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山。”
陶弘景几乎是做拈花状微笑,道:“姑娘,你还年少,以后你会明白,男女之间只要互不讨厌便已有婚姻的基础。”
萧东奇愕然;
宇文泰欢喜;
萧赞微微一笑。
陶弘景道:“这位黑獭少兄,还有萧姑娘,你们将来都是有造化之人,至于合婚之事,老道素来不喜此道,不做定论。”
萧东奇心想一定是这老道见自己蓬头垢面,不甚高兴,他又未必能算准。
想及此处,便觉得这有可能是个假冒伪劣大师,于是微微欠身福了一福,转身便去梳妆台梳洗去了。
宇文泰见萧东奇走开,他手中拿着那个瓷瓶,心想大师丹药定然无比珍贵,便打开来看,才一打开,已经是芳香扑鼻。
他凑眼一看,里面是一些小指盖儿大小的红色药丸。
于是问道:“大师,这药怎么服用?”
陶弘景道:“少兄弟可以放在身边,紧急时可以救命。若能保足下度过大厄,足下将来方寿命绵长,子孙当享无穷福禄。”
宇文泰闻言不由得大喜。
陶弘景这般说时,便是并未将自己四十九岁完全说死,那么说历史的发展,便有未定之天。
他心情一时激动,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九十度的鞠了一个大躬,道:“不才谢过大师吉言。”
陶弘景但微微而笑,并不言语。
萧赞淡淡一笑,也想问一下自己的将来,陶弘景笑了笑,但言:“积福自然有福,惹祸必然有祸。”
此外再不肯言。
宇文泰又问及尔朱荣休咎祸福,陶弘景遥指萧赞壁上长刀
一百三十六、当你恐惧意外意外便会真来
宇文泰淡淡一笑,大师的这种遥指壁上长刀也许有很多种解释。
他也懒得猜度,眼下硫磺、硝石已经拿到,大师还提供了一些水银,水银也能起消解金银的作用。
这些东西,足够他用来破坏尔朱荣的帝王梦了。
他们讨论的这些事情,似乎有一种神奇的作用,似乎已经惊动洛阳城内、王宅之中的尔朱荣。
就在宇文泰与陶弘景相谈甚欢的时候,尔朱荣显得有些烦躁,走来走去。贺拔岳铸造失败之后,他准备将铸造任务交给尔朱世隆,尔朱世隆不敢接此大事。
心腹诸将之中,谁也未敢主动请缨此事。
贺拔岳现在还没有放出来,市面上舆论如潮,根本压制不住。
尔朱荣自己也有些心虚,毕竟他还是比较信奉神明的,他这一生,几乎所有大事都靠神明决断、指引才走到今天。
他本想亲自督造,但心神又有些恍惚。
他已经被这事搞到有些心力交瘁了,但他还懂得事不关心关心则乱这个道理。
他怕他自己上的话,那些大工、那些将领,一个个胆战心惊,更加容易出错,结果更加不好。
想来想去,他还是把高欢召了过来。
高欢站在那里,面上也有婉拒之色。
尔朱荣叹道:“高欢,你再最后试一次,要是这次铸造金人再失败,本王从此也就死心了,再不提称帝之事。”
尔朱兆一旁听得,宛如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大声叫道:“叔父——”
尔朱荣打断:“怎么?要么你去替我铸金人?”
尔朱兆登时语塞,这个烫手的山芋,就算他再无脑,他也是知道这事儿自己接不得,也完成不了。
以他的智商,别人搞破坏,他自觉真的搞不定,当下头摇得拨浪鼓一般:“叔父,我不成,我不成,真的,我不成。”
他想了半晌,又尴尬的媚笑,指了指高欢,道:“还是高都督合适。”
尔朱荣于是又对着尔朱兆指了指脑子,尔朱兆大窘。
高欢思忖了半晌,道:“臣督促监造没有问题,万一……”
尔朱荣道:“凡事都有天意,有人信有人不信,我信,要是这次再铸不出金人,本王便认了,高欢,本王绝不怪你。”
高欢道:“王爷有人定胜天的志愿很好,末将只怕只怕上天震怒,或有谴责。”
尔朱荣显得特别郁闷,心想贺拔岳若不释放,高欢终究恐惧,不肯担责。
当下挥了挥手,对尔朱兆道:“去去去,把贺拔岳兄弟都给我放了。”
“失败不用你担责任,高欢,你不就是怕我会像对待贺拔那样对你吗?监铸不成,不担责,只要你尽力办事,你放心便是。”
高欢单膝跪下:“王爷厚爱,末将领命,末将万死不辞。”
贺拔岳府中,诸将虽然没有几个敢明显来贺的,但私下来贺贺拔逃出生天的已经为数不少。
贺拔岳这几日在牢中,倒也没有受多少楚毒;
牢子们都知道贺拔蒙冤进来,一个个见尔朱荣并未下杀手,市面上又喊冤声重,因此牢子们也甚客气。
宇文泰进来的时候,贺拔岳笑了一笑,挥手摈退了众人,独留下宇文泰。
宇文泰自然知道他要问什么,当下将当日策略一一告知,包括每一个细节。
贺拔岳听得不胜感慨。
宇文泰跪下,匍匐,以头触地。
贺拔岳将他扶起,宇文泰做的事情,虽然给他造成了牢狱之灾,但这点牢狱之灾,对他而言,也不算什么。
最重要的是,他摆脱了这桩烦心的差事,现在这摊子破事轮到高欢了。
高欢定然也是极不赞成尔朱荣称帝的。
高欢现在正在将硝石、硫磺等等铺在桌面上,这些事物自然是萧东奇托人秘密送进来的,萧东奇则自然是从宇文泰处得来。
萧东奇并且附言说这些东西夯实密封在密闭空间,可能引爆。
高欢立刻秒懂。
萧东奇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的。
桌上摆着几根金块,他正在将一些金块镂空,把硝石、硫磺都装填进去,然后重新将金块填充。
娄昭君在一旁有些担心,道:“这物万一被发现,那可是……”
她有些担心,担心的方向有二:第一自然是夫君此行的凶险,这种事情万一败露,那是死罪;
贺拔岳担任督造任务的时候,阻止造金人成功,而人身无恙,是因为尔朱荣事后无论如何巡查,没有一个环节查出问题。
因为绝不会有人查到“尔朱英娥”的头上,也根本没有人想到现场出现过两个尔朱英娥。
甚至是近距离接触“尔朱英娥”,并陪同“尔朱英娥”第二次巡查的尔朱兆都完全毫无觉察。
甚至在后来事故责任倒追中,尔朱兆力证尔朱英娥。
娄昭君的第二个担心是萧东奇这个姑娘,这姑娘竭尽心力与高欢套近乎,她不能不防,因为她的爱情宝典里面有一条:
高欢玩玩可以,但绝不能动真感情。
因为男人一动真感情,就很容易把自己最好的东西拿给别人分享,很多时候就会把大老婆的位置给让出来。
这方面历史经验太多,刘彻之于卫子夫,刘秀之与阴丽华,前者牺牲了金屋藏娇的陈皇后,后者牺牲了郭圣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