要钱啊?
爷们不爱坐马车,趁着春意正浓,一路赏景过来的;如今夜深,自然是前骑高头大马,领一行人堂堂正正地进了云府大门。
唯一值得让他高兴下的也就是云府的守卫还是二爷的淏城军。
南境军奉命回京,旨意命令交给二爷训练,大军迟迟不到,这先到的几支队伍竟然还替换下了守城军,这么一来出入天津城可就全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了。
这和看守有什么区别。
一行人到了云府,管家早收到消息在府门前侯着了;小厮们上前帮把手,把这些个人都往安排好的住处迎。
管家引着孙九芳往内院书房去了。
景致看着不错,冬日雪景,暖春青翠都该挺好看的;这是他头一回来天津城的云府,小步子走得轻快,看着倒颇为自在。
一进书房,抬眼就见二爷把书往加上一放,转过身来带起一阵衣摆扫动。
“可算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