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见,微臣想请大王亲自披上明光铠,微臣要斗胆一试。”
他话音未落,高欢已经勃然大怒,怒斥道:“斛律,大胆。”
斛律金道:“都督息怒,微臣这是为大王考虑,京城之中如今讹传谣言,各种对大王不利的消息频传,大王应该身披铠甲防范于未然,测试各种可能出现的难以预测的情况。”
高欢还要阻止,尔朱荣已经摆了摆手,斛律金说的是有道理的。
他在战场上确实已经凭借明光铠渡过了各种险境,但是如果有人专门行刺,他确实也要防备,所以斛律金请求他披上铠甲测试各种突发情况,他觉得有些道理。
斛律金道:“我方才披甲受伤,如今腕力已然不济,大王不妨披甲,由我来测试大王披上明光铠应对各种情况。”
他说的恳切,高欢一直在使眼色让他别说,他演的很好,演的尔朱世隆几乎信以为真。但几乎信以为真终究还不是信以为真。
窦泰也在试图用眼神阻止。
事实上,受伤的斛律金执掌宿铁刀绝对不可能给尔朱荣带来什么伤害,因为窦泰执刀对披甲的斛律金都未造成何等严重的伤害。
尔朱荣确实也有披甲接受各种测试以防备皇帝各种手段行刺的需要。
他思忖了片刻,道:“斛律,好,难得你一片忠诚,本王受你测试。”
他披上明光铠,他的袍子之中还有一件明光细铠,两层明光铠,他确信斛律金就算有异志,也绝不可能得手,更何况,他一眼就看出来斛律金并无异志。
他最担心有异志的是那个装的忠诚满面,一直试图阻止斛律金的高欢。
他其实并不确定高欢他们这么做的原因,他并没有猜到高欢这次的目的,但是他心中对高欢有怀疑,而且这种怀疑其实也是由来已久。
因此,对高欢,他已经有了处置之策。所谓随你在想什么,我姑且顺着你走走看,你奈我何?
他披上明光铠,斛律金拿起宿铁刀,道声:“大王,微臣得罪了。”
两人旋即你来我往,叮叮当当的交起手来,斛律金的武艺本颇不错,这时竭尽平生所能,刺、砍、挑、拨、劈诸般手段用尽,一时场中如穿花蝴蝶。
尔朱荣是真心在做防备,他有时故意将背部卖给斛律金,受他一刺,有时又故意将颈部卖给斛律金,有时将肋部受他一刀。
这些地方,都是明光铠他觉得防备还不甚足的地方,也是仓促之时可能被敌人所乘的地方。
但斛律金一一刺过砍过劈过,脆响过后,他毫发无伤。
斛律金本身也不是真想行刺,他本来就只是想通过尔朱荣的对抗,来判断尔朱荣的武力值而已
三四二、物理隔绝是杜绝行刺的最好办法
高欢与窦泰、斛律金拜谢离开之后,尔朱世隆依旧未走。
尔朱荣冷笑一声问道:“世隆,你觉得高欢打的什么主意?为行刺做准备?他是真的准备行刺孤,或者真的只是如斛律金所言,不过真的是来试试明光铠而已。”
尔朱荣不觉得高欢真的有那么笨,会在试明光铠的时候公然行刺,高欢本身其实也早就在他的监视之中。
自从贺拔岳被调离,高欢在尔朱荣麾下一家独大,一家独大的将领尔朱荣都是不放心的,他早已经筹谋对高欢有所措置。
这个时候,高欢上门来试宿铁刀与明光铠,不管其意何在,他都已经下了决心。
尔朱世隆冷笑一声,道:“臣以为,王兄试试明光铠在各种突发情况下的抵御力也好,正好借高欢之手完成这测试,至于高欢,微臣已有对策。”
尔朱荣道:“你的对策说来听听?”
进来之时,尔朱世隆便已经悄悄附耳说了几句,只是当时他并未说得透彻明白,大意是调离。
这时他清晰阐述道:“无论高欢按的什么心思,他打的什么算盘,王兄可以下令,立即将高欢调出洛阳,调出洛阳之后,对高欢的麾下窦泰、斛律金以及高欢本人重点监护。”
这样,无论今天高欢的这个举动出于什么目的,哪怕是真诚的为他这个大王着想,试验明光铠也罢,或者是暗藏机心也罢,这个办法都杜绝了高欢参与行刺的可能。
尔朱荣点了点头,高欢这种仓促来试明光铠,胆子很大。
未必是行刺,这种亲自来王府大殿试明光铠,高欢还没有这么笨,但是,目的肯定不那么纯粹,尔朱世隆的办法一劳永逸,将这厮调出京城。
管你什么目的。
调出京城监管起来再说,看你还有何计可施?
京城洛阳近来道路纷纭,都说孝庄帝要对太原王不利,尔朱荣自然也不傻,他能够崛起到今天这种地步,绝不是因为傻逼才走到这个位置上的。
他发动河阴之屠,以少击众,大破葛荣百万师,摧毁陈庆之的白袍军与守御无敌的白袍军阵。
论智商,他也是佼佼者,何况,没吃过猪肉,也应该见过猪跑,他妻子北乡长公主也不知道在枕上榻边和他说了多少皇帝诛杀权臣的故事。
所以,他是有防备的。
明光铠只是防备之一,这是防备的硬件,至于防备的软件方面,他也做了不少工作,凡是皇帝信重的大臣,或者曾经对皇帝表露忠诚大过于他的,他都予以调离。
贺拔岳给弄到关中去,也因为贺拔岳曾经劝他不要称帝,这也是贺拔岳被调离的原因之一。
高欢比贺拔岳会来事,高欢对尔朱荣当面说的话绝大多数都是甜言蜜语,高欢甚至劝过尔朱荣称帝,但是高欢也有在铸造金人时候铸造失败的历史。
高欢是他觉得有才智,不那么好驾驭的人,贺拔岳被调离之后,他已经决意调离高欢,今天高欢撞上门来,无疑更增加了他调离高欢的决心。
他叹了口气,道:“我的那个好女婿(孝庄帝)现在身边还有什么人?”
尔朱世隆想了想,道:“现在除了杨侃那个废柴皇帝身边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杨侃尔朱荣是知道的,杨侃是个文臣,虽然说担任过军职,但是说手无缚鸡之力也不算特别过分,尔朱荣对于杨侃相对来说蔑视。
尔朱世隆想了想又道:“杨侃的女婿韦孝宽,他自己申请,我们也予以调离了,现在在荆州。”
尔朱荣淡淡的笑笑,整个京城除了贺拔岳及其麾下、高欢及其麾下,其他的几乎都是他尔朱家的军队,朝廷各处,都是他尔朱荣的人马,他觉得在对付行刺方面,他也做到了极致。
他淡淡的道:“杨侃这人翻不了天。”
尔朱世隆笑了笑道:“也是。”
整个京城,如果说体系,各大体系、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