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谄媚讨好,背后捅刀子,最是无信义,不似你兄弟光明磊落。”
贺拔岳兄弟俩听到尔朱兆痛斥高欢,深有同感,这时见贺拔胜同意,当下也不再拒绝。
他拢了拢桌上的奏疏等阅件,道:“好,校尉大人,咱们喝酒去。”
“反正军务也完成差不多了,正好痛饮,一吐胸中块垒,高欢这种无耻鼠辈,咱们何必提他。”
尔朱兆满脸堆笑,道:“对对对。那个高欢只会拍我叔父马屁,将尔朱家其他人等都不放在眼里。”
“这等人恃宠而骄,若一日无大将军,我倒要看看他能横行几时?有朝一日,高欢犯在我的手上,我要叫他人头落地。”
贺拔岳赶紧捂住了尔朱兆的嘴:“慎言,慎言,军营之中,切莫乱说。”
尔朱兆冷笑,搬开贺拔岳的手:“他高欢虽然得宠,我偏不怕。”
因为对高欢的同仇敌忾,两个人的距离似乎瞬间就拉近了。
这世上,人与人时间的友谊,有时候确实会因为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一句话而产生。
尔朱兆环顾了一下,没有看见贺拔岳的公子贺拔仲华。
便道:“仲华呢,你们兄弟俩都去饮酒,可也不能冷落了仲华,叫上令公子。”
贺拔岳犹豫了片刻,见尔朱兆眼中都是赤诚之色,便道:“仲华有事出去了,如今不在营中,不用管他。”
尔朱兆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
酒肆中,尔朱兆频频劝酒。
酒保又拿了一壶酒过来,脚尖踢着地上一个酒坛子,酒坛子滴溜溜的在地上转了几个转儿。
地上的酒坛子已经有三四个,桌上也有五六个。
贺拔岳、贺拔胜都有些醉意。
尔朱兆也在佯装喝醉。
他的手歪歪倒倒的给贺拔岳、贺拔胜斟酒,却将酒都给一大半斟到了桌面上。
贺拔岳乜斜着醉眼:“校尉大人,你醉了,醉了。”
尔朱兆将自己也斟满,仰起脖子,拿起酒盏便灌。酒一小半进了喉咙,一大半都从嘴角两边流掉了。
尔朱兆举起空盏亮了海底:“干,干,干。不干的都是怂包。”
贺拔岳、贺拔胜都举起酒盏。
尔朱兆斜咪着眼看他们喝完。
一旁老板与小二都笑眯眯的,高兴不已。老板举起大拇指大赞:“几位将军,当真海量,海量啊。”
尔朱兆歪歪倒倒的走到柜台前,把名刺往桌上一拍,说话也不利落:“酒来,咱们兄弟喝得爽快,今日不醉无归。”
“你如今持我名刺,到附近军中,叫军士把我三人架回去。”
尔朱兆说完,假装脚下立脚不稳,又摔了一跤。
贺拔岳、贺拔胜乜斜了醉眼,拍手大笑。
不多时,贺拔胜、贺拔岳趴在了桌子上,尔朱兆摇晃着二人,二人都无动静,就贺拔岳的身上解下他的玉佩。
然后他又喝了两口酒,也做晕醉状趴倒在桌子上。
就在他们醉倒之后,不过片刻,尔朱兆吩咐的军汉们已经闯了进来。
搀扶着尔朱兆、贺拔岳、贺拔胜三个醉酒汉子回各自住处,路人们指指点点。
二十、中计
尔朱兆家,尔朱兆娘子见尔朱兆在军人搀扶下回到家中,赶紧给了两个军汉一些碎银,将军人打发走。
娘子见他烂最醉如泥,嗔怒道:“醉成这样。”
尔朱兆忽然睁开眼睛:“谁说我醉了。”
他分明十分清醒,立刻去马厩里牵了一匹马,叮嘱娘子:“我有要事,必须出去一趟,任何人来找我,便说我醉卧在床,一概推拒。”
晋阳城外的小道上,贺拔仲华骑着骏马。
带着遮阳斗笠,斗笠的笠檐压得很低,他走的并不是很快,甚至可以说是按辔徐行。
因为父亲叮嘱过他,白天一定不能纵马奔驰。
因为白天路上来往的人多,如果纵马狂奔,可能会引起人的怀疑。
如今京城洛阳里,陛下与太后的矛盾公开,葛荣又虎视眈眈,还有江南的萧衍,也有搞一些小动作。
这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少惹为妙,父亲给他交代了八个字“昼缓夜疾,晨夜兼行。”
现在是白天,昨天晚上他已经驰骤了一宿,因此,现在他有些倦,信马由缰,人坐在马上,正打瞌睡。
与贺拔仲华此刻的缓缓而行相比,此刻,尔朱兆的脸上带着紧迫的神色,他握着马鞭,在不停的催马前行。
那马撒开四蹄,狂奔不已,仿佛一匹闪电一般,山川两边的树木溪流不住的向后退去。
骏马疾驰过一片树林、竹林、溪水和浅滩。
他的胯下骏马正是高欢降服的那匹宝马绝影,按照速度,追上贺拔仲华绝对不成问题。
想到此处,尔朱兆不由得狞笑起来。
宝马绝影此刻披了一身轻甲,只露出马眼、马口、马腹部分,它的逆毛被剪之后,十分温驯,甚至不需挥舞马鞭。
只稍尔朱兆双腿夹一夹马腹,绝影便箭一般奔驰。
这时,他已经奔行了两百余里,只用了大半夜时间。
尔朱兆这时不由得佩服起叔父大将军来,这般宝马,可谓世间少有。
但是,当高欢降服之后,叔父说送便送,便宜了高欢,毫无吝惜,叔父大将军的这种慷慨,他自忖自己未必能做到。
他甚至也有一丢丢的佩服高欢,这种宝马他说借给自己就借给自己,完全没二话。
从这方面看,叔父大将军与高欢倒确实有些相似。
他心忖,看来以后我也要大方一些,对人才不能吝啬。
他这样想着,胯下的绝影早已经越上一个山坡。
他在山坡上勒马,那马长嘶人立。
这片小山坡有极好的视野,尔朱兆勒了勒马缰,他几乎都没有使一丁点儿力,那绝影早已识得他的意思,当即驻足而待。
尔朱兆伫立,向远处看去。
终于,他看见了前方那名骑马的少年,那少年的背影他依稀辨识,与贺拔岳差相仿佛。
他心情激动,把双手拢在嘴上,大声呼喊:“仲华,仲华,仲华”
他一边喊,一边夹了夹马腹,那马瞬间风驰电掣,从山坡冲了下去。
贺拔仲华竖起耳朵,风中传来又有些相识、但似乎也不是常听的声音:“仲华”
贺拔仲华向着来路看去,一起骏马踏着沙尘飞奔而来。
马上之人正是尔朱兆。
转瞬间,尔朱兆已经来到贺拔仲华眼前,他满头大汗:“仲华贤侄,你可是把我给追惨了,你走的真快。”
贺拔仲华有些莫名其妙,道:“原来是校尉大人。”
贺拔家与尔朱兆的交道素来不多,贺拔仲华心下有些警觉,悄悄的握了握手中的刀柄。
尔朱兆见他戒备,倒也不以为意,跃下马来,走到一边,将绝影系在路边林子里。
这个也是高欢交代过的,贺拔仲华虽然没有见过绝影,绝影虽然披了轻甲,但是他应该听说了绝影的事情。
所以,见到贺拔仲华,在他还没有对绝影有所留意前,就把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