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占据了上风,不由得咄咄逼人:“我若写信给杨昱要陷害你们,这信如果绝密,杨昱怎的没有看信,还让那个姓胡的给盗了?你不觉得于理不合么?”
彭乐越发不能解释:“末将末将不知道。”
元天穆紧接着又道:“这封绝密的信函,你的那个胡兄弟为什么又要交给你呢?”
“按照常理,陈庆之既然与杨昱沟通,那个姓胡的做接头人,能够出入杨昱卧内,杨昱绝密信件丢失,极有可能会怀疑到他头上,他为何要甘愿冒此暴露身份的大险呢?”
彭乐嗫嚅着完全回答不上来,这时,他的脑袋上开始冒汗
尔朱兆这时也觉得有些问题了,道:“说。”
彭乐的脸上冷汗涔涔而下,道:“我我不知道。也许,也许他认为这封信不可能是陈庆之写给杨昱的,因为陈庆之有他在联系,所以他认为这封信涉及我军,所以交给我。”
元天穆叹了口气,道:“他为何不拆开看看,然后告诉你内容呢?他完全可以拆开看看,然后告诉你信里面的内容,并不需要把那封信交给你带回给尔朱将军的。”
彭乐这时脑海中已经十分混乱,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二一九、尔朱兆、彭乐你们中计了
元天穆道:“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他就是通过这封假造的信件来施展离间计。”
尔朱世隆这时候已经基本相信元天穆的推断,元天穆毕竟老奸巨猾,不然以他大魏宗室的身份,如何攀得上尔朱荣?
以尔朱兆与彭乐的智商被人算计几乎是分分钟的事情。
尔朱兆这时候再笨也想到问题也许出在自己与彭乐的轻信,他将桌上原本一张笔录的纸揉成一团便朝彭乐的脸上砸了过去:“你这蠢材。”
彭乐心中嘟囔:“就算我被骗,你不也被骗了。”
只是嘴上却不敢说出口,尔朱兆生性残忍,这时候他还是小心谨慎,保命为上。
眼见尔朱兆震怒,他已经是面如土色。
尔朱兆见他被纸团砸头,一声不吭,继续骂道:“你这样的脑子,还准备跟窦泰争高低,还跑我这里来,你后面还是乖乖滚去跟高欢,别来祸害我。”
彭乐被骂的战战惶惶、汗出如浆。
元天穆笑了笑,道:“你手里不是还有第二封信么?我打赌,这第二封信要么是一张白纸,要么就是写了一些嘲笑之语。”
彭乐手中捏着的第二封信还没有拆,他自在书房之中偷出信后,形势一直混乱,陈庆之攻入荥阳城内,他和尔朱兆都没有看信的时间。
然后是溃逃至尔朱世隆军营,紧接着又是一路奔回尔朱兆军营。
尔朱世隆那时对元天穆涉及此事些微有些狐疑,便劝说这封信暂时别拆,否则到时候元天穆说这封信乃是他们拆开重新装了信进去陷害他也未可知。
尔朱兆也觉极有道理,因此这封信一直没拆。
然后是尔朱兆勒兵鸣鼓,准备与元天穆放对,一系列部署,彭乐也在动员麾下,原本彭乐忙完了,准备就来尔朱兆这里,和尔朱世隆尔朱兆分析这封信。
这时见元天穆分析这封信有可能是一张白纸或者是嘲笑之语,彭乐心下依旧不信。
尔朱兆已经怒喝:“拆信。”
尔朱世隆:“拆吧。”
元天穆:“且拆开看来。”
彭乐当下便将手中握着紧紧的信件撕开火漆封口,从里面取出信笺,用力抖开了,
果然是一张白纸,空无一字。
尔朱兆和尔朱世隆都惊呆了,两人同时向元天穆拱手,道:“王爷英明,王爷是如何确定这里面一定是一张白纸的,我等都想知道,不明所以,还请王爷指教。”
元天穆恨恨的拍了一下扶手,道:“陈庆之的手法你们还不知道么,先前的第一封信已经让你们怀疑老夫了,你们拿到这第二封信,必然是已经跟杨昱火并,他已经达到目的,这是离间之计。”
“达到目的了,不留张白纸还留什么?我本来以为还会留下嘲笑之语。”
他话音未落,彭乐忽然喃喃道:“这背面还有字。”
他展开背面,只见纸背上写了六个字:“彭乐蠢如猪豕。”
尔朱世隆几乎笑哭。
尔朱兆哭笑不得。
元天穆长叹一声。
尔朱世隆道:“陈庆之这人好生狡猾。”
元天穆道:“彭乐认识的那个胡兄弟,只怕也好生狡猾。这计谋即便是陈庆之所施展,但这个姓胡的选中彭乐来欺诈,步步为营,也端的厉害。”
尔朱兆也拍了拍脑门:“这姓胡的还不是出自陈庆之授意,陈庆之确实好生厉害。”
他这时败于陈庆之之手,不由得故意渲染陈庆之的狡诈诡谲,掩盖自己智商。
元天穆道:“这是自然,如果不厉害,大梁会推他出来主持北伐?虽然说这是兵书上的计谋,两位尔朱大人读《三国志》否?曹操最善用此计。”
尔朱世隆偶尔还是读两本书的,忽然想到曹操抹书间韩遂一节,不由道:“对,对,对。”
尔朱兆与彭乐两个人,识得几个字已经是很不错了,读书却从来不读,这时都不由得赧然。
元天穆道:“一切都是天意,陈庆之打到荥阳,距离洛阳咫尺之遥,自然绝不肯退,奸谋百出。”
尔朱世隆道:“那是。”
元天穆道:“如果你们得第一封信时便来质问老夫,事情说不定未必这般糟糕,荥阳说不定也不至于丢了。”
尔朱世隆道:“是。”
元天穆叹息不止,道:“那日,我去瞧杨昱与陈庆之交换战俘,这人是个忠臣,我觉得他虽说未必忠于太原王,但绝对忠于陛下。”
尔朱兆站起来,道:“相爷,对不住,当时还不算完全怀疑你,又没切实证据,哪敢来打扰您,直到后来从杨昱这小子官邸中拿到这第二封信,杨昱亲口说是您写给他的,小侄这才”
元天穆摇了摇手,制止尔朱兆表演他那极其拙劣的痛心疾首。
“这已经是陈庆之跟那个姓胡的家伙早已经算计好了的,不知者无罪,人生总要吃一堑长一智嘛?”
众人言谈之中,先前尔朱兆派出去替彭乐接洽所谓胡兄弟的那汉子回来了。
彭乐这时心中犹自存了最后一丝希望,道:“你回来可就太好了,见到了胡兄弟——”
说到胡兄弟三字时,他陡然想到元天穆、尔朱兆等人这时都不信任他的胡兄弟了,急忙改口:“见到了那个姓胡的没有?”
那汉子摇了摇头,道:“没见着,人家避而不见。”
他的手里捧着又一封信。
彭乐道:“没见着,这封信是怎么回事?”
那汉子道:“这封信是一个小孩子扯我的衣角递给我的,估计是那姓胡的递来的。”
尔朱兆怒容满面,道:“念。”
那汉子打开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尔朱兆愕然,大怒,道:“叫你念信,你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