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来。
秦霄贤仍旧抱着她,做在了腿上,当真是形影不离之意,沉静美好。
雪有什么好看的,哪有他的白月光好。
这原本就是要送给你的生辰礼,迎你成亲的欢快铃儿。
“真好。”她说着,神色却十分凄楚,像是遗憾着什么亦或羡慕着什么。
“没有你好。”他揉了揉她的鬓发,靠在她耳边儿,语气温柔得能魅惑人心。
“以后的每天,我们都在一起。”
春踏青,夏赏花,秋拾叶,冬扬雪;屋檐听雨声,廊下看桐花,白日相伴行,暮夜相拥眠,一生四季。
有你的每天都是好日子。
轻语一句,脸侧一凉时她才发现自个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掉了眼泪。
其实,我只是觉得靠在你怀里,听着你的心跳,真好。
真的很好。
也想对你说一声:好。
嫁给你,做你的新娘,与你朝朝暮暮看花开落雪,本就是我最初的心愿阿。
只不过如今,变成了毕生的心愿啊。
这一生太短,可是连这短短一路,都不能相伴而行,想想就难过啊。
秦时明月白月光。
你没变,还是我的旋儿哥,还是清风爽朗的少年,我变了啊。
侍女进了院儿,在台阶下行了礼,低声道:小爷,张公子和王公子来了。
他们倒是有心挂念着。
秦霄贤一笑,让侍女去请他们进来了。原本也在意料之中,他去找辫儿哥的事,孟哥一定会和他们说的。
其实冷静下来,转过头那么一想,又何止他秦霄贤一个人心里难受。
他们作为师哥,作为竹马兄弟,没能保护好他的心上人,有看着他生无可恋地去寻死,这心里哪里能好受得了。
两人进门的时候,玉溪已经被抱进了屋里,裹着被褥,正倚靠在秦霄贤怀里,侧着脸,看起来虚弱极了。
别的不说,从被褥露出来的双手也满是伤痕,这两个大老爷们,一下又红了眼。
脚步一顿,不知是不敢相信还是不敢面对,愣是怔了一会儿才重重吐了口气儿,走近床榻儿。
他们知道消息的时候,都以为是做梦。
这不是梦。
能让老秦温柔成这副模样儿的,只有玉溪一个人。
她还活着。
这不是梦。
张九龄王九龙在向她床榻边儿走去时,她就往她旋儿哥怀里又缩了缩,一偏头把半边儿的发都散了下来,严严实实地挡住了脸。
明白她的心思,懂得她的慌乱,老秦拥得紧了些,一手在她发上揉了揉。
“玉…玉溪…”王九龙先开了口,看着她,语气轻得怕吓到了她。
其实真的很想和你说,你回来,我们大家都很高兴。
她像是哭了,浓着嗓子:嗯。一声,却不敢抬头看他们,只是垂着脑袋点了点头,没有从前眸清似水,率真可爱的样。
“我们都高兴着呢!”张九龄红了眼,仍扯着嘴角笑着,试图哄哄她高兴,佯装轻快道:“孟哥也说办了师父吩咐的事儿就来呢!嘿嘿~我们回头给你补一份儿生辰礼啊!”
“我…我们…”这分明说的好好的,也是可乐可欢喜的好事儿,却个个都肃着脸,皱着眉。
他自个儿原本强撑的笑意,说着说着就莫名地变成了哭腔泪眼,竟无语凝噎。
“玉溪…”张九龄原本是真想哄她的,可是真一看她这幅样子,心里头的自责一下就淹没了:“对不起——”
悲伤这东西会随风四散,飘到人眼里,渗进心口儿,然后化成眼泪又打眼里出来。
“不怪你们…”她声音低低的,泪流满面终于抬起头来看他们。
他们都去找过辫儿哥,进这院儿里时都有了准备,不在她面前失态,不惹她难过。
真这样当面相见,四目相对时,又是另一番光景。
那左脸唇角儿至眼下,一层皮肉的血肉模糊,他们甚至都能想象得到董九涵口中的鲜血淋漓是怎样的情形。
九龙一下皱了眉眼哭起来,眼睛酸得睁不开,抬手重重地抹了又抹。
她一哭一掉泪,这苦涩渗进脸上的伤口一定疼极了!
秦霄贤心疼起来,拉着衣袖有些慌乱无措地给她擦眼泪,仔细地擦拭过眼下,不敢动她的伤口,生怕弄疼了她。
“行了你两!”他一急,转头就对张九龄王九龙骂道:“再让她哭,我楔死你两!”
她一哭,这心都要碎了。
“知道了!”不知是配合着,还是真听了进去才破涕为笑,张九龄笑道:“知道你心疼媳妇儿!”
“你两说啥呢!”九龙倒显得十分可爱,抹着眼泪儿嘟囔着,怎么觉得这说变脸就变脸啊。
他还泪眼朦胧着呢!
这会儿是真让人破涕为笑了,少年阿,果真就是少年。
秦霄贤笑着,眼里有不明的情绪。
“你没有媳妇儿当然不懂了。”
人人长大前都是率真的少年,洒脱且肆意,不动心不懂情,有时候还觉着情爱害人,避之不及。
真要遇上了,就一股脑子扑了上去,那有什么理智与清醒。
只是一扑上去,就不再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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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少年不复的代价是挚爱在怀。
但愿(九十五)
原本就是为了瞒住秦霄贤才压下了消息,如今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咱们小师妹尚在人世的消息没两天就传开了。
书院的少爷们都高兴,搭着伴儿去王府看望她。听说是伤得重,不好随意挪动,也就只能把回玉府的事儿往后压了压。
秦小爷是没打算动了,就在王府住下了。众人一看才知道,伤重静养没错儿,但不回玉府八成也有二爷帮着秦霄贤的意思在。
人家大姑娘,你个爷们儿总不能住进人家里头吧?
来的人多了,大伙儿都心照不宣地哄着她高兴,就希望她能早日康复,忘了这些不高兴的事儿。
她还是小师妹,还是玉溪。
女娃娃家的,说几句心里话也更能听进去,今儿午后,余家小姐余荌就登门拜访了。
说来也是凑巧,秦霄贤一向是寸步不离的,今儿因为玉溪一句想吃炸糕就去厨房盯着好久。
其实昨个儿就说想吃,结果下了雪人家收摊儿了,后厨做不出那个味儿来,咱们小爷就上后边给看着去了。
余荌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他不在,进了屋一见玉溪就红了眼。
记得上次见,她们还是在首饰铺子里挑首饰,当时看她神采飞扬,眼里满是希翼,日日盼着她旋儿哥回来。
如今再见…
不敢伤情太多,生怕伤了她的心连累她一块儿哭,余荌本就是活泼的性子,说起笑话来没个边儿,哄着她。
刚说着话,外头侍女就进来说堂主来了。
眼见余荌说笑的神情愣了一下后笑开了,玉溪无奈地笑了笑,示意侍女去请进来。
道:“赶上好时候了你。”
“这叫缘分!”余荌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倒和堂主笑的时候有几分像,都是孩子气的模样。
“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