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从。
如果元栋奇还留着争辩,将士们因为不知道苦肉计,愤怒之下,他确实未必能保证元栋奇的安全,所以,他只能带着元栋奇先退出。
元栋奇忽然冷冷的道:“我不会跟你去夏州,宇文刺史。”
她冷冷的转身离开,宇文泰并未在贺拔岳面前为她洗清冤屈,脚步声踏踏响,宇文泰从身后追上来。元栋奇站住,回头,道:“你追上来做什么,你明知道不是我做的,我绝不会行刺贺拔岳。”
宇文泰蹙眉,他自然知道,但这事情,他现如今只能瞒着元栋奇。
唯有隐瞒,元栋奇的一切反应才会逼真,唯有逼真才能使得尔朱天光相信贺拔岳被刺,相信贺拔岳伤重,他几乎没有选择。
他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不是你行刺,但是有可能是斛律,你也想想高欢与贺拔势不两立有多久了,谁知道他是不是借着这个机会搞事呢?”
元栋奇淡淡的看了眼宇文泰,道:“黑獭,你想想,我们是来缔约的,怎么可能来行刺?”
宇文泰在她话音未落的时候用手捂住了她的口。
道:“缔约这种事能随便乱说?现下长安耳目众多。”
元栋奇也醒悟到此事确实不易宣之于口,当下闭口不语,唯有无言。她推开宇文泰,冷冷的走开,不知怎么的,她的眼眶一红,两串泪珠情不自禁的滑落。
他们本已和好,如今却又起争端,她偏偏无法争辩,唯有转身快步而去。
宇文泰在身后:“喂。”
元栋奇置之不理。
宇文泰从身后又追上来,道:“都督没有怪责你,现在事情已经办完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能原谅我吗?等等我,我送你回去。”
房间里,夜。
元栋奇枯坐,双眼犹自红肿,两行泪还是挂在她的眼睑之下。
她自言自语,不看宇文泰,道:“黑獭,你明明知道我是冤枉的,可是你在贺拔岳面前那样子,你维护我了么?”我迢迢千里来看你,你倒好……
宇文泰心疼地看着元栋奇,伸手,抱住她的肩膀:“我的错。”
元栋奇语带苦涩,道:“我在长安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无权无势,在这里除了你,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你也不帮我说话。”
元栋奇站起来,僵尸一般毫无生意的疲倦地走到床榻上。脸朝里睡下了。
宇文泰:“要睡了吗?”
元栋奇没有吱声
宇文泰撩起了床帐,和衣躺到了元栋奇的身边。
元栋奇背对着床壁,慢慢睁开眼,很快,双眼就蒙上了泪。
宇文泰:“小东西?”
他从身后搂住了元栋奇,元栋奇的身体很僵硬,没有半分迎合之意,宇文泰以为她睡着了,也就没再说话。但元栋奇的双眼却是睁着的。
三九六、彼此各取所需
长安城外一民房中,元栋奇铁青着脸走入。这里是斛律金隐藏的居所,发生了行刺贺拔岳这样的大事件,斛律金当即与她取得了联系。
她自然也迫切着要见斛律金,判断这事与他有没有联系。
斛律金静静的听她陈述完,然后坚决的摇了摇头,他来到长安当然也有目的,这个目的却不是贺拔岳,而是宇文泰。
元栋奇见他否认与贺拔岳的行刺有关,见他眼神澄澈,不似说谎,当下点了点头,道:“我们过两天出发回去吧!”
然而,出乎她的意外,斛律金摇了摇头,道:“姑娘,我现在还不能回。”
元栋奇道:“怎么,你还有事么?”
斛律金点了点头,道:“我还有一些私人的事情要处理,高丞相将来是要一统天下的,我们在长安,自然也要安插些耳目才行。”
元栋奇听到这里,心中不由得又是起疑。道:“咱们如今在这里缔约,就在这里安插间谍怕是不合适吧?”
斛律金笑笑,道:“咱们又不是监控贺拔岳,再说贺拔岳重伤了,咱们监控的是尔朱天光的动向。”
元栋奇向来只看见史书中的那些英雄,从来很少关注那些史书中的肮脏,当然大部分史书也从来不写枭雄的肮脏,或者说肮脏不如英雄事迹带给人的更深刻。
她并不太赞成斛律金在这里部署间谍密探,尤其是贺拔岳已经重伤的情况下。
但她再也不是当日被失魂引所迷的毫无心机的小丫头,她如今已经有了家国之痛,也见识了社会的一些黑暗,因此她也能理解,淡淡的点了点头。
高欢在长安部署间谍网络并不稀奇,所谓布局要趁早。
元栋奇并不知道,斛律金接下来的布局将是极度不利于她和宇文泰的,高欢对于元栋奇,说不上多么爱恋,但是如今已经潜伏归顺高欢麾下的萧赞说到元栋奇身系巨大宝藏的秘密。
这一点,高欢就不得不笼络、留住元栋奇在身边了。
更何况,如今的元栋奇,是平阳王元修的妹妹,正宗的魏孝文帝孙女,要身份有身份,娶了也有面子,即便不娶,也比她将来嫁给别人强。
只要元栋奇留在身边,这笔宝藏,高欢即使得不到,但也不会让竞争对手得到。
但元栋奇要是跟宇文泰将来走一起了,宇文泰又是贺拔岳的旧部,这岂非超级财宝归了贺拔岳,这是高欢怎么也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所以,他要切断宇文泰与元栋奇之间的情感联系。
斛律金此番来长安,一件事固然是在长安放长线,部署间谍,另一件事则是让元栋奇对宇文泰彻底死心。
他听闻元栋奇说到行刺事件后,与宇文泰已经产生矛盾,心下大喜,如今,他只需要再添一把火就成,这一把火,将是改变历史的一把火!
他们已经安排了元明月入关。
元明月与宇文泰的纠葛、与元栋奇的纠葛,高欢打听得较为清楚,所以高欢派人找上了元明月,和她说帮她和宇文泰创造机会。
并且,向她保证,她一定可以与宇文泰春风一度,元明月也自信只要春风一度,宇文泰便不会离开她。
她因此给元宝炬留了一封信,悄悄潜入关中,目前已经就位。这一切,元栋奇根本便不知情,恰如,她不了解元明月对宇文泰的痴迷。
由于斛律金不能立刻便走,元栋奇无奈,也只能回到宇文泰住处,他们俩还是打冷战,宇文泰坐在床榻边上,捧着一本《左氏春秋》在读。
元栋奇则在床上蜷缩着身子,痛苦地蹙眉,微微睁开眼。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轻轻叫了一句:“黑獭……”
宇文泰闻声关切的道:“你怎么了,好些没有。”但他随即醒悟过来元栋奇方才并不是在叫他,而只是在梦中叫了一声而已。
她的梦话还在继续,声音虚弱:“黑獭……别冤枉我,我此心可照天地。”
宇文泰自言自语道:“都是我不好,气着你了,小东西,是我不好,等这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