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少爷了,我没跟着,这才…”
“你去看大楠了?”二爷若有所思道。
“嗯。”杨九点点头,鼓着小嘴巴子:“忘了他们入了夏都喝凉茶嘛…”
“以后多注意就是了。”
徐晓雨放下了药方,浅笑行礼:“改日再来给王妃问安,告辞。”
“辛苦了。”
夫人笑着,让人送了她出去;转过身儿,唠叨里带着责怪,就是一副老妈子给儿女操碎了心的愁样儿。
二爷给掖了掖被子,握住了杨九的手,给她暖了暖:“去书院怎么也不说一声儿。”
“我呆得发闷,想起前些天大楠不是伤了吗,就去看看他。”杨九手指头绕着头发,没好意思抬眼看他;谁知道喝杯凉茶这么吓人呢。
“以后我不在,不许乱跑。”
他说。
把杨九的手裹进了被窝里。
“你那么忙!”杨九气鼓鼓地,一下就瘪了嘴。
二爷不做回应,站起身脱了外衣揉揉酸痛的肩膀,一副没商量的架势。
那是,没点儿气魄就不是咱平西王了啊。
“诶!”杨九气得直拍床铺,踹着小腿直撒娇:“我不管我不管!”
“乖乖听话就成。”
爷们乐呵呵地掐了她水嫩的脸颊。
用不着你管,听我话就好。
“你!”杨九气得说不出话来,竖起手指头抖了抖,威胁道:“小心眼儿!回头让那些说书的知道了,变成故事满盛京编排你去!看你还怎么欺负我!”
“尽管去。”
二爷笑着,神色里满是不在意:“还是别出门了,回头让人把说书的给你绑来。”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吗?”杨九气恼着,扭头抱膝不理他。
“我从前还说想找个会做饭的呢。”
他掀开被褥上榻,把杨九抱在了怀里;当做是一件趣事儿说给她听。
未娶亲前曾有人问过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他当是一心“立业”,“成家”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过,话要是说过了这以后不就伤了媳妇儿的心吗。
三两句扯开了话头。人家锲而不舍:若是有朝一日娶亲会选个什么样的姑娘,会做饭的还是绣艺好的,再或是家世好的?
按理说,这三条儿,杨九没一个成的。
当时随口说了一句,想娶个会做菜的妻子,不会就学两手,得空时两人能一块儿吃。
说这话时也没别的意思,他一向是不爱往外跑的脾性,打小就爱吃娘亲和姐姐做的菜,总觉得这一家人在一块儿吃饭就是香。
外人,就是比不上。
其实也不用麻烦,小半个月有一回就成;记得当时盛京的姑娘们个个儿都掀起了一阵风潮来,学厨艺都学失了魂去。
原本这样美好的少年就是众所追捧的,当做笑谈也就过去了;偏偏就是有那么几个不开眼的,张嘴里编故事。
怎么传的不重要,反正最后吧这故事就成了:云家二爷自以为是、蛮横霸道,非要娶一个厨艺好的,每日做饭给他吃。
这盛京的大小姐们个个儿都娇嫩的很,十指不沾阳春水,父母哪里能听这样的话?就算姑娘们有心,愿“洗手为君作羹汤”,但这就有些自降身价不是?
一时间,文士才子们又写诗作词地明嘲暗讽,闹得沸沸扬扬地。
杨九当时听说过这事儿,书院的师兄弟们都写了诗文反击讽刺,这不就拿来吓唬吓唬咱爷们吗。
“你看,你都不会做饭,我嫌弃你了吗?”
“你敢!”杨九抬手就是一拳。
这谁啊?这可是咱们德云小霸王,过了悲春伤秋那股劲儿可不就又横起来了吗?
“哈哈哈——”
二爷笑得正欢,揉了揉杨九的脑袋,道:“明儿给你买甜馕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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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不在乎谁做饭,只想和在乎的人吃饭。
你懂就好。
醉翁之意(一百五十三)
咱们楠爷这一伤真是养了许久,想想要不是半道儿嘴馋吃了鹿肉,这会儿一准好了大半。
这下可好了,每日里张九龄看得紧,荤腥沾不得连酒也喝不得,弄得他越养这心里头就越不舒服;个把月过去了也一直没见更好,就是无精打采的,有时候还贪睡得很。
这一伤,张九龄又忙着看护他;秦霄贤已经大半年不出远门儿了,堂主当了国子监的先生;七堂这么一算又少了好几个外出设教的。
今年是德云二十年大庆本就比往年要忙上许多,偏逢“多事之秋”,一个两个的都没个省心,书院这些个事儿都多得吓人。
咱们大少爷一向是:累死自个儿不废话,捎带陶阳就翻脸的脾气,这一回也不得不把咱们陶公子给请出来了。
陶阳已经半个多月没去过园子了,就留在书院帮着,时不时也带上几个师侄外出设教;虽说岁数不大,但咱们角儿天生傲气可是半点没差,往那一站就自成一体,谁敢轻视?
咱们大少爷已经两日又六个时辰没见着我们阿陶了,烦的人都嘟起了嘴巴。
前天他忙了一夜,天亮回家时陶阳已经出门去了;昨儿个好不容易早回家,陶阳又因为外出设教坛太晚了,在书院竹园歇下了;今儿说什么也得把人拦下!
这眼看都过午了,茶喝了一盏又一盏,愣是没见着人。
一直到这太阳快落了山,少爷刚在书房桌案前放下了笔,抬起头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时,小厮着急忙慌地跑进屋来。
拱手屈膝,气喘吁吁:“少爷,陶爷让人给拦住了!”
剪窗外风景如旧,流风涌动,翠竹窸窣作响;天边儿泛着灰阴,不像夜幕前的渲染倒像是阴雨来临前的灰青。
天雷猛地炸裂开来,电闪雷鸣后不见风雨,只是凉风一阵又一阵地扫膛穿袖。
少爷的车驾在麒麟剧社前停下,小厮掀开车帘儿,青衣绣竹纹儿的影儿就下了车疾步进了园子。
难怪这一天没见着人,陶阳心里头挂念着剧社的事,难得今儿午后得空,收了场就往这赶了。
少爷撩袍启步,台下围满了人,陶阳与另一名公子哥儿让人围在了中间儿。
少爷目光一投就和陶阳撞了个满眼:他没有上妆,一身素白便衣,看样子是没上台硬让人给拉出来的。
旁人见咱郭大少爷来了,两旁退步让了个口儿出来。
“呦!”
这是名伶魏老板的儿子,魏靳。
一向是自视甚高,骄傲自负;有些本事不假,但脾气也确实不小,压根儿就没把谁放眼里过。
见着咱少爷来了,这臭嘴皮子烂牙坑儿的玩意就嘚瑟起来;微仰着脑袋,用鼻孔看人:“郭大少爷是来给内眷撑腰了啊?”
戏园子什么人没有?几个皱眉侧首不愿听,几个低眉颔首忍笑意,总归就是要来闹事儿的呗。
“您客气。”少爷含笑。
先是陶阳忍不住低头笑了一声,魏靳正愣着呢,结果这身旁一众人都笑出了声来,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脑瓜子转一转,这才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