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违背陛下恩命,黑獭已经为陛下杀之,为天下敢违天子之命者戒。”
元修接过锦盒,看着元栋奇的笑颜,微微一笑:“你是不是已经和黑獭……”
元栋奇低头不语,有些羞涩,再次抬头,她坚定的点了点头,道:“陛下,我与黑獭已经结成了夫妻。”
元修感叹一声,忽而问:“黑獭,他……当真对你极好?”
元栋奇愣了愣,旋即笑起来,道:“陛下难道忘了?这桩婚事是您许可的,还请陛下放心,黑獭真的待我极好,这天上地下就没有比他对我再好的人了,他对百姓都那么好。”
“对我,您就放心吧,再说啦,我也不是省油的灯,我不欺负别人就算好了,别人欺负我,哼哼,也没那么容易。”
元栋奇没有注意到元修的眼神。
他忽然幽幽说道:“民心是朕之物。”
元栋奇道:“这是自然!”
元修道:“你在黑獭身边,要注意提点,下次,要是黑獭再行什么收买民心之举,你要告诉百姓,这些都是朕的恩赐!朕身虽未至长安,但朕心系长安百姓。”
元栋奇点了点头。
元修目光幽深地看着元栋奇:“你们大婚,定在何时?”
元栋奇道:“且没定呢,黑獭说,要送给我一个最特别的婚礼,要取高欢帐下一员名将的首级给我当礼物,他一定能做到的。”
元修:“嗯,讨伐高欢好!讨伐高欢这是最好不过!”
元栋奇这时见元修端详着侯莫陈悦首级,神色得意。当下将高欢逼迫、迁都之事可议都说了一番。
元修听了片刻,意不耐烦,冷冷道:“再议,朕不受人控制!高欢如此,黑獭也如此!你是我妹子,不可心向外人。王道荡荡,王法无亲这八个字你应当牢记!”
元修说完,沉着脸离开了偏殿。回到寝殿之中,元明月正在等待,见他神色不好,急忙迎了上来,元修这时眼睛红红地握住元明月的手。
元明月欲言又止,但终于还是问了出来:“陛下,这是怎么了?今天你见了栋奇,应该高兴呀!兄妹重逢,亦是人生一桩喜事!”
元修嘶声冷笑。
他从来都知道元栋奇与他不是一母同胞,自己是嫡子,她是庶出,再说了,她现在有了宇文泰,有了靠山了,居然敢为宇文泰来劝他迁都,他心中早已怒气升腾。
他搂着元明月的肩,脉脉的道:“这普天下,明月,还是你对朕最好!”
平心而论,她知道他不能,这是他和明月之间最大的秘密,也是他维系一个男人的自尊,可是明月不但不拆穿,还跟他在一起,他对她已经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本来就爱她,这时更感觉天下唯有她一人对自己最好。
元明月道:“到底她说什么了,陛下。”
元修道:“不说也罢!
元明月见元修无意述说,故作生气之状:“陛下,你还爱不爱我了?我跟着你,承受流言蜚语,连个名分都没有!你对我还遮遮掩掩!”
她这一撒娇,元修立即无法阻挡!
当下便道:“爱,这天下朕不爱你,还有谁值得朕爱?”
他沉吟了片刻,道:“她受黑獭的嘱托,来劝朕迁都,想玩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一套,朕不是汉献帝!她简直是想把朕当傻子。”
元明月附和着元修,道:“怎么能这样,怎么说你也是她哥哥,怎么能将自己哥哥往火坑里面推!”
元修冷笑一声,神色阴毒。心想这宇文泰与高欢说不定是一丘之貉,五十步与百步的水平,他怎么可能蠢到进入长安,受人摆布?
但他更想不到的是,他与元明月交谈未久,他去上了一趟卫生间之后,一只信鸽便穿越白山黑水间飞到了晋阳,飞入了并非寻常百姓家的大丞相府邸
四八六、高欢的忧虑
书房内,高欢走到书房的窗台前,将信鸽抓到手中,从信鸽的腿上取下竹筒,从竹筒里面取出卷着的密信。
他坐下,看完那封密信,靠在椅背上,凝神长思!
娄昭君走了进来,看见他无力的靠着,走到他的身边:“怎么?”她发现了那封密信,拿起来看了看,冷笑,道:“宇文泰这一招高明!
高欢揉了揉太阳穴,坐直了腰杆,脸上有些郁闷之色。如果宇文泰挟天子以令诸侯,对高欢来说,这个结果当然不妙。
宇文泰自从接管了贺拔岳的麾下之后,进取之心越来越明显。
贺拔岳的部队被他整合的非常不错,一开始虽然稍有一些混乱,但是随着宇文泰擒杀史归,以及攻克陇右,枭首侯莫陈悦,他已经以两场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赢得了贺拔麾下的人心。
寇洛、梁御等贺拔麾下如今都倾心服从。
就是一开始对宇文泰有些不服气,自己独自一个人跑去荆襄之地寻找贺拔胜的李虎,这个时候听说宇文泰为贺拔岳复仇成功,枭首侯莫陈悦,都乖乖赶回关中,倾心服事宇文泰。
至于一开始有可能招致贺拔岳麾下分心的独孤信,宇文泰已经勒令离开,还有侯景,被宇文泰拒之门外。
侯景回来对高欢说道:“大丞相杀贺拔岳误矣,杀一庸人而使一枭雄崛起,此误甚大。”
娄昭君听了侯景所言对高欢呵呵冷笑,侯景无疑与她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高欢用九十九州生铁铸此大错,大错已成,无可言者,如今宇文泰羽翼已成,即将横绝四海。
现在,这封来自元修禁中的密报,显示宇文泰又意图效仿曹操,搞挟天子以令诸侯,如果事成,高欢绝对被动。
娄昭君叹了口气,道:“如何?我告诉过你宇文泰是个厉害角色吧,当初让你极力铲除,你不听,现在,你看看,处处被动处处受制,这就是你失败的开始!”
高欢只能认错:“夫人,我错了,你是对的,不过,现在该怎么办?”
他不得不承认,娄昭君在看人的眼光上一直比他准。
娄昭君冷静分析道:“论实力,还是我们强大,我们几乎占有整个中原,而宇文泰不过是占领了关陇之地而已,他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未必那么容易。”
按照信鸽带来的密信透露,元修也不傻,未必愿意去长安。
但是眼下的事情,谁也说不好,也许元修不过是施展障眼法呢,高欢先前逼元修逼的很近,粮草财源几乎都给断绝了,洛阳本身确实难以坚持。
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元修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独立自主的想法,他趁着自己掌控洛阳全权这段时间,疯狂募兵,洛阳军兵如今已达十余万。
这些军兵,需要耗费极大的粮草和财政供给。
而洛阳显然已经不克负荷,这些人是很有心去关中的。
高欢已经听说宇文泰的老同学王思政已经多次在元修面前提过:“高欢之心,昭然可知。洛阳非用武之地,宇文泰乃心王室,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