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还有一周就是期末考试，沈盛在方远家感觉啃完了这辈子所有的课本和试卷。
平时上课时方远替沈盛整理了很多知识点填补他薄弱的基础，然后又让他开始题海战术，沈盛刚写完一题想着，这才高二，如果到了高三，他还能在方远手里活下来吗？
沈盛不寒而栗。
他微微侧头去看方远，人家正在收拾他哥和夏辉的明信片。
方远注意到了沈盛的小动作：“看什么呢？”
沈盛唉声叹气：“我在这复习，你却闲得无所事事，心里难受。”
方远没理他：“好好复习。”
沈盛吭哧吭哧了半天，写完最后一张卷子递给方远过目。
前面小题基本上都对了，中后那些大题除了个个别难的也基本上全对，方远觉得很满意。
沈盛在方远低头看试卷的时候一直盯着窗外看风景，眼瞅着下了雪，沈盛说：“方远，我们出去堆雪人吧？”
方远放下试卷，心里也有些意动。
年终的时候蒋丽和方正挺忙，就算是周末也不见在家，方远和沈盛跑下楼，去了花园。
雪已经下了挺久，白茫茫的覆盖着。
沈盛先捻起一团雪块，之后越滚越大。
方远在一边帮忙，滚了比沈盛小一号的雪球。
这下子头和身子做好了，方远就地取材折了一朵小花戴在雪人头上，又用手指画了五官。
沈盛还觉得不够，他在雪人身上写了方远两个名字，满意笑了。
方远不服气，在雪人背后写上沈盛的名字，这样雪人两边都写了他们的名字。
沈盛说：“给我拍个照吧？”
方远：“你站近点。”
沈盛闻言站在雪人边上，他手指比框，两只手搭在雪人圆圆的脑袋前，咖嚓，方远拍完一张。
沈盛拿过手机一看，技术不错，把他的帅气拍出来了。
他让方远站在雪人边上，拍一张方远的照片。
“这也太二了。”方远拒绝。
“不行，我都拍了，你也得拍。”沈盛拉着方远到雪人后面。
方远无奈，低头看雪人头顶的鲜花。
“你倒是抬头看镜头啊。”沈盛喊。
方远抬头，沈盛一瞬间定格。
做完这些后，沈盛一阵风似的窜上楼，外面太冷了，待不住。
方远挺好奇沈盛把自己拍成什么样，但沈盛一直不给他看。
于是方远让沈盛继续复习，沈盛脸都快皱成一团面。
一直到将近晚饭的时间，蒋丽先回来的，她给家里两小孩做晚饭。
沈盛复习了一整天已经坐不住，他在方远的书柜前来回巡视，阴差阳错地也翻到了之前方远找到的推理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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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纸条被沈盛撞个正着，他问方远：“这是什么意思啊？”
方远从床上起来，随口扯谎：“寻找凶手。”其实他也不知道。
沈盛“哦”了一声，抱到座位上看了起来。现在别说是推理小说了，给他一本童话书他都能有滋有味看下去。
方远见沈盛没有追问，重新躺回床上。
吃完饭沈盛回去，方远在前面替他开门，忽然听到身后沈盛大喊：“方远！”
方远循声过去，迎面而来一团雪块。
砸个正着。
“你做什么？”方远呸了两口雪沫，雪打在脸上太提神醒脑了。
“偷袭成功。”沈盛是突然想玩。
方远也团了个雪块砸回去，可惜沈盛动作快躲掉了。
他趁机团了个更大的雪块袭击，方远吃过一次亏总不能吃第二次。他们有来有往，就在原地打了十分钟雪仗，直到方正开车回来，他们才停战。
第二天方远睁开酸涩的眼，打了个喷嚏，嘴巴干燥，喉咙肿胀，他……似乎感冒了。
蒋丽见方远一直没下楼，上去一看，吓到了。
方远的脸色太苍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得了什么绝症，她打电话给班主任李舟请假，送方远去医院。
等进了医院，医生让他含住体温计量体温，五分钟后，医生一看：“38.4℃，住院挂水吧。”
方远被安排进了病房，要挂三袋水。护士很快端着托盘过来，方远的手是护士最喜欢的，不用拍都能看到清晰的血管。护士一针扎进去撤去绑着的皮筋，让蒋丽看着点，快挂完喊按铃喊她。
蒋丽和方正是一起开公司的，一开始小有起色，之后越做越大。
她到医院走廊打电话告诉方正具体情况就进病房陪着方远了。
方远其实不用陪着，他自己也能按铃，但蒋丽还是坚持陪同。
方远没办法，蒋丽让他睡一会。
这么一说，其实也挺困的，方远打了个哈欠没有再坚持，一觉睡到了护士给他挂第二袋水。
蒋丽是一大早七点半就带着方远来医院的，三袋水挂完也有十二点了。
方远的烧基本上已经退了，就是还有点感冒流鼻涕。
医生配了药让他回家吃，蒋丽又开车把方远送回家让他继续休息。
还有这一周的时间就要期末考试了，希望能在考试前好起来。
一整天沈盛都没有等到方远，因为是冬天，沈盛没有骑车载方远，而是相约一起坐公交。
不过今天早上沈盛等了很久，早自习结束才赶到教室，他电话微信轮流轰炸，方远跟搞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放学后赶紧去看望方远才得知他发烧了。
沈盛心里一咯噔，立马道歉：“对不起。”
方远打开手机，他昨晚上睡觉前手机没有多少电，关机了，而他一大早又发烧，来不及充电就被蒋丽送去了医院。
现在划开来全是沈盛的消息，方远说：“这不怪你，我的烧已经退了。”
沈盛坚持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我昨天拿雪球砸你，你也不会发烧了。”
方远说：“没事，是我身体素质不好，你留下来陪陪我？”
沈盛点头，不过方远即使是让沈盛心里稍微好受一点留下来陪他，他还是尽量避免和沈盛交流怕病菌传染给人家。
方远在床上，沈盛在书桌前复习。
没多久，蒋丽上来喊他们吃饭。
方远一直苦着脸，感冒的时候吃饭无论吃啥都不是滋味，更何况他现在咬一口饭就恨不得嗅十次鼻涕。
饭没吃多少，垃圾桶里的纸就已经快堆满了。
等吃完后，方远觉得自己要虚脱了，沈盛机灵地去给方远倒水。
方远喝了一口，突然想打喷嚏，嘴里的水呛到喉咙，猛咳嗽起来。
沈盛手快抽了几张纸给方远，方远捧着一团团纸娇弱地跟林黛玉似的。
如果在他面前摆一盆火炉，他可以焚花，比葬花更彻底。
之后方远一直没去学校，这么要紧的关头只能在家复习，各科老师都挺担心的，他们又知道沈盛是方远邻居，各科老师铆足劲让沈盛送复习资料。
已经三天了，方远还是不见好，原本咋样还是咋样，方远似乎对药各种免疫，就像沈盛打游戏时给自己叠的盾一样厚。
他打完一盘抬头：“方远，你要不再去医院看看？”
方远：“医生说吃药就好了。”
又过了一天，周五，方远半夜醒来，感觉自己嗓子干得厉害，他一直捱到蒋丽进来看他。
方远的脸又跟周一一样苍白，蒋丽顾不得让他吃药了，再次把方远送到医院。
这次沈盛也在，还是那个医生，医生检查了一下说：“这又复发了啊，不是让你家孩子吃药吗？”
蒋丽说：“药吃了，但是一直不见好。”
没办法，方远只能继续挂水。
他这次挂了一整天，两只手都被扎了，护士就像无情的容嬷嬷，沈盛看着方远手背上的针孔，触目惊心：“紫薇，你还好吧？”
方远虚弱抬头：“你是不是想让我叫你皇阿玛？”
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沈盛不满：“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又发烧了？”
方远脑袋甩到一边：“我也很想知道。”
他这一烧折腾到傍晚又退了，回去后沈盛问余姐不吃药怎么样能治感冒？
余姐一直有关注养生之类的，她说：“我听人家说可乐姜汤可以，还有罗汉果也很有效，可以缓解嗓子的不适感。”
沈盛记下，去附近药店买了罗汉果让余姐熬了可乐姜汤带到方远家。
方远刚吃完药闻到这味有点受不了，他琢磨着：“还是算了吧？”
沈盛：“尝一下，余姐说有效。”
方远天人交战了一会，人家好心不能辜负，他一口喝完，沈盛问：“你感觉怎么样？”
方远摆手：“一时半会死不了。”
沈盛想了想：“其实……还有可乐姜汤。”
方远：“……”
方远同样一口闷，实在是太辣嗓子。
事后沈盛继续问：“好点了吗？”
方远回答：“还能活。”
不知道是不是沈盛的偏方起了作用，还是方远命不该绝，他在考试前一天好了，不发烧不感冒嗓子也清亮了。
而期末考试结束后，各科老师很快就公布了成绩单。
方远依旧是全年级第一，各科老师欣慰，当着各班众学生的面天花乱坠的夸。
而轮到沈盛，方远问怎么样。
沈盛说：“我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