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千里宝驹奋蹄扬起一路黄尘旋即不见踪影。
念慈由草堆伸出头张望只见扬起的漫天尘埃瞬时那马车已是只闻其声而不见其影了。妙心喘喘粗气一抹额上的汗道:“好在他们这便走了不然可得推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呢?”
正说着两人便看见京都高大的城门在不远的前方耸立此时行人渐行渐稠担担子的小贩或是赶车的农人来而往之这城外已这般却不知城内是哪般的光景?念慈自幼从未进过城都京城的一切直是令人兴奋莫名。
“哪里来的两个要饭的?”一声喝惊得两人不由一震。原来是领马队的中年汉子正是下马来检查物料却不知后面跟着两个小要饭念慈忙牵了马儿走开去中年汉子又是一喝:“等等你牵的是谁的马儿?”
妙心挺身而出:“当然是我们的马!”
中年汉子自然不信:“要饭的也有马骑还叫要饭吗?”
念慈只得住了步子:“那不知大哥以为这马是从何而来呢?难不成只兴你有马而不许别人也有马?”
中年汉子歪嘴一笑:“这马不用想自然是我马队中的马你们这两个小要饭的想偷我的马?还需问问它吧!”说罢一只手握成拳头状骨节卡嚓直响。
念慈也是一笑:“大哥若说是你的马儿可有证据?”
中年汉子两眼一瞪:“需要什么证据?我这是马队而你们是两个跟在我马队后的小要饭就冲着偷我的马!”
妙心气得不禁叫嚷起来:“喂你也太这讲理了吧?!你说我们是要饭的?你何时看到我们要饭?又何时偷了你的马?!士可杀不可辱!”
念慈抚了抚那马却笑道:“大哥这样罢若你能骑上这马说明这马就是你的若它不愿让你骑那这马便是我们的了。”
中年汉子道:“那最好不过。”他自持自己养马便知道马的特性说罢上前来扯住缰绳正要跨上去这马却忽地一惊扬起前蹄激烈嘶鸣这马一惊也引来中年汉子的马队也骚动不安起来都跟着低低嘶叫。
中年汉子自然明白这马不是自己的只是见这两人不甚强壮且又蓬头垢面不过是想趁机将那匹马讹诈来罢了。他见马队也起了惊忙是不敢再有动作怕一有闪失他的马队狂噪起来便会将一路运送的粮草付之东流了。
念慈牵回马又是抚了抚马脖子如同安慰它一般。念慈笑道:“大哥你看这马可不认你这个主人呢。”
中年汉子见讹不成好不烦躁:“走走走快走莫再跟在我马队后面。”念慈便牵了马儿绕开马队朝城门而去了。
妙心回头看了看那气得干跺脚的中年汉子直是好奇问道:“念慈这马还真能认人了哩都知道我们才是它的主人了。”
念慈笑道:“自然不是了那汉子要上马时我偷偷狠掐了一下马屁股呢!”
妙心听罢不由得瞠目结舌继而两人又相视哈哈大笑好不快活。
两人正说笑着觉已在城门脚下高大的朱漆城门已些许斑驳却仍不失国都的荣华与尊贵之气不由把眼一瞧甚觉出天子城都的森严。城门口一左一右把守着着装英武的兵士行人皆是神色安然地进进出出。
待入了城便见纵横阡陌的房屋瓦舍街上人流如织好不熙攘。贩小玩意的老头摇着拨浪鼓引来一群孩子的围观;卖包子的店铺门口便是摆了一口大锅伙计一边吆喝一边无比熟练地将热包子一筷子夹起几只放在盛碟里;酒家的幡风里飘摇待行至门口向内张望里面正好生热闹伙计掂起脚跟将长至一米壶嘴的茶壶替与客人倒茶斟酒;路边且有斗鸡又或玩杂耍的人群挤不过去便也参与其中驻足观看。
妙心一下子骑上马才越过黑压压人头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瘦汉正一下下让猴子翻空、打跟斗人们看得兴起不时笑出声来也不时扔出零碎的吃食给那猴子。念慈则跑到玩斗鸡的人群里只见一个汉子向地上扔下一个银元道:“押黑将军!”鸡主大喝一声:“好眼光!这黑将军乃是常胜将军壮士押好喽就让黑将军上场了!”人群一阵欢呼鸡主放出一只黑毛油亮的大雄鸡来另一只是彩毛的雄鸡两只鸡一放出立马毛倒立、剑拔弩张地将大铁喙勾啄向对方两爪甚是强健几下功夫那黑将军便将对手啄得鲜血直流人群又爆出好一阵喝彩来。
念慈见这斗鸡场面太过血腥忙是喃喃念着阿弥陀佛退出来。又见日色近午不由得腹中已唱响空城计来便寻了妙心两人商议吃顿斋饭再将这马匹卖了盘缠来。虽下山时师傅师姐已给足了盘缠而这一时半会若没能找到可靠的落脚之处那盘缠必得精打细算了用。
酒肆饭馆此时正是热闹得很念慈牵着马妙心则背着包袱一前一后地沿街张望虽京都繁华无比两人却甚觉在静安寺中最是舒坦。
见沿街饭馆皆是座无虚席两人只得退了出来日正当午又是饥肠辘辘却又不得不拖着疲软的步子再寻下去。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来到一家飞檐画栋的饭馆门前停下这家饭馆极是富丽门庭开阔更且位势极佳正处路口繁华要道之上座北朝南避开了日晒且庭前栽了可纳凉的翠树如此饭馆比方才所见明显差别悬殊。门匾是极为风流的草书——极品斋。
念慈将马系在树下与妙心两人一同进了去进去却见座客的花厅好不利落干净却是一个客人与伙计皆无桌椅皆齐整清净如生意廖落的模样念慈不禁猜疑却又不似没得生意可经营不然如何这般干净富丽?且说这极品斋比方才所见的馆子均出色许多缘何不见一个客人在座?
两人正疑愣而立奈何无人招呼妙心便扯开嗓门唤店小二:“伙计要吃饭了快来招呼招呼啊!”
一阵堂风吹来念慈忽闻得几声微弱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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