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
张之洞威望再高也只是个书生。
他袁慰亭却是带兵的人。
何为领军大将?对下当恩威并行,令行禁止。
袁慰亭从朝鲜时崛起至今,手下官兵早对他唯命是从,所以清廷对他的忌惮要比张之洞要深!
他让袁克跑去韩怀义那边是借张之洞的东风,表示我也不好欺负,我外边也有人的!
但这话绝对不能说透,说透就是挑衅朝廷,其次袁慰亭很清楚自己在韩怀义心中远不如张之洞。
要是他把话说透了,韩怀义一发作,他反而尴尬。
结果这活宝儿子居然还和自己要个什么意图!这简直比要钱还可恶!
所以袁慰亭才气的不行。
并且当日下午就大张旗鼓的将袁克打发去了上海,还是走的天津码头的新罗马的船。
他自己对外则说,小儿跳脱无度,他已经无力管束,索性把儿子交给韩怀义管教去。
这个理由传到载泽耳朵里后,载泽哑然失笑。
但和他不同的是,醇亲王的第五子载沣听闻此事后却勃然大怒。
这个载沣比起载泽才是真正的实权派。
他之前干的最出彩的一件事就是被清廷安排,代表朝廷前往德国,为德国公使柯林德被杀一事向德皇道歉。
但在赔罪过程里他断然拒绝向异族皇帝下跪。
随便德国人怎么哔哔他也不干。
这件事确实干的硬朗,加上他本身还是光绪帝的弟弟,所以从此相当被重用。
如今他已经是正红旗都统,超品亲王,令为负责京师防务的健锐营事务。
另外他还是军机大臣上学习行走。
回头就将是军机大臣!
他一向对汉官警惕。
尤其好大名声的诸位。
比如张之洞和袁世凯此次回京就是他的手笔。
但是他对张之洞又相当的尊重,有种我是满人,我为清廷江山,对事不对人的态度。
所以载泽拿着韩怀义的信来请他帮忙时,载沣没有半点的为难。
但他对袁世凯则又是另外一个态度。
27给月生加担子
也不知他和袁世凯到底上辈子有过啥冲突。
从袁世凯做山东巡抚时载沣就认为这货该杀,不杀他就会是另外个吴三桂。
他本来想说袁慰亭是大清的安禄山来着,因为安禄山的危害更大,但他想想宫里是西边在当家,也只能改口。
就这一改口他都觉得憋屈,可想而知他对袁世凯是个什么心态。
结果今日,袁世凯也大张旗鼓的将儿子送去旧金山。
他得到这个消息后不由发怒,这就请来载泽问他:“那位韩先生莫非对清廷不满?本王都已经给了他面子。。。。”
载泽忙道:“五哥,您可别误会,我敢打赌这事绝对和人家没关系。”
“你意思这就是袁慰亭自己整的鬼?”
“他家二公子克早年确实和韩老板处的不错。这个是事实,但要说韩老板会特地邀请袁克去参加军事博览会,这绝无可能。”
“那就是袁慰亭在扯虎皮。”
载泽叹了口气:“五哥,他或者是想留个根在外边吧。”
其实载泽比载沣要大15岁,可这地位在这,他难道叫他五弟?
而他话里的意思半含半露。
载沣冷笑道:“他要是老实本分,谁会整他!”
载泽就不说话了,载沣顺便问他:“依你看香帅还会回来吗?”
“估计韩老板不舍得放。”
“是啊,香帅年岁已大,不过也正因为此,我才觉得韩老板不会扯袁慰亭的事的。”
“是这个理,他请香帅那是孝敬长辈去养老。这明显是不会参合大清内务嘛。听闻前些日他还在旧金山收拾了些逆贼。”
载沣听到这个事很高兴:“对,何领事报的。那些逆贼竟要鼓动他的工人在洋人的地盘上闹腾,借机渲染自己的名望,说来这个韩怀义果真是个汉子,眼里不揉沙子。这也是我给他个面子的原因。”
载泽也笑了起来,但载沣随即道:“只可惜啊,他不能为大清所用!”
载泽听出他话里真正的遗憾之意,沉默了下终还是道:“五哥,我在旧金山遇到他时也有过拉拢他的意思,但人家一句话就让我无话可说,他当时问我,他如果在大清,能起得来吗?”
接着他就将韩家当年的遭遇一顿说。
载沣听完骂道:“这些狗官!多少的好事都毁在他们手里!”
“如今石家已经在他的主持下,将女儿嫁给了通海镇守使张仁奎,也算恩怨两清。当年针对过他家的漕运提督衙门的人也都给收拾过了,漕运衙门都没了,我们就算要为人家平怒,都没法去平。”
载泽提及韩怀义的本事和现在远在海外的格局是真的心中遗憾。
国内的洋务种种和人家的事业比起来算个什么呢?
兄弟两人对坐半响后就此各散。
袁克屁颠颠赶到上海时正逮到张之洞的船要开拔,只把他乐的立马窜过去给老大人请安,接着就赖着不走了。
前来送行的梅洛见到他也很欢喜。
这时,袁克发现边上还有两艘海轮整装待发。
而船上尽是精壮白俄,或者白俄家眷。
袁克就问:“梅洛先生,怎么这么多人去啊?”
“那是谢苗他们那班人的家眷,还有一千个白俄是要往旧金山为你怀义兄长办事去的。”梅洛言简意赅的说。
袁克却从他的只言片语里听出个味道。
韩怀义全家都已经赴美,现在谢苗他们的人也都过去了,他这是真不准备回来了吗?
已经成为中央巡捕房探目领班的杜月笙也在送行的人群中。
这个时候的他还不起眼。
因为站在他身前的是青帮的老资格,如今大清的通海镇守使张仁奎。
等三艘海轮开拔远去。
本肃穆的码头上一下就轰然起来。
韩老板就是韩老板,把香帅都卷走了!
旁人议论纷纷,唯有张仁奎杜月笙这些后来能出人头地的人物没乱做评价。
张仁奎和杜月笙说:“随我去坐坐。”
他很喜欢这个小子,更重要的是,韩先生有过吩咐。
半个小时后他们就来到了沪西豪庭。
张仁奎如今将上海的落脚处安置在这里,因为这里上海的新贵之地,在他所在区的隔壁就是久无人住,不过日日有人打扫的韩公馆那个顶级圈子所在地。
杜月笙腼腆的坐下后,张仁奎和杜月笙开门见山:“场面上的事还是韩老板的洋人朋友们做主,但是下面的事已经轮到我和你了。”
“我听仁奎叔您的。”
张仁奎一笑摆摆手:“我还有个半官身份,你却还年轻,所以我才为你撑着些的,其实这上海啊,迟早是让你来弄的。”
杜月笙赶紧惶恐,他是真惶恐。
这些年,随着韩老板那次关照,多少目光都笼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