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窗户纸的同行,而是曾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大声欢笑的兄弟。
好在节目只有十二期,若录上个二十四期,待节目完毕,美少年们可能就变成梁山好汉了。
这几个男团自诩都把别家的尿性摸了个一清二楚,除非有人学何君浩也来玩色诱,否则没什么能震住他们了。岂知,他们又想错了。当秋明团登台,他们那个架势让所有嘉宾都以为秋明团几人出了什么乱子。
不,他们没有出乱子。费斯站在舞台最中央,四个队友分列他身旁,不仅因为费斯是秋明团的团长,还因为他是这首歌的主唱。
嘉宾们瞪大眼睛,都猜不透秋明团这回要玩什么花招。
秋明团并不玩什么
花招,他们的造型简洁得接近朴素,连灯光都安分守己了许多,再不眼花缭乱地乱转,或忽明忽灭地制造效果,他们今天只是唱歌,只是要好好地唱一首歌。
在这个舞台乃至在更多舞台上摸爬滚打过的嘉宾们都明白,赛场之上这么搞,无异于未战先输。
可朗和风一直说,他不是偶像,不是爱豆,他是个歌手。
歌手,本来就只是要唱歌而已啊。
每个人做一件事的理由都不尽相同,“梦想”不是字典里的一个名词释义,而是一道填空题,每个人都在填着自己的答案,或模仿别人的答案。
朗和风填的是两个字——激情。对音乐执迷不悟的激情,必须以生命为燃料、以灵魂来支撑的激情。
每次创作的欲望在脑子里烧起,他就没有心思再去想别的事了,连吃饭和睡觉都变成了不得已而为之的枯燥任务,满心只有一件事——将它释放,将它完成。
虽然,就算没有激情,他也能凭着纯粹的技巧去强行创作,但他心知肚明,那样写出来的歌都是狗屎,徒劳消耗自己的精力,也消耗听众的挚诚。
《彩色星球》这首歌就是激情之作。和费斯从Y市回来那一晚,朗和风便强烈地意识到,如果不马上把这首歌写出来,他将无止境地失眠,直至力竭身亡。
以往每一次写歌,他都是为自己写,至少是为自己唱而写。他可以唱别人的故事,但必须是由他来唱。
这一次,他为那个人而写。因为他并不知道彩色星球究竟是什么,这个故事,是那个人告诉他的。
他只是隐隐地感觉得到,它背后有些什么。
既然是那个人的故事,当然要由那个人亲自来唱。
费斯稳稳立于舞台正中,莹亮的灯光洒落在他身上,音乐声起,自他身后缓缓流入,渐渐弥漫全场。
开口的瞬间,世界一刹静默。
坚定,深沉,温绵,辽远。这样独一无二的歌声,不是从他嘴里唱出来的,而是从喉咙,胸腔,身体,不——更深,更宏阔的地方,是从他整个生命发出的。一句一句,从低吟浅唱,带着每一个人,带着每一颗在焦灼中忘我沉迷的心,一点点滑向浩瀚夜空的深处,蓦然回首,四周已是星光缭绕。
音乐也如同他的歌声一般空远,与润和干净、悠扬婉转的歌声难分你我,近乎融为一体。他的干净不是少年的纯白无暇,他的深沉也不是历经事故后的圆融沧桑。那就是他的歌声,仅属于他的歌声,不是情深,胜似情深。
他背后的和声一层叠一层,宛如他的影子紧随其后,渐渐地融合得纠缠不清,将他自身也包裹其中,形成了相依相惜的血肉,在沉痛的粘连与稀释的孤独中再也剥离不开。
他的目光望着远方,他的眼里是无限的宇宙尽头,他的每一个最细微的动作都简洁利落,正如同他这个人一般,从没有一点多余的修饰,好像轻易不舍得流露多一丝情感。但那些不多的情感里,每一寸都真挚得无从遮掩,一蹙眉就是风华变迁,一转眸就是万丈情长。
令人无法不直面,无法不沉醉,一切宛若流星,惊起一眼万年,再转瞬即逝,弥足珍贵,又满含遗憾。
一段副歌后紧接着高潮,费斯陡然升调,仿佛天地震颤,山河汹涌,但他微蹙的眉头下那闪着亮光的双眸,似是透着一股对这乾坤裂变不为所动的泰然。他继续唱着,执着地唱着,不顾一切地唱着,唱到尾音,一路上升,仿佛一个铿锵有力、奔腾不息的灵魂,延绵不知几许。
最后,嘎然而止。
一气呵成。
全场寂静,一片寂静,从每个边边角角蜂拥而来的寂静。
这是一场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表演。
没人去想他的技巧如何,没人在意他的技巧如何,人们早已忘了,这场表演与技巧有何相干。
那不重要,那都不重要了。
人们鼓掌,人们用力鼓掌,人们站起来鼓掌。
*****
当费斯告诉秋明他们团第十一期公演的成绩时,秋明张着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这……”秋明本来条件反射地就要说出不雅词汇了,费斯的表情生生把他的礼仪逼了出来,“这是买的水军吧?”
秋明团第十一期公演的现场得票率和线上排行榜都是第一名。
秋明不信。打死费斯他都不信。
费斯可不会管他信不信,说完这件事,就接着说下一件事。下一件事,就是他替秋明回福利院探望的那件事。
“副团长说,我们接下来的收入会多很多,”费斯说,“你放心,我会帮你把钱全部捐给福利院的。”
秋明:“???”
秋明:“全部???”
秋明:“你别别别别激动——我什么时候让你全捐啦?”
上回见费斯,秋明半死不活的,是因为劫后余生惊魂未定,现在他恢复了,人活着还是得想点实际的事。
费斯:“你不是说最大的心愿是火,火了之后要捐一大笔钱给福利院么?”
秋明:“我是说过……”
费斯:“现在才捐了一万二。”
费斯顿了顿,补充道:“你还欠朗和风三万八。”
秋明:“我他妈……”
话到一半,看到费斯犀利的眼神,秋明马上改口:“我……我知道了。”
《声命》
未几, 秋明长长一声叹息:“费总,求求你别再给我败家了, 我这辈子都还没见过六位数的存款……好不容易挣上一点……你帮我把钱就放那吧, 等回去了我亲自捐。”
不然等他好不容易回到地球, 他怕他第一件事就是活活心疼死。
费斯看着他。
秋明傻傻讪笑,笑着笑着, 脸皮越来越僵。他突然发觉, 原来他潜意识里还怀抱着回家的希望。
唉。
第一名跟他没关系了,大红大紫跟他没关系了, 挣很多钱、捐很多钱、盖一座秋明楼也跟他没关系了。
他心知肚明,即便以伊雷特站如今百分之三百的抢修速度,也快不过一触即发的大战。
他要是能从这场大战全身而退, 那就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