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脑子;”
“不要只靠拳头和钢刀大槊解决问题,懂么?”
尔朱兆:“侄儿一定会向贺拔时常学习。”
尔朱荣道:“贺拔不但忠诚,有时候做事还是很冷静、肯思考的,不像高欢奸诈难测,贺拔为我称帝之事,想的便比你全面。
“你看看这封陛下写给我的劝进文,要不是贺拔,哪里得来?”
“你就会跟我捣乱,把皇帝两个兄弟杀了。”
贺拔岳道:“太原王过奖了,末将只是花了一点点心思。”
尔朱兆心想叔父看来倒是真的在意这禅让文书,心想那时如果不是贺拔岳制止,说不定真杀了皇帝,闯下大祸。
当下由衷说道:“贺拔都督这事儿处理得我服。”
贺拔岳趁热打铁,满脸真挚。
“既然陛下已经有禅位的念头,臣觉得太原王登基称帝之事宜早不宜迟。”
尔朱荣点了点头。
贺拔岳又道:“咱们大军马上挥师入京,入京之后,便可铸造金人,待太原王手铸金人成功,便可以登上大位了。”
这手铸金人继位,是大魏皇帝皇后继承人的一道必备工序,深入人心,必须遵守,史册昭昭,明文记载。
尔朱荣不由点了点头;
他本来就迷信,这道程序对于他来说必不可少,收服愚民更是要靠这种天意。
尔朱兆:“建熔炉,浇铸金水这事儿,我来干,叔父到时候只要去手铸合成便罢。”
尔朱荣背着手走来去去,对尔朱兆摇了摇头。
道:“这铸造金人,乃是登基即位的极重要一关,这可是个精细活儿,工序很多。你行吗?”
尔朱兆本就随口一说,见尔朱荣认真,不由的大窘:“我……”
这种精细活儿,认真活儿,远不如战场搏杀来的痛快,确实并非他所长。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尴尬的嘿嘿一笑。
尔朱荣:“这事还是交给贺拔来具体负责,贺拔忠诚。”
贺拔岳心中大喜,面上却不露声色,道:“末将领命。”
他走出太原王行营,不由得感喟:“黑獭实乃大才。”
这一步步计算下来,一切都如宇文泰所料。
宇文泰早已料定,他拿到禅让文书,尔朱荣必定会把铸造金人的这个重任交给他。
但是,这个工作对他绝对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宇文泰的神色、举动,甚至包括宇文泰为他争取到这个任务,他就知道宇文泰一定会做手脚,会让这个金人铸不成。
他该怎么办?
他相信以宇文泰的才智到时候绝对不会连累他。
但尔朱荣这些年对他也不错,他也不能辜负背叛;否则当初宇文洛生招他前去共襄大业,那时他便已背叛。
他该坐视宇文泰到时候动手脚么?
宇文泰此举显然是维护大魏江山社稷,他又怎么能去阻止?
一百二十三、尔朱荣的帝王梦
贺拔岳虽然忠于尔朱荣,但他也忠于大魏,诚如宇文泰所言,尔俸尔禄,大魏与之,官职俸禄、都是国家的东西,不是尔朱荣的。
他矛盾不已。
一时无所适从。
与此同时,天下形势亦有大变;
河阴大屠杀之后数日,消息传到地方。
大魏之前的一些在江淮前线对抗大梁的宗室,郢州刺史元显、汝南王元悦、临淮王元彧、北青州刺史举州投降大梁。
大魏对大梁的防卫近乎完全崩溃。
同时,在大魏的另一个防区,对付葛荣叛军的北海王元颢从前线奔回,转而投奔了大梁。
这些宗室之前因为不在洛阳,侥幸逃过太后的佛塔之困。
此时,尔朱荣又大肆屠杀,宗室人人自危。
天子的亲兄弟都被屠了,谁敢自保?
人人皆知魏室将乱。
尔朱荣便于此时挥师入洛,并且开始秘密铸造金人。
铸金人坊,贺拔岳于忐忑不安中,开始着手工作;
此刻,他正在陪侍尔朱荣检查浇铸金人的一些材料;
一队皮排风箱的工人正在检查皮排。
另外一边大屋之中,正在监造烧金水的熔炉。
士兵们,以及工匠们正在忙忙碌碌,走来走去;
不远处,有士兵把守着整个铸造金人的现场。现场一派如临大敌的模样,。
整个现场都被呈“x”状的木栅封死,士兵们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站立着。
只有一个进人的入口。
在贺拔岳、贺拔胜的的陪同下,尔朱荣带着尔朱兆、高欢以及女儿尔朱英娥正在看着现场的一切。工人们正在忙忙碌碌,搬着铸造器材。
尔朱英娥对此尤为好奇,她居于深宫之中,很多东西都没见过,她嫁给孝明帝的时候,曾经也有过皇后梦。
大魏做皇后也要手铸金人,但太后直接给孝明帝指定了皇后,并且铸金人成功,太后忌惮她父亲,甚至连铸金人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她一直还没有机会接触这一切;
这是她第一次接触手铸金人,一切都觉得新奇;
士兵们正在把皮排的拉杆风箱与烧金水的熔炉灶堂子对接。
灶堂子之上架着一个巨大的的熔炉,熔炉之中,如今还没有煅烧金块。
尔朱英娥指着皮排:“这是什么呀?”
贺拔岳解释:“大小姐,这个东西叫皮排。”
他指着拉杆演示操作:“到时候匠人们拉着这个拉杆推送,就能把风给推进灶膛,然后会增加火力,助金块融化成金水。”
尔朱英娥若有所悟。
在灶堂子之下是一条倾斜的金水传送带。
传送带的尽头处下方是一尊尔朱荣的空心陶土像模型,这是尔朱荣亲手捏制;。
她又指着传送带:“那这是什么?”
贺拔岳:“这个啊,到时候金水烧化了,开炉之后,便顺着这个传送带进入下方的人像。”
“到时候太原王亲临现场,亲自指挥金水灌入,然后到时候等待成型,金人便铸成了。”
有士兵正在用框子挑着金块过来。
金块堆放在距离熔炉不远的一个小帐篷中,帐篷外有军士持刀看守。
尔朱荣现场巡视了一番,赞扬贺拔岳:“干的不错,贺拔。”
尔朱兆:“这事儿环节还真多,出一点点纰漏还都不行。”
尔朱荣伸出一根手指向天:“历来帝王有哪个称帝是容易的,这手铸金人乃是我朝传统,天道幽远,茫茫预示啊。”
待众人走后,贺拔岳方始面露忧色。
宇文泰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边,见他神色,不由道:“都督犹豫,不想太原王手铸金人成功?”
贺拔岳压低声音道:“这是任务,岂能容我想不想?我知道你不想。”
贺拔岳喟然长叹,满面愁容。
宇文泰为他弄了这么个棘手的难题,令他大为头疼,尔朱荣不但令他督办,而且又下了一道命令,让高欢和尔朱兆监工。
这令他觉得,不但他自己有危险,即便是宇文泰自己,如果强行破坏铸造金人,可能也有一定危险性。
但宇文泰却还是笑吟吟的。
贺拔岳不由得佩服宇文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