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乘,马万匹,驼千头前往柔然提亲,提亲自然是假的,摸清消息,当内应才是真的,这时柔然头兵可汗正处于世界辉煌帝国的美梦之中。
他自然是做梦也没想到这天下除了拍自己的马屁的之外,居然还有人敢于算计自己的。
阿史那土门的聘礼十分丰厚,但是柔然可汗这时已经没有女儿再嫁,只得委婉拒绝,不过,这些厚礼却之不恭,他还是留下了。
这时,他还不知死期将至。
他还想着将麾下国相、国将、国师麾下看看谁有女儿,按照大魏那种模式,搞一个封公主仪式,看看嫁与土门,这样就有两个大国,一个部落向自己进贡了。
这时,他还要死不死的干了另外两件智商低绝人寰的事情。
鉴于东魏、西魏以及突爵的先后遣使奉献,卑辞厚礼,他错误的以为自己已经是当今天下第一大国,遂派遣使节去了吐谷浑国、去了大梁。
他派遣使节到这俩国宣示,柔然疆土广袤,有东西魏儿婿之国,有突爵锻工之属。当今天下,堪称第一,尔国主当向我纳岁币,早求保护,大国护汝周全云云。
柔然可汗不知道的是,极盛之时就是极衰之时的兄弟。
就在他向吐谷浑和大梁派遣出使节的当日,前来提亲的锻工部落的使臣已经将柔然王庭的军事部署、周边的山川地埋情况一一报知宇文泰和阿史那燕都。
就在乙弗皇后死的后两日,魏军和阿史那燕都军开始总攻柔然王庭,这日,华州刺史王罴也接到宇文泰飞书:立即率大军全面出击柔然!
王罴这时久不知宇文泰的声问,这时只听闻京城里面为了柔然来袭,搞得鸡飞狗跳,大是不忿。
如今,蓦然接到宇文泰飞书,不由大喜过望,兴冲冲回禀宇文泰道:“丞相放心,老罴当道卧,逆贼岂得过?”
六六三、灭国战争从来就是残酷无比的
华州刺史王罴自接宇文泰书后,情知宇文泰有所部署,于是袒身露髻徒跣,持一白挺,大呼而出。大战柔然铁骑,柔然铁骑这时才进至华州城下。
他们实质上并未接到与西魏兵马交战通知书。
倒是带兵的柔然将军接到了郁久闾力伏的通知书,他已经随同中常侍曹宠前去秦州赐死乙弗氏,按照柔然可汗先前的面授机宜,他们是应该见好就收的。
但这时,他们料不到华州刺史王罴居然敢挑事儿,居然不怕事儿,这时一时倒是不知进退该当如何?
于是,一部分铁骑退回夏州,一部分铁骑容留在华州境内,与王罴展开了交战,宇文泰这时驰书王罴,令他故意挑战,其实是让他拖住这支柔然铁骑不使回援柔然王庭而已。
王罴当然出色的完成了这次任务,差不多就在王罴与柔然交战的同时,宇文导、独孤信都接到了宇文泰的飞书,然后令他们驰援王罴,不使敌人在华州城下前进一步。
这几封飞书到的时候,宇文导和独孤信几乎都流下了眼泪,他们在长安几乎如坐针毡,同时得书的当然还有元宝炬,元宝炬得书后,幡然悔悟。
彼时,派去赐死乙弗皇后的郁久闾力伏与中常侍犹未归长安,元宝炬还存一丝侥幸心理,赶紧派人去追赐死乙弗皇后的钦差。
但此时已经不及。
美人香消玉殒。
唯一令元宝炬欣慰的是,佳人香消玉殒时,柔然毁天灭地日。
王庭这时近乎空城,守军逃得一个不剩,魏军以及阿史那燕都的队伍如同潮水一般涌进柔然王庭。
柔然王庭麾下三驾马车之一的国相,曾经想抢达布干青雀为妻的那位在王庭第一层护卫破后被乱兵砍死,就如同一只蚂蚁死于尘埃。
乱世,贵为名王宰相,死如尘土,无怪乎有人云:粪土当年万户侯!
国将郁久闾折豆浑等分将兵众抗击魏军于王庭之前,他们,是头兵可汗郁久闾阿那瑰最后的拥趸,是王庭最后的贵族,是与头兵可汗郁久闾阿那瑰共命运的一条绳上的蚂蚱。
此时的魏军人数还并未很多,不过,大家都知道柔然王庭的可汗已经被围住了,于是众皆力战。比魏军力战更多的则是阿史那燕都麾下的将士们。
他们长久以来都只是柔然的锻工打铁匠而已,他们的仇恨已久。他们都知道柔然的雄兵如今还在夏州境内逗留。
他们,都希望活捉或者杀掉头兵可汗获得巨大封赏。
双方展开激烈的短兵相接战,战役几乎整整血战一天,柔然王庭中的大量柔然贵族的帐幕、豪门私藏在熊熊大火中化为灰烬。
魏军与阿史那燕都联军杀到柔然王庭御帐之前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
柔然王庭的将士逃亡几尽,在将士们的垓心之外,还有不断的阿史那燕都麾下涌到王庭,国将郁久闾折豆浑率领的部队战疲,整个王庭到处都是杀声和火光。
伟大而混乱、罪恶的灭国战争。
在这当中,要数那些毫无野心,而且毫无防备的妇人女子最为可怜,在王庭的暗夜里,她们无助,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在王庭的御帐中,在贵族的帐幕里面,她们,瑟瑟发抖,等待他们的,其实是他们虐待已久的那些锻工们,那些阿贵们。这些柔然王庭的贵族们,寻常何曾看的起这些锻工?
在这个时候,阶级天翻地覆,他们早就想到小姐的牙床上去滚上一滚。
古代军人的暴行和武功其实不逊任何残暴民族。只是,历史的遗忘其实也是不逊任何民族。所以,古代军人的暴行一再发生,被外人凌辱也一再发生。
宇文泰的魏军杂迹其中,当然也不能幸免,王庭的许多姑娘也很漂亮,王庭的奇珍异宝当然也不少。
在这批女人当中,也有一个非常尊贵的好女人。
她娇小、坚强,她是柔然王庭这个家庭里面似乎唯一的奇葩。
她和头兵可汗不同,她没有那么多心机,没有那么多龌龊,她渴望丈夫爱,渴望儿女爱,可是却偏偏得不到,她的丈夫嫌弃她已经是豆腐渣的年龄。
犹如高欢嫌弃娄昭君。
她想两个女儿嫁在王庭内,可是头兵可汗却偏偏要让两个女儿嫁去两个他们根本不愿意去的国家,尤其她听说她二女儿嫁给的那个男人高欢,年龄比她还大。
她甚至听说自己的二女儿嫁给高欢后,成天不学汉话,不说汉话,固执孤苦。
她整天青灯黄卷,她本是一个好人,其实也还不过三十来岁。
夜色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