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的形势比较熟悉。
当下与他洽谈关中往事,翁婿两人聊得十分热络。
两人正谈的起劲的时候,长孙无尘走进来,说到姐姐有请。
宇文泰当下与长孙稚别过,随着长孙无尘进入了后园,后园的凉亭里,长孙无垢正坐着亭子在弹琴,她弹的是卓文君当年写给司马相如的曲。
琴声铮铮宗宗,忽而激越,忽而低沉,显得长孙无垢的心情平波起伏。
这首曲子名叫《怨郎曲》,宇文泰当年是学过的,不过当时是觉得这首曲子在玩弄文字游戏而已,卓文君用了由一到十十,由十到万等12个数字来倾诉对司马相如的怨念。
据说当年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相好后,一时得意,遂而入京,文章忽然洛阳纸贵,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想要摆脱卓文君,但又不好启齿。
于是托人写了一封书信给卓文君,这封信的内容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十百千万。
这封信自然让别人瞧见都懵逼,但是卓文君却一眼瞧出,这封信中无亿,无亿即无忆,司马相如这小子变心了,对自己一点儿念想都没了。
她当下便写下了这首怨郎曲,并度入曲调中。
一别之后,二地相悬。
只道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
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
百般思绪千般念,万般无奈把郎怨。
宇文泰听得声音有些凄楚,他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他与萧玉嬛的事情,他知道长孙无垢面上虽然宽容,心中终究是藏了一根刺。
女人确实有些是贤德不妒的,但也只是顾全大局而已。
长孙无垢并未回头,但是她似乎已经听得宇文泰的脚步声,琴声一下子攀高到了一个极限,忽然崩的一声,断了一根弦。
宇文泰步入亭子之中,轻轻叫道:“无垢。”
长孙无尘在后面见夫妻二人相聚,赶紧悄悄的溜了开去。
长孙无垢转过脸来,盈盈起立,宇文泰走到她身前,见她眼圈红红的,情知这两日她心里肯定很苦,心中也不由得有些自责。
他原以为自己与萧玉嬛也不过是露水姻缘而已。
但是,当他陷入其中,才知道萧玉嬛魔力惊人,而长孙无垢便像对这一切了如指掌一般。
他拉着长孙无垢的手重重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道:“无垢,我对不住你。”
长孙无垢叹了口气,道:“黑獭,你这是刘备摔儿子哪,打个耳光就行了?”
宇文泰道:“我知道不行,我”
长孙无垢:“你给我洗澡去,不洗够两个时辰来别跟我说话。”她招了招手,不远处一个正在给绿植浇水的侍女走了过来。
长孙无垢道:“带姑爷去我洗澡的地方,听着他洗,不洗完两个时辰别让他出来。”
宇文泰见她口气坚定,没有一丝转圜余地,当下无奈的随着那个侍女去洗澡,女人有时候真的很麻烦,但是有时候又很可爱。
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长孙无垢已经站在浴室门口,丫鬟进去抱了他换下的衣服出来。
长孙无垢道:“这是和萧玉嬛约会时候穿的衣服吧?”
还没等宇文泰反应过来,长孙无垢已经吩咐丫鬟:“拿去烧掉。”
宇文泰懵逼了,但是想想也能理解,他是知道萧玉嬛虽然魅惑众生,但是也并非长孙无垢想的那么肮脏,只是长孙无垢这样的人,和萧玉嬛的生活环境完全不一样。
他也能长孙无垢,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她计较,只是淡淡的道:“我要过黄河了。”
长孙无垢看见他对自己的专断并没有表示厌恶,心下略略有些欢喜,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宇文泰摇了摇头,道:“你现在不能跟我去。”
长孙无垢叹了口气,道:“你在怪我么?”
宇文泰道:“没有,没有,是我不好,怎么能怪你,我这次去还是要打仗,戎马倥偬的,你去也很危险。”
长孙无垢道:“我不管,我一定要跟你去。再有其他的女人把你抢跑了怎么办?”
她说完忽然纵身扑入宇文泰怀中,抱着他,十指相扣,像是要把他抱入自己的身体之中一样。
她虽然不说话,宇文泰能够感到她浓浓的爱意。
他吻了吻长孙无垢的秀发,道“那我们先问问你爹娘的意思,如果你爹娘同意,咱们就一起上路,好吗?”
长孙稚与罗氏听闻长孙无垢要与宇文泰渡河,随后转战关中,两人都眉头紧锁,长孙稚坚决不同意,罗氏这次从了丈夫。
长孙无垢哼了一声,道:“我偏要去,你们还能关得住我不成?历史上吕雉、阴丽华都与丈夫备尝艰苦,我若不随黑獭去,黑獭麾下将帅将来如何敬我?重我?”
她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连宇文泰都不得不肃然起敬。
长孙无垢指了指门外天空,道:“天意在我,生我长孙无垢,岂能在战场上浪死?我信命,我命中该与黑獭平定天下,整顿乾坤。”
她说罢,站起身来就要走。
长孙稚立即一脸无奈,女儿的这番抱负振聋发聩,他从来没见过女儿这般慷慨激昂。
罗氏道:“万般皆是命,女儿长大了,我看,她你也关不住,她跟在黑獭身边也好,万一黑獭要成了事,她不在,可就被别的女人抢走了。要不,咱们可以多派些人手,随黑獭入关。”
长孙无垢微微一笑,还不待长孙稚说话,已站起身来盈盈万福:“谢谢娘亲。”
二四四、美丽的冲击波
灯下,宇文泰低头,在写着一封很长的信给萧东奇。他即将出发渡河,随后入关,但萧东奇此刻还没有踪影和消息,他终究放心不下。
于是决意写一封信,留在府中,将他与长孙无垢之事、甚至萧玉嬛之事都如实、备细解释了一遍。
希望到时候,萧东奇归来的时候这封信能够让她心里稍稍得写安慰,或者回心转意也未可知,眼下家国事殷,他确实没可能陷在无休无止的寻找萧东奇这件事里。
元明月在给宇文泰磨墨,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不时的观看着宇文泰在写的内容。眼中流露出羡慕之色。”
宇文泰一边写,一边:“明月,真的,不用你来研墨。”
元明月:“你是怕我瞧见你写什么么?反正将来萧姐姐都也会给我看,你怕什么?”
宇文泰:“不是怕,你们形同姐妹,我怕什么?只是……”
元明月:“黑獭哥哥,你是真的近日准备远行么?”
不知何时,元明月对他的称呼已经变得亲昵,这种极其细微的变化宇文泰并未觉察,这个世界总是这样,优秀的男子会吸引太多的女子。
女子本身也爱盯着那些有优秀女子围绕的男子,如果一个男子身边没有优秀的女友,则很少有其他优秀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