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
元明月道:“陛下一人在此,习习凉风,都不叫我?”
元修淡淡笑着摇头,道:“没有,朕想着马上就要开战了,想到脚下这片黄河会堆满尸骸,血流漂杵,就觉可惜……可惜了黄河两岸如此美景。”
元明月淡淡地笑着,扑入元修怀中。
口中道:“这一战后,陛下与高欢也算分了胜负,如此想,会不会好些?”
元修点了点头,看着元明月在月光下仿佛女神一般空灵美丽,不由得有稍许失神,不过他旋即收回了视线,摄住了心神,毕竟,大战在即,不太适合想入非非。
他默默的揽住她的腰肢:“明月?”
元明月自元修怀中抬起头来:“陛下,怎么了?”
元修有点歉疚,道:“朕都还没有一天让你过过好日子,就把你牵扯到这般规模的君臣大战中来,战场凶险,刀剑无眼,朕、朕觉得对不住你!朕很惭愧!”
元明月幽幽的道:“陛下不要胡思乱想,只要在陛下身边,明月每天过的都是好日子。”
元修看着河对岸,道:“朕都没有好好的为你办一场婚礼,女人都愿意有一场难忘的婚礼,朕欠你的,大仗将即,朕怕来不及。”
元明月也有些感动,道:“谢陛下,高欢难道还敢弑君不成?”
元修浅笑回视:“朕觉得那他还不敢,弑君的罪名他担不起。”
不过,话虽这么说,他其实并无什么信心,这场仗,他担心自己可能实在是打不赢,他所寄希望的是今夜的劫营成功,他觉得这件事有些冒险。
一旦劫营,就意味着战争正式开启了,他实在是有些恐惧。
元明月似是读出了他内心的恐惧,眼睛微微一转,道:“不如,陛下修书一封与高欢,令他撤兵吧,待他撤兵,咱们再尾随追击。”
元修叹了口气,淡淡看她,道:“高欢岂会退兵?况且咱们今夜都要劫营了,还修书干什么?”
元明月道:“今夜先不劫营,咱们先礼后兵,最后再努力一次,勒令高欢退兵,万一高欢肯退兵,咱们尾随追击,照样能大胜,万一劫营失利怎么办?”
元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元明月的这个办法确实能暂时缓解他的恐惧,他点了点头。
“你的计策也好,那,今夜暂不劫营,朕立刻回去修书与高欢”
四九六、宇文泰策元修必败
此刻,黄河岸边,夜。
年轻的白袍将军长孙子彦带着一队人马来到黄河岸边,岸边早已经准备了数十条小船,众人正一一登船!
长孙子彦道:“多备火器,干柴禾,箭上绑上松节油,劫营时同时纵火,众位都明白了么?一定要谨记!成败在此一举!”
劫营的同时,他还准备了火烧连营。
众将士:“遵命!
已经有将士上了船。
还有一些将士正在把船从浅滩向河心推去!
一名宦官策马赶到。
马匹希律律长嘶不已。
宦官滚鞍下马,暗夜中,他早觑见长孙子彦,一溜小跑跑了过来。大叫:“且慢且慢!”
长孙子彦一听这声音,一瞧这态度,便已经知道事情有了变化,不由得叹了口气。
正在推船的将士们也愕然了,一个个的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望着那宦官,且听他说什么。
那宦官道:“陛下有旨,今夜暂不劫营,各位将军都回营安歇,陛下感念诸位劳苦,已经备了牛酒迎候各位!”
长孙子彦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大事去矣,陛下听信谗言,这仗还打个屁?”
那宦官见长孙子彦出言不逊,不由大惧:“可不敢胡说,可不敢胡说啊!”
长孙子彦愤怒道:“我就说了,能把我怎么样?痛打一百军棍吗?来吧?我不怕,斩首吗?又有何惧?”
将士们都悲愤填鹰,哭将起来。
长孙子彦解了配刀,道:“陛下,懂军事吗?会打仗吗?将士们,打什么?打个屁啊!”
他将配刀远远的扔进了黄河。
愤怒的将士们也纷纷投兵刃于黄河,纷纷鼓噪:“不打了,不打了,逃吧!”
刹那之间,众将士们作鸟兽散!
就在洛阳战场的巨变开始酝酿,关中战场的第一场战役也已经打响,这场战役首先在潼关附近打响,战场鼓声震天,旌旗猎猎,尘烟弥漫。
李弼、赵贵等率两千余人与高欢的部队开始接仗,高欢的部队这时已经在潼关附近集结,人数并非太多,但是却远远超过宇文泰所派遣的队伍,这无疑是一场以众击寡的部队。
马嘶长风,蹄如奔雷。刀枪奔突,险象环生。
斛律金这时候正端坐在城头上,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气,似乎在观赏一场精彩的表演。他受命与长史薛瑜带了三万人驻扎在潼关。
眼见城下李弼兵锋甚锐,斛律金骤然下城,引刀出马,一刀砍伤李弼一员麾下。那将战马长嘶一声,调头奔回阵中。那边厢李弼大叫一声,拍马冲出军阵,来战斛律金。
薛瑜冲出阵来:“斛律将军稍歇,小弟来也!”
于是薛瑜和李弼杀到一处。
杨忠拍马出来截住斛律金,和斛律金正杀得不可开交,斛律金架住杨忠的大刀。
杨忠大喝:“朝廷叛逆,还不下马受降。”
斛律金冷笑,反唇相讥:“丞相忠心耿耿,倒不知道谁是叛贼,谁是忠臣良将。”
斛律金一边招架,一边一挥手,只见两道城门开启,又有两支军马潮水般杀出。潼关本身天险,斛律金守住此地,镇守并不须多力,因此他敢几乎以过万兵力出城逐利。
李弼等人见对方人多势众,漫山便野而来,当下拨马便走。
斛律金大叫一声:“反贼哪里走?”
于是又一通鼓响,旁边又杀出一支伏兵。几路兵马向李弼等军围拢而来。”关中军马陷于三面包围之中,李弼、杨忠等人拨马退兵。
薛瑜紧追杨忠不舍。杨忠抽出一枝箭,拉弓射去,正中薛瑜左臂,薛瑜不顾,带箭追赶。
追兵杀声如潮……
斛律金回到城头上,在城上仰头大笑,眼见薛瑜越追越远,唯恐有失,或中奸计,当下鸣金收兵。
城头的鼓声响了起来。
关中军马快速退去,消失得已无影无踪了。
宇文泰军帐,这时他也已戎装在身,长孙无垢英姿飒爽,亲自为李弼、杨忠等人敬酒庆功,开怀畅饮。杨忠、李弼摇头感叹,觉得受之有愧!
众人受命前去援救皇帝,虽然不过是虚张声势,但宇文泰的命令下也有一条,便宜行事。
意思是援军做出援救之态要做的逼真,如果能占领潼关自然还是占领最好,但众人在潼关城下大战一场,并无捡到任何便宜。
众人都略有些沮丧,宇文泰淡淡一笑,道:“你们已经做的很好,咱们过不了潼关,驰援之事正好也可暂缓。”
长孙无垢道:“对。”
宇文泰:“不过,咱们兵不可退,驰援的样子还是要做给朝廷看的!朝廷猜忌多疑,信用奸人,自取败亡,咱们还是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