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城中木楼高于土山,工匠随时待命,土山高一尺,木楼便高二尺。
高欢望之无奈。
但他依旧并不死心,眼见玉璧城内守御有方,有移动巨轮的木楼,他这时也立刻全军邀请木匠,韦孝宽能做的事情他当然也能做。
他仿照高欢的木楼很快鼓捣出一个新鲜玩意儿。
木高楼撞车,这种木高楼撞车,玉璧的城墙上下一体,确实很难撞坏,但是城楼垛子不一样,城楼垛子都是裸露在外的,受风化影响,比城墙容易撞坏多了。
木高楼撞车建成,高欢不由得大喜,旋即,将数百斤重撞城木运抵木高楼,撞城木顶端尖嘴装上大铁锥,下面数千百士兵推着木轮高楼撞车便向城垛子撞去。
高楼撞城车果然大有奇效,撞向城垛子,车之所及,莫不摧毁,莫之能抗——《通鉴》
这么一寸寸撞坏下去,自然城墙不保。
城中,韦孝宽也迅速实施对策,城中迅速寻找那种有一点弹性的黑麻布,旋即搭设方木笼架,将木笼架前端蒙上弹性布幔。
撞城车毕竟高大笨重,速度并非极快,于是韦孝宽加紧抢修撞坏之处。
同时这种布幔不待撞城车撞及城垛,已经将撞城车兜住,布幔悬空城墙之外,弹性十足,撞城车兜住,护住了城墙,于是高欢这边又赶紧令将士们执着长杆。
杆子一段松麻油火把,欲烧毁布幔。
城内,则相应准备长杆,长杆上系钩镰刀,凡有火把触及则割落之,火竿一来,以钩遥豁之,松麻俱落。
城外尽攻击之术,城内尽守御之能。
高欢遥望双方攻守,长太息以掩涕兮,而无法制之
六九四、攻城战第二十五日
眨眼之间,高欢攻城已经将及一月,除了初始的一周前后,高欢没有尽力之外,其后的日子,高欢已经笃定宇文泰将不会来援,又自觉有汾水为限。
宇文泰即便来援,自己也有时间调整,于是尽力攻城。
时间对高欢来说,这近一月犹如一年,恰如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所言,快乐的一天犹如一秒,煎熬的一秒犹如一天。
这一个月来,城内与城外,智慧与力量,攻与守,水与火,天与地、木工泥瓦匠、部队的士气,各种大规模的较量,但是高欢始终无法得城之一寸!
他自己其实也已经明白自己已经顿兵坚城之下,劳师挫锐。
脸已经丢了,他恨不得及举起两根手指怒斥苍天,苍天为何生我高欢,又生宇文泰?这次的战争,如果围困的是宇文泰,还好一点,毕竟宇文泰如今几乎与他齐名。
至少举世视为双雄之一。
但韦孝宽,只怕要踩着他的失败作为声名鹊起的资本了。
他这时,心中唯一相信的是,望着自己城下堆积的累累尸体,他相信,城内必定也是伤亡不少,但是,目前来看,城内并没有兵员补充。
打仗打到一定程度,拼智慧,拼勇气,拼给养,这些都拼完了,就是拼消耗了,这是军事的基本常识,高欢的部队还可以后续有补充,但是韦孝宽没有补充。
他认为韦孝宽不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作为一名杰出的统帅,他一定能够意识到。
所以,高欢这时候决定缓一缓节奏,他决定劝降,劝降的同时,当然也是因为他攻城之战,部队夜以继日,也已经疲惫,部队也需要休整。,
所以,不妨借着休整的节奏,来一波劝降。
城内的压力一定很大,久攻不下,劝降以及离间计这些兵法良谋都可以用上一遍的。
于是,他给城内写了一封信,劝降。
城内,韦孝宽微笑着打开信,他当众朗读:“君独守孤城,西方无救,恐不能全,杀身无益,何不降也?”韦孝宽读罢哈哈大笑。
这封信只能证明高欢对墙内的情况基本不了解,墙内现在还是兵精粮足,而墙外,他预计的各种招数,高欢几乎都用遍了,城墙还是那么牢固,一如往昔。
这种实情,如果不告诉高欢,高欢简直还不知死活。
他笑了笑,旋即写了一封回书,射出城外,早有军士拾取了书信,前去上呈给高欢,高欢拆开信,看了看!脸上颇有无奈,这当然是一封严辞拒绝的回书。
韦孝宽在信中陈述如下:
“我城池严固,兵食有余,攻者自劳,守者自逸,岂有旬日之间已须救援?特忧尔从有不返之危。孝宽关西男子,必不为降将军也。”
高欢将信递给斛律金!
斛律金看了,脸上也不由得流露出叹服之色!
高欢长叹:“关中固多奇男子矣,我不早图关中,是我失策。”他创业以来,眼睛一直关注洛阳的政治变化,对于关中,他确实关注甚少。
如今,这一切都是他当初关注甚少的还债。
但眼下将士尚在休整,都在准备下一波的攻势,既然武斗已经暂停,高欢决心继续文斗,韦孝宽或许作为统帅,作为指挥者不疲惫,但是城内的这些将士,一定会疲惫。
他还有离间计可以用。
于是,他立即召开军中缮写能力颇佳的人准备了一席话,令他们缮写,然后绑在箭杆上射入城去。
韦孝宽端坐于上!
下面端坐众将,这两日高欢间歇,不搞武斗搞文攻,城墙上的防守以及地道内防守众将虽不松懈,但是终究来说还是压力大减。
韦孝宽道:“守城以来,高欢智谋迭出,我看他如今已经智力俱困了,传言其兵马损失大半,彭乐营、斛律金营几乎已空!虽然军力仍足围城,但已不足惧,是咱们战略反攻的日子到了!”
一名传令兵匆匆走进帐来,手上一摞箭,每支箭杆上绑着一封书信!由于箭多,韦孝宽于是另诸将俱各绰一支箭瞧瞧里面搞什么名堂。
诸将各自拆了一支,然后一比对,这些新虽然并非劝降信,但是内容大同小异。
这类型的信如果冠之以一个名堂,那么可以叫离间信,这些信并无固定的收信人,而是谁捡到谁拆开,谁就可以看,谁就是收信人。
韦孝宽哈哈一笑:“高欢料已无计可施,唯有这些伎俩!”
吴勇道:“这些信都是劝城中军民的,说韦将军是拿了咱们朝廷俸禄的,竭力守城可以理解,这封信劝咱们城中军民不要跟着韦将军,最好是能够行刺韦将军,能斩韦将军的,拜太尉,封开国公,赏帛万匹。”
韦孝宽听罢吴勇所言,当下也接过一支箭来,打开箭杆上绑的书信,看了不由得失笑:“还真是!”
当下吩咐:“取笔墨来!”
有士兵端上笔墨!
韦孝宽就在那封信的反面提笔笔走龙蛇:“能斩高欢者,准此。”
众人这时见韦孝宽所写,俱各索了笔墨,将信反绑于箭杆上,韦孝宽将写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