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三人都已经离开建康,回洛阳去了;
李泉本来还想着带长孙无尘去城墙上看落日;
借着长孙三姐妹对宇文泰的好奇,多跟这个小姑娘尽情盘桓数日,增进感情;没想到却已经佳人渺渺,鸿飞冥冥;
全旭倒是无所谓,他看长孙落霞那小姑娘很好,只是想着贺兰祥,他的便宜儿子,宇文泰的外甥,如今也已十余岁,他觉得长孙落霞很合适;
宇文泰看这两人接下来无所事事,心想倒不如让他们跟随姚僧垣去陈庆之军营。
自己如今虽说只是贺拔岳手下一个别将,几乎是光杆司令,但是日后总要做成大事,手下没有军官、人才可不成;
以全旭、李泉的武勇,两个人哪怕跟随陈庆之从队主做起,统领百人,那也是军事经验;然后队主升幢主,幢主升军主;
岂不是挺好?
总胜过这俩家伙跟着自己倒是挺尴尬;跟近了,不免打扰他跟小东西卿卿我我。
他当下将用意与姚僧垣说了说,姚僧垣也表赞同;
回到住处,宇文泰将全旭和李泉召来,将他的决定告知俩人,通知他们扮做姚僧垣的家人仆从,随同姚僧垣一起赴陈庆之军中;
两人都无异议;全旭这次出来找宇文泰,本来就是精力过剩,想打打仗,李泉也不反对。
两人都是汉人,若在北方,从军都不容易,按照大魏制度,普通汉民不得入军籍;
全旭还可以凭借父荫在军中混混,李泉这个汉人连从军资格都没有;陈庆之的汉军他们倒是随时能入,又有姚僧垣从中说项,全无问题,
当下交代完毕,四人便两两分开,全旭、李泉随同姚僧垣往陈庆之军中;宇文泰携小东西前往钱塘湖散心。
建康距离钱塘数百里,就算驱策骏马也要三四天才能到;
萧东奇这几日心情不佳,身体脆弱,宇文泰担心她不堪驱策,当下买了两条毛驴,骑着缓缓而行;
江南与江北风物大有不同,时值二十余年承平,国富民丰。两人一路之上,眼见百姓当街道路上来来去去,引车卖浆;
虽是卑微的幸福,但没有战争情况下的太平,便是百姓的乐境;
两人联想到近日洛阳残破,血流成河,大江南北,仿佛两个世界,不由俱各感慨良多;
江南风景绝好,两人由健康出发,一日行三四十里;这日,两人经历了半月有余,终于到得钱塘湖,但见烟波浩渺,景致绝好;
两人在湖畔找了一处民居住下,次日,便环湖开始游览;
由于这时已经是六月多,湖上小舟甚众;也颇有几艘大船,湖中也有不少游人,赤了膀子在游泳,贪那湖水的凉爽;
宇文泰见萧东奇有意,便也雇了一艘小船,两人买了些食物果蔬,带到船上,萧东奇遥见湖心有一座亭子,道:“咱们划去那儿好不好?”
宇文泰笑道:“好。”当下便指挥船夫向湖心划去;此时正是钱塘湖六月中,湖中满植莲花,宇文泰忽然想到毕竟西湖六月中
前面是一排荷叶,弥漫湖中,小船欸乃入了荷叶丛中,这些荷叶都有两三尺高;
小舟驶入荷叶之中,登时没了踪影,抬头四望,已不见钱塘湖,但触目所见,都是接天莲叶,无穷碧色。
这日小东西萧东奇穿的恰恰是一身绿萝裙,与周围荷叶同款;
宇文泰立即想起学过的一首诗,这诗之前他从未明白什么意思,这时触景生情,忽然明白过来,他呆呆的望着小东西;
小东西的两边脸蛋这时姹紫嫣红,宛如芙蓉花开,他一时不由得随口吟哦起来: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乱入池中看不见,闻声始觉有人来。”
萧东奇听了,不由得脸色妩媚,诗词歌赋她平日里虽关注不多,但这首诗她觉得很美,平日里也不见宇文泰作诗填词,这时郎朗上口;
便问道:“这几句是什么意思?”
宇文泰瞧了瞧那船夫,心中忽然懊恼起来,这般景致何处可寻,好好的二人世界,多了个船夫,方才真是失策;
想起古人有所谓花枝上晒内裤、背山起楼,松涛下争道、把琴劈了当柴烧煮仙鹤的肉等十二大煞风景之事;
心想完全可以加上一条,好好的二人世界自己主动请了一个电灯泡,再没有比这更煞风景的了,当下瞧了瞧那船夫,取了一百文钱;
指了指莲叶间,道:“跳下去,湖畔候着,到时候我自己摇橹把船与你。”
那船夫眼见宇文泰一脸坏笑,又瞧着萧东奇妩媚标致,情知这相公要做坏事,他是个懂科的,立即二话不说,纵身落水;
宇文泰哈哈一笑,道:“我今日才算领略了大诗人王昌龄为什么被称为七绝圣手。”
方才他所吟咏的这首诗正是大唐诗人王昌龄的一首七绝,萧东奇自然是闻所未闻,道:“这王昌龄是谁?我怎么没有听过?”
宇文泰心下一怔,便道:“你自然没有听过,这是一位不知名的诗人;”
萧东奇这时手抚弄着身旁的荷叶,拽了一束过来,将脸与荷叶齐,道:“可是我却觉得他写的极好;”
她这时随身摸了一枚小铜镜出来,左右映照,道:“我觉得这诗人完美的写出了此时此刻。”
她捏着绿萝裙,道:“这可不是荷叶罗裙一色裁么?”然后做娇羞状,酡红上脸,拽了一朵荷花过来,道:“这便是芙蓉向脸两边开!”
此时四下无人,宇文泰见萧东奇与荷花争奇斗艳,一时美艳绝伦,不由心中起意,忽然一个猛虎扑食,扑了过来
萧东奇登时脸色潮红,她见宇文泰赶船夫下船,已知不妙,轻斥道:“你这个大坏蛋,大白天的,便想调戏良人”
宇文泰哈哈一笑,抱起她,静静的坐着;享受这美好的独处时光;
过了片刻,远处忽然有一首悲壮的曲调远远传了过来,有人在扣舷长啸,其声苍凉悲壮!
一百六十八、碰见一个索虏
宇文泰坐起来,侧耳倾听;只听得这声音似乎不远,似是来自湖心亭那边;他从船头站起来,透过重重莲叶看去;
只见湖心亭边,泊有一船;
远远望去,方才扣舷长啸的必是那人,但觉那人虎背熊腰,气势甚是雄伟;
萧东奇慵慵的躺在船上,四野无声,她觉得很幸福,这一刻似乎什么也不用想,不用问,郎君在侧,失忆的事情,萧赞的事情仿佛九霄云外;
她眯着眼,脸色酡红,向宇文泰勾了勾手指头,轻佻勾引,道:“你这个没羞没臊的裙下之臣,过来,给本小姐捏背;”
宇文泰遥见那汉子带了酒肉,想来一时不至离开湖心亭,当下懒得再看。并着萧东奇悄悄躺了下来,揽住她的香肩,轻轻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