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 / 1)

大厂时髦亲妈[九零] 溜溜猪 8221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41章

  王健是周末被他媳妇拽着回来的。

  齐秋璇跟他是大学同学,两人是一起进的南江一中,这几年学校出了名,老师们的待遇也一天比一天好了,不过这会儿教育上没卷的后世那么厉害,教育部也并不禁止老师们在外头补课,所以两口子寒暑假靠着在外头补课,收入其实还算不错。

  但高中老师本来就很累,南江高中那样的学校又是省级重点学校,周末通常不放假,两口子一年忙下来,其实也就挣几个辛苦钱,结果小姑子去京市念书,光他们家每个月就要赞助五百。

  起初他们也忍了,但等到他们闺女王郁琦去省城读书的时候一打听,周围的同学生活费都只有三两百,多的也不过是五百,刚开始齐秋璇还以为小姑子的生活费都是找他们要的呢,那叫一个气的呀,后来打听一圈才知道,公婆一个月给的生活费是一千块!

  到了快毕业的时候又要了几次,一次说是买衣服,要了一千,后来又说要毕业旅游,又要找他们要两千,齐秋璇心里气不过,刚好又听到王慧茹的八卦,这才上门找公婆。

  “谁生的孩子谁养,养不起就不要生,我真是受够了。”齐秋璇到底是个知识分子,做不出泼妇骂街这样的事,但语气也很犀利:“谁家生的千金大小姐,一个月生活费要一千,梳妆打扮还要单独要钱,这回又要了两千是什么名头,以后她嫁人是不是该我们凑钱出嫁妆,拿着我们的钱在京市偷偷买房是吧,真够可以的,今天给我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秋璇的婆婆叫邱癞婆,年轻时候长过癞子的,头顶上有一块癞子疤,性子很是泼辣,自从生了小闺女以后,基本上就不怎么下地干活了,刚好那个时候三个儿子也都工作了,一人给家里一点钱,俩老的也够花了。

  邱癞婆却是个泼辣的,叉着腰出来骂:“老娘生的儿子,给老娘一点养老钱怎么了,我闺女买房那是她的本事,她自己挣的钱。”

  一听这语气,敢情闺女买房是跟他们通过气的,齐秋璇就更生气了。

  “四年,每个月五百,一年五千块钱,四年加起来是两万,我们家两万,老二老三家两万,这钱凑起来干脆便宜给你闺女买房了呗,没那个本事就找兄弟们要,真够可以的,我自己闺女才问我们要了三百啊,我这稀里糊涂的供着人家闺女过好日子是吧。”

  这钱是王健偷偷给他娘的,一千五有五百是老两口的生活费,还有一千自然是都寄给了王昕。

  王健心里头愧疚,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跟媳妇两个人是真的累啊,一个数学老师一个英语老师,都是主课,每周起码有六天的课,一天至少六七节有时候还有晚自习,寒暑假还要给学生补课赚外快,一年下来没一天轻松日子可以过。

  这要是家里有正用也就罢了。

  王健耷拉个脑袋:“你也少说几句吧。”几十年的体面都给败光了。

  齐秋璇不肯,非要老太太给个说法。

  邱癞婆哪里能有什么说法,只是一味的用孝道压人。

  齐秋璇的逻辑也是满分,怼的她婆婆没话说。

  楼小乔到的时候,婆媳大战还在白热化中,她看着齐秋璇觉得有几分眼熟,也就围观着看了。

  倒是张玉娇跟其他村民一样,看的兴致勃勃的,还点评道:“邱癞婆这事儿做的不漂亮,她要是拿出自己存的钱给闺女买房子,估计几个儿子也没话说,这下好了,我看齐秋璇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听齐老师说话不像是当地口音。”

  “她不是本地人,二十年前那会儿的插队知青。”张玉娇想了想:“她就是京市人。”

  齐秋璇也想回京市啊,自然打听过京市的房价,那边可不像新都和南江这么便宜,房子贵的她觉得肉疼,只要想想小姑子拿着他们的钱买房,她就更肉疼了。

  两人看了一会儿热闹,就回家了。

  张玉娇也有自己的小智慧:“当父母的不会做人,寒了几个大的的心,小的躲在京市肯定是不会回来了的。”

  被惯坏的那一个总是有恃无恐。

  楼小乔笑笑,她好像也会偏疼小点的那个,但也做不到这个老太太这样。

  两人说着话就往回走。

  楼小乔又问起张玉娇家里的事情。

  张玉娇叹了口气:“王盛现在在外头干的稳定了,一个月稳稳的有一千四,我让他一月留两百,剩下的都寄回来给我,免得给了他娘,这辈子都吐不出来了。”

  王盛他娘沈大娘是不帮闺女,可她帮娘家兄弟啊。

  今年开始村里盖房子的人也多了,她心头也火热。

  尤其是看到楼小乔盖房子,她还问了下楼小乔预算,得知也就三四万块钱能把壳子盖起来,她也想盖房子了。

  但之前家里的钱都给了舅舅家,是一点存款都没留下,张玉娇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我婆婆意见很大,每天在家摔摔打打的,我看这日子是不用过了,她要再这样作下去,老了以后还不如王耿媳妇呢。”为了娘家把儿子女儿都得罪透了,难道靠那个傻子给她养老?

  有人曾经分析过,沈大娘那个年代的人,经历过战争跟穷苦,生活的经历告诉他们,只有利己才能活下去,就这样活了几十年,想改变强势的态度很难。

  但楼小乔跟张玉娇这一代人,却又是生长在红旗下,想要控制他们的思想也很难。

  这样的两代人,着实很难融合思想。

  “哎。”楼小乔也不知道怎么劝她才好了。

  两人说着话到了家里,汪京刚好也来了,昨天楼小乔打电话跟他沟通了几个改动,汪京说要当面谈,工地上才开工,汪京就来了。

  好在房子才打好地基,上面的建筑物还没盖。

  张玉娇见人过来,赶紧去给他泡茶,楼小乔招呼人坐下,笑着跟人打招呼:“这么早就来了,我还以为这点小事,电话里头沟通沟通就好呢。”

  汪京摆摆手:“也是顺路,我刚好要经过这里,不用这么麻烦泡茶了。”

  又问楼小乔:“你要改成钢筋混凝土?”

  现在农村盖房,大多都是砖木结构和砖混结构,像楼小乔这样提出要钢筋混凝土的不多。

  楼小乔点点头:“这房子盖好后结构上我就不想做太大的改动了,用混凝土的,万一以后孩子们不喜欢了咱们原封不动装修一下就行,但如果用砖混结构,我看以后想改动怕是有点麻烦。”

  钢筋混凝土先盖个框架,再用红砖砌墙,以后不喜欢了把非承重的部分一拆就行了,想改变户型都简单。

  只是钢筋混凝土可不便宜,这样一来预算要高不少,所以汪京才有这样一问。

  “那预算上可是要高不少,你考虑好了?”

  “大概要高出多少来?”楼小乔问。

  汪京沉吟片刻,给了一个预算的数字。

  楼小乔一听是能接受的,又沟通了几个小改动。

  原本只打算装修出一层出来,现在她要装三层,一起都装上,而且每一间房都要走大功率的电线,这是方便以后每间房间都装空调的。

  汪京微微有些惊讶,上次他过来楼小乔还抠抠搜搜的,这次怎么就这么大方了,像楼小乔这样一装修,只要要花十来万,这年头在农村花十来万盖房子的也不多。

  “看样子楼老板在外头发了大财啊。”汪京的语气里面充满了羡慕:“幸好你说的早,按照你说的,各项预算都要高些,房子的整体要高出至少一半的价格,我预估要十万上下,这个预算没问题吧。”

  因为大部分主料都是汪京帮忙购买,楼小乔只出钱,汪京觉得有必要把预算给她说清楚一点。

  “没问题,最好是一步到位嘛,免得以后家里住着人还要装修,也吵得很。”

  再说了,这年头的人工也便宜,瓦匠一天也才二十五,再过几年可不是这个价。

  汪京擦了一把汗:“行,原则上都是客户要怎么装我们就怎么装。”

  他这回过来还带了点小礼物,是买个孩子们的小玩具,谈完话从车上取下来给了楼小乔:“朋友从上海带回来的,我家里孩子也大了,玩不了这个,送给你家孩子吧。”

  楼小乔看了一眼,是一个非常精致的芭比娃娃,和一个遥控小汽车,这两样一看就贵,她不好收人家这么贵的东西,再说了什么人送礼还会专门送一男一女的玩具,她记得汪京家里是个闺女,都读到初中了。

  “您太客气了,我怎么好意思收。”

  “你就收下吧,就当我给客户送礼,你不收我很不好意思的。”汪京那一张脸黑红黑红的。

  工地上他经常过来,但是碰到楼小乔的机会却不多,只能看见她家两个小孩子。

  楼小乔把玩具收下,见汪京还不打算走的样子,有点尴尬。

  她正想着接下来怎么才不会冷场,就听见外头传来了一阵声音,忙起身看,就看见刚才还精神抖擞的齐秋璇脸色苍白,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王健在旁边干着急,而刚才被骂的婆婆,先是犹豫着看了这边一眼,见齐秋璇捂着肚子没起来的意思,冷着一张脸嫌弃:

  “装给谁看呢,老大把她弄家里去,还说是个知识分子呢,丢死人了真是。”

  伸出脚来踢了踢齐秋璇。

  王健是从小被打着长大的,对女性尤其是女性长辈有些唯唯诺诺,犹豫着到底是送去卫生所还是弄回家去,又见妻子这样的痛不想是装出来的。

  “痛......”

  刚才齐秋璇还能蹲着,这会儿是一点形象都没有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当婆婆的就更看着火大了。

  以前她就看不顺眼这个知识分子儿媳妇,现在就更讨厌她,她平常在村里跟人交流的最多的就是怎么“制服”儿媳妇儿,偏偏这个儿媳妇是最不服管教的,因此看她就更不顺眼,顺道看儿子也不顺眼。

  “妈,我看还是要送卫生所去。”王健愁的是这样子怎么送去卫生所,齐秋璇又不是小孩子,不能抱着一路走吧。

  老太太一脸的嫌弃:“送什么卫生所,八成是吃坏了肚子,搞回家喝喝热水,拉几次就好了。”送去卫生所没得浪费钱。

  眼看着齐秋璇额头上的汗大滴大滴的冒了出来,开始呕吐起来,连周围的人都看出不对劲,纷纷劝王健弄去县城医院再说,偏这老太太拉着儿子,怎么都不肯让他碰儿媳妇一下,母子俩兀自在扯皮。

  这几人刚好在楼小乔家门口,她出门时齐秋璇都在干呕了。

  周围的人都在议论,老太太却扯着儿子不让他碰,硬说只是吃坏了东西。

  楼小乔一看脸色就变了,看着怎么那么像阑尾炎?

  原主前几年就发过一次急性阑尾炎,这病看着不怎么严重,在古代叫肠痈,在没有消炎药的古代,可是能活生生痛死人的,这要不送去医院,痛到后头事情就更严重了,这老太太明显是跟儿媳妇积怨颇深,半分怜悯心思都没有。

  要说楼小乔平生最厌恶什么人,就是这种极度自私又漠视生命的人。

  无论是眼前这位老太太,还是楼母都是如此,这也让她见识到了除了她那位慈祥有爱的外婆,还有这种刁钻的老人家。

  周围的村民还是跟看戏一样围观着眼前的这一幕发生,有人甚至兴致勃勃的点评。

  楼小乔却是不管不顾的冲到前头:“齐老师,是不是肚脐眼往下疼。”

  如果是肚脐眼周围,可能是蛔虫,但蛔虫不会来的这么急这么凶险。

  丈夫还在跟婆婆争吵,两人都忙得顾不上,齐秋璇话都说不出来了,伸出手来抓住了楼小乔。

  手上的力气很大,疼痛的厉害的时候,是很难控制住力道的。

  楼小乔顿时就懂了,这就是急性阑尾炎。

  但是她只有个摩托车,齐秋璇这个样子是坐不稳的,她也不敢这样带着人。

  “用我的车吧。”汪京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上拎着车钥匙。

  汪京的车是面包车,可坐人可带货。

  楼小乔伸出手来扶着齐秋璇:“齐老师,你还能站起来吗?”

  齐秋璇艰难的点了点头,顺着一股大大的力气站起来,依旧是弓着身,随着楼小乔的指引走。

  汪京那边也收拾好了,楼小乔让齐秋璇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方便上下,然后喊了王健一身,谁知道王健压根没顾得上,这会儿还在跟他家老太太掰扯,两人吵的难分彼此。

  “先走吧。”汪京看着这种男人也火大。

  看着楼小乔钻进车里,汪京也钻进驾驶座,开着面包车绝尘而去。

  开车就要快上许多,十几分钟就能到,汪京的车进了城,就直接往人民医院去。

  一下车,人就被送到急诊科去了,拍了照果然是急性阑尾炎,她这个病来的又急又险,连医生都说幸好送来医院了否则后果很严重。

  县城医院的效率很高,很快就开了消炎药,给齐秋璇打上了。

  过了一会儿,齐秋璇就恢复正常了。

  脸色还是苍白着的,她躺在急诊室临时租来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也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了。

  在王昕之前,王健是家里唯一一个读过大学的孩子,但他父母生他的时候还年轻,没有做父母的觉悟,等到想做父母了,生下来的孩子就是王昕,因此待这个小女儿,比上面的三个哥哥都要疼爱一些。

  王健读书去的时候,他的两个弟弟已经工作了,那个时候大学生有补贴,说是什么全家供着他上大学,但其实家里也就最多出点车费,给孩子带点咸菜馒头,但因为父母长年累月的洗脑,王健对原生家庭有愧,再加上邱癞婆总说,家里这么多孩子,就送你读了大学,以后你要对爹娘好点,这么多年几乎是父母要什么给什么,他跟妻子说

  “就当我课外上的那些课白上了。”

  是这样算的吗,大家都往原生家庭无底线的塞钱,就当课外白上了呗。

  齐秋璇越想越生气,加上昨天王慧茹说的那些,她就更生气的。

  她气的不是丈夫瞒着自己给小妹生活费,而是全家瞒着他们当傻子一样,她都病成那样了,老太太居然说喝点热水就行,王健也好像没别的想法,要是他娘不让媳妇去医院,他会尽量“说服”对方的。

  文化人嘛,讲究以德服人。

  急诊室的人不是很多,齐秋璇打了一会儿针以后,就有负责门诊的医生过来。

  看了一眼病人现在的情况:“等打完针转住院部去吧,这种情况起码要住院一个礼拜观察观察。”

  齐秋璇问:“不能把阑尾割了吗?”

  医生:“不能,你现在还在发炎,不能动手术,先消炎,等炎症消下去了,”

  开了住院的单子,让家属去办手续缴费。

  齐秋璇还在打针,王健还没过来。

  县城就两个医院,再怎么扯皮这个时候也该过来了吧。

  楼小乔也是个人精,就算跟齐老师两口子不熟,也大概知道了是个什么情况,王健要是想过来,刚才就过来了吗,一个老太太拉得住一个壮汉吗。

  “齐老师,你把钱包给我,我去给你缴费办手续吧。”

  齐秋璇一直都看着外面,但没能等到丈夫过来,面前的这个女人她也觉得脸熟,但村里她都很少回来过,印象中根本没跟这个人打过交道,这让她多少有些不太好意思。

  “.......麻烦你了。”齐秋璇嗫嚅着:“刚才的急诊费用也是你交的吧,我钱包里面钱不直到够不够,先把那个钱还给你。”

  楼小乔起身:“不用了,先给你交住院费去吧。”

  给齐老师办好了住院手续,人就转去了住院部。

  这样一折腾下来,就到了下午。

  齐老师自然是感激不尽的,也对楼小乔很好奇:“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的?”

  楼小乔想了想:“大概是因为我去过南江一中摆摊买过纸,不过是两个月以前的事了,我应该也见过齐老师。”

  齐秋璇立马就想了起来,当时她听学生说纸便宜,还买了十来本送给班里的贫困学生,她是数学老师,数学需要大量的草稿,平常讲题也需要很多稿纸的,这样一说起来顿时就有了印象,也跟着亲近了几分。

  “真想不到你就是这个村里的,我回来的少,倒是对你没什么印象,你倒是个热心人。”

  楼小乔想了想,自己倒真不是个滥好人。

  那到底是什么触动她的呢,是因为她也有这样的经历,为了帮助过她的人而帮助别人的吗?

  因为想善意被传递而这样的吗?

  楼小乔笑了笑:“我也不是什么热心人。”

  齐老师:“?”

  楼小乔耸了耸肩:“大概是我们都有过共同的经历吧。”

  住院手续办好以后,事情就不是很多了,齐秋璇的吊瓶打完以后,王健还没来,但楼小乔不得不先回家了。

  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才想起来是坐汪京的车过来的。

  汪京也是个大忙人,把齐秋璇送到急诊室以后,楼小乔就让他离开了,所以她得自己想办法回去。

  坐车,对于每次出门都有交通工具的楼小乔来说,还真是头一遭。

  这个年代的公交车只有一条线路,贯穿了县城的主干道,另外就是那种三蹦子,一块钱一个人,可以蹦到稍微远一点的郊区,但三蹦子也最多只到白云村,楼小乔找了好久也没找到离白云村最近的三蹦子。

  好吧,她都忘记小时候坐车是什么体验了,今天算是深刻的体会了一把。

  不行就只能坐公交到离村里最近的郊区了,但走回去还有三四公里呢,那得走多久。

  楼小乔很懒,以前上体育课都会找借口请大姨妈假的人,能不动她基本不想动。

  “楼小乔?”

  寻着声音看过去,刚好看见张让骑着摩托车,停在医院门口,可能也是刚好看见了她,张让慢悠悠的骑着摩托车往这边走,他在马路对面,刚好医院门口车多,他把车停了下来,等穿过马路的车经过,楼小乔已经单枪匹马的走过来了。

  小县城不大,但能在这里看见张让也挺让人意外的,楼小乔上下扫了张让一眼,确定他没有受伤,只是路过这里,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没骑车呢?”

  不光楼小乔在打量张让,张让也在看她,见她手里没拎着药,便推测出来是来看人的,不过刚才他一路过来没见到跟她形影不离的小摩托,看来过来的时候是没骑车。

  楼小乔脸上的笑容一僵:“你怎么知道我没骑车。”

  张让脸上还带着职业化的微笑,但目光已经在楼小乔身上扫了一圈,那意思很明白了,他的职业还不懂吗?

  楼小乔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有些为难的说:“哎呀,你是干刑警出身的嘛。”

  难怪说不要让一个刑警盯着你分析,这推理能力太可怕了,新华国柯南啊。

  张让看了她一眼,指着后面的位置说:“去哪里,我送你。”

  楼小乔有些深意的看了张让一眼,真看不出来,还挺热心的嘛张局长。

  张让被她的眼神盯的心里毛毛的:“我下次不这样了。”

  楼小乔:“你不累吗这样?”

  张让:“我也不总这样。”

  楼小乔:“呵呵。”男人!

  但真的好想蹭他车回家。

  “你不上班?”

  张让指了指手腕的位置,示意楼小乔,现在是几点钟。

  楼小乔一抬手,这个点都过了下班时间。

  俩孩子,小帅没人接自己会回家去的,亭亭张玉娇会接,现在回不了家的是她。

  “我刚才坐车来医院送病人,车在家呢,你回烟厂吗,能把我带到烟厂也行。”从烟厂过去距离就不是很远了。

  “都到了烟厂,回去也没几步路,你是担心被人说闲话?”

  “那倒不是,我看你是不是要回烟厂呢,带到那里就不走冤枉路。”

  张让示意她上车坐好,确定人上了车,这才启动摩托车往郊区方向走,这会儿正是上下班高峰期,马路上自行车摩托车都很多,摩托车开不起速度来,张让的声音从前头传过来。

  “你住在哪个村的?”

  “下井村。”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嘴太快了,楼小乔有些脸热。

  说这话,好像在求人送去村子似的。

  不过,张让又是个什么绝世大好人,为什么要送她回家?

  但很快楼小乔发现不对劲,张让的摩托车不是往城外走的,而是在城内兜圈子,她正感觉到疑惑时,听到了张让的声音:“刚才我发现有人跟着你,本来还有几分不确定。”

  刚好摩托车停了下来,这里是个红绿灯口,以前这里没有红绿灯,经常堵车。

  张让的车停在了原地不动弹了:“你能先打个电话回去吗?”

  楼小乔:“嗯?”

  张让:“你可能要晚一点回去了。”

  楼小乔:“为什么会有人跟着我啊?”

  “你没时间了,晚点再打电话行吗?”

  “嗯。”

  张让的摩托车突然启动,惯性的力量使然,楼小乔一个不留神就往前面扑了过去,撞上了张让厚厚的背脊,如果不是后面还有一辆摩托车随即也马上起步,楼小乔还真是信了他的邪。

  不过她很快就骂不出声了,后面的摩托车贴的很近,几乎就要跟张让的摩托车撞上。

  楼小乔吓的干净抱住了张让的腰,脸紧紧的贴在张让背上。

  不止是一辆车,有好几辆车逼近张让的摩托。

  这些人本事肯定不弱,说不定还有一伙人。

  果真见到那几人后面的人互相打着手势,不仅逼近张让的车,还一个个呈合围的态势过来。

  楼小乔傻眼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这些人,又会被这种人盯上,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想问,但此刻却没有机会问出口,正是疑惑不解之时,听见张让的声音

  “抓紧。”

  楼小乔刚才只是往回看了一眼,又紧紧的抱住了他。

  张让绕到了一处人流比较少的地方,突然加快了速度。

  时快时慢的速度让人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就在这时速度又提了起来,她连看都不想看在哪里,想问他为什么不把车开去公安局,但话就卡在了嗓子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突然降速然后停下来了,而后来的车控制不及,眼看着要撞上对面的建筑物,也只能减速,而张让的摩托车突然一个急转弯,对身后喊了一声:“关门。”

  后面跟上的车早就忘记自己在什么地方,只是紧紧跟着目标人物,等停下来时才发现不对劲。

  这里是一处院子。

  而他们的车一进院子,门就被人给关上了。

  摩托车有五辆,连带着后座上一共有十个人之多,这些人见被人关在院子里,一个个的从摩托车底下抽出武器出来,有的是西瓜刀,有的则是铁棍子,一个个的打扮的奇装异服,看着都不像善类。

  张让没动,却伸手让楼小乔往后躲。

  楼小乔也傻了眼了,就算张让有再大的本事,对方是一群人好吧,足足有十个。

  “张让,你别乱来。”楼小乔的音调都变了。

  也不知道张让下班以后还有没有配枪,他这么有自信难道是很有把握的。

  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这帮人心里是有些慌的,可等他们看到门关上以后,门卫躲到门卫室里面不出来了,顿时就放松了警惕,对方只有一个人,还想关门打狗,谁是那条狗还说不准呢。

  “怎么样啊兄弟,想学电影里面英雄救美,我怕你老兄还是嫩了点吧,这娘们好看是好看,可惜你惹不起啊。”

  张让的胸口升起一团火气,脸色也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楼小乔就更呆若木鸡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谁啊?

  谁,谁要搞她啊。

  “怎么,有什么说法不成?”张让的语气似乎是松了些。

  他手无寸铁,看着确实不像是能干的赢十个大汉的主,对方也就稍微放松了些警惕,为首的一个一看就是个混混头子,吊儿郎当的说道:“兄弟几个也是收了钱办事,这个女人惹了不该惹的人,兄弟你就想开些,这种女人你碰不起。”

  “哦,她到底惹了什么人。”

  那群混混里面有人忍不住想说话,被旁边的人劈头盖脸的打了一巴掌。

  张让还是没能套出话来,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再交谈的必要了。

  一个手势,从一道不起眼的门里面冲出来几个穿着制服拿着枪的警察,肃穆而又有秩序的冲了出来,还不等为首的人反应过来,这群训练有素的警察就把打头的给按住了,对方想挣扎来着,一抬眼就对上了黑洞洞的枪口。

  肩上屁股上,几个不要命的部位都被人狠狠的踢了几脚。

  “嗷”

  啧啧啧,听着就疼。

  几个拿着刀的混混最惨,还没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直接被人给按在了地上摩擦,想挣扎一下已是不能。

  后头有几个混混反应的快些:“跑,艹他有人帮手。”

  呼啦啦的就想骑着摩托车往外冲去,结果到门口才发现大门是被上了锁的,有一个直接给摩托车开了油门,一脑门子的撞在铁栅栏上,顿时往后弹开好远,那人捂着腿嗷嗷叫着大声骂娘,不过骂声很快就混在乱七八糟的声音里面。

  有一个最惨,想冲过去挟持楼小乔,但还没冲到前头,就被张让一把反剪住了手,肩膀跟手臂的连接处顿时发出疙疙瘩瘩的响声,像是脱臼又不像,那个混混叫的最惨,鬼哭狼嚎起来。

  楼小乔被人护在最后面,眼珠子都不知道怎么使,看张让在后面气定神闲的指挥,前面冲锋的警员们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群混混都按在了地上。

  “不许动,手上的东西放下去,双手举起来!”

  “老实点。”

  也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是什么情况,后面跟着的人都傻了眼:“干嘛,张局怎么带了这么多人过来,我勒个去这不是郭三儿吗,这小子这几年没干啥好事,你干嘛跑公安局来了。”

  惊讶的不要不要的。

  张局也太厉害了吧,怎么把这帮人引到这里来的。

  都不用报案了,很快的混混们就明白过来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公安局的侧方大院,拆掉部分是要重新盖办公大楼的,这处就空着,张让起初觉得这帮人形迹可疑,就起了抓起来审问的心思,但他知道一回到公安局大院,这帮人肯定会做鸟兽散。

  这次跑掉了,下次他们要再跟着楼小乔怎么办?

  这个时候,张让只能赌一把,赌自己能把这帮混混一网打尽。

  “所以你故意在街上绕了一大圈,就是故意想把对方绕晕了,带到这里来?”这一处是原本的粮食局大院,搬走以后空给了公安局,两头打通了,从大门口那边看不出来跟公安局是在一块的。

  守门的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是什么情况,刚才躲进去也并非是怕了这帮人,而是打电话通知里面去了。

  张让跟他们周旋的时间,里面的人就做好了进攻的准备,那头给出了信号,张让就立马让他们过来抓人了。

  还好这会儿人还没走完,主力干警都在,不然抓住这么多人搞不好会有伤亡。

  张让指着这群小混混:“连夜审问,有一个算一个的,给我问出幕后是谁指示的。”

  人都被抓进去了,这会儿还在哀嚎呢,都表示自己是良民,西瓜刀带出来是防身的。

  楼小乔看着这群人嘴巴都合不上来了:“那我还能回家吗,我还安全吗?”

  这不就是飞车党吗?

  她什么时候得罪的这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