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过,我不听了,还让他别说的?”
王树森顿时知道了韩怀义的手段,他直接笑出声来连连点头。
韩怀义就冲张叔明将手一摊:“你看,我都没让你说,你自己说的,关我什么事?合同照旧!”
张叔明被这货玩的立马捂着心口气的直不起腰来。
韩怀义对他毫无同情可言。
他只当没看到一样请王树森先走,出门后和王树森道:“王先生,之前我拜托你将刘德成的两处房子卖掉的事,还请抓紧,总之佣金上是不会亏待你的。”
“你们家这是要干什么?”王树森虽然好奇但赶紧住口。
韩怀义笑道:“和你说是不打紧的。我家准备回笼资金再买些船,和石家好好打一打擂台。”
“哎呀,这个手段可以啊。”王树森连连点头,韩怀义暗笑着和他继续道:“王先生,我在这里还请你帮个忙,麻烦你把这消息散播出去,帮我家给石金涛点压力可好?”
“成,你不介意我说,那我就说,要不然我是不会多嘴的。”王树森道。
“王先生,以后麻烦你的地方还多呢,我们家啊,现在得好好和石家斗一斗,你就看着吧。”韩怀义哈哈着这就告辞。
今天见识过他手段的王树森看着他的背影心想,韩二这厮说自己浪子回头了,莫非还是真的不成。
这个家伙真的用心帮衬他大哥的话,加上石金涛遭遇了场倒霉事,现在韩家和石家之间的胜负还真的难说呢。
告辞王树森后韩怀义去了如今韩家的重中之重,城北码头。
周阿达做事确实踏实到位。
短短两天功夫他就带着祥生和阿宝将整个码头规划的整整齐齐,并制定了巡查制度,防范火灾。
鱼儿正带着两个大妈在货栈门口剥黄豆,见到他来,丫头忙站起来笑吟吟的喊道:“少爷。”
“一起忙一起忙。”韩怀义一屁股坐下后捡起鱼儿手边的篮子,帮忙剥起黄豆来。
鱼儿就自己去拖个小板凳蹲在他边上,然后叽叽喳喳着:“少爷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的呀。”
“主人来看看宠物有没有偷嘴啊。”韩怀义说,这厮从来想一出是一出,接着居然拿颗黄豆塞人家嘴里,道:“乖,给爷叼着!”
豆子生涩中还带着点腥,鱼儿急忙呸掉,然后和他吵:“你才是宠物呢。”
“哟,还会炸毛了。”韩怀义流里流气的吹了个口哨,又去问两老妈子:“你们天天在这里烧菜做饭,看上哪个后生没有,要不要少爷给你们做个媒啊。”
两老妈子顿时无语,这次轮到鱼儿咯咯咯的了起来,说:“少爷你真坏,逮谁欺负谁。”
败家子在码头上闲的连老妈子都调戏时,韩怀忠和高玉明还在前往上海的船上。
春日水路一帆风顺,船走的甚平稳。
从天黑再到天明再到黑,两个昼夜后这艘客船终于过了嘉定开始绕着租界拐往十六铺码头。
此日阳光明媚,照耀着这座远东最大的城市。
多少年没来上海的怀忠和高玉明两个人,看着十六铺码头上熙熙攘攘的人流都惊呆了。
和正在水运淡季的扬州相比,十六铺码头的卸货区货物堆积如山,苦力们汗流浃背。
他们眼前则是无尽的喧哗。
“瓜子花生,洋火洋画和洋烟哟。”
“去法租界的往这边,去公共租界的往北边。”
“看报看报,本月二十七号张园要开拒俄大会,欢迎爱国人士踊跃参加。。。”
韩怀忠和高玉明挤了半天才坐上两辆黄包车一前一后的老城隍庙方向去。
进租界后沿途的洋行林立,车马如梭不提。
等他们到了韩成德前年买的房子前,两人却愣住了。
因为房子里居然住上了人!
韩家的这栋房子是个两层的洋楼,小铁门内还有片小花园,这种房子迥异于韩家老宅的四平八稳,看上去很是雅致新潮。
但本该无人的房子里,二楼阳台的栏杆上竟狗皮膏药似的搭了块床单。
韩怀忠一头火的推开门时,屋内走出个人来。
看到此人韩怀忠和高玉明都炸毛了,因为他们认得,此人是刘德成的堂弟刘德志。
早年刘德志也在扬州吃过韩家的饭,但是因为手脚不干净被开了。
之后好些年都没他的消息,大家也没留意。
韩怀忠前年曾安排王树森找上海这边的人,定期来打扫房子。
为这事,韩家每年还给该人五两银子的开销。
怎么现在却是刘德志住在这里了呢?
刘德志见到韩怀忠本能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厮脸上微微一红,道:“哎呀,是东家来了啊?”
韩怀忠冷着脸看了看他,埋头先进屋。
一进室内韩怀忠都气炸了,只见家里的墙壁地上尽脏兮兮的,一个矮小干瘦的女人惊骇的看着他。
韩怀忠再噔噔蹬蹬上楼,发现刘德志这厮竟还住在主卧!
9大少爷被抓
他立刻下楼质问刘德志:“谁让你住在这里的?”
刘德志低头不答,高玉明则道:“你好大的胆子,东家,我们报官吧。”
刘德志立马叫唤起来:“是我堂哥聘我在这里为东家看房子的。”
“你还有脸说这叫看房子?再说聘书上的人明明叫王才明,如何会是你?”韩怀忠指着家里乱糟糟的样子都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刘德志哭丧着脸:“东家,确实是我堂哥要我来的。”
“先别说韩家没请你,就算请你,有你这样住上东家的主卧的吗?”高玉明也火了,刘家这些人是个什么东西!来沪上后所有的好心情都没了。
刘德志知道理亏,但他辩解:“东家,这件事真的是我堂哥叫我来的,但每年只贴我三两银子,您说这三两银子我能干甚。。。”
“我韩家给看护人是五两整。现在我不和你废话,立刻出去不然我就报官。”韩怀忠摆摆手,心中琢磨王树森做事一向规矩,他如何会蒙骗自己呢。
此事应该有蹊跷。
但现在不是纠缠这些的时候。
让他想不到的是,刘德志居然跪下了,和他哭道:“东家,我们从老家过来给你看了几年房子,什么积蓄都没有,你让我们现在就走,我们能去哪里啊,你不能逼死我们吧。”
那个女人见状也哭嚎起来。
门口转眼围上了好些人,这特么。。。
韩怀忠咬着牙道:“刘德志,你和我耍无赖是吧。”
他女人更狠,竟忽然爆起揪住高玉明厉声对外尖叫:“有人打人啦,有人打人啦。”
只有天晓得这个干瘦的女人哪里来这么高亢的声音的。
几日后,当连续和沈宝山饮酒作乐的韩怀义刚起来,就见高玉明神色仓皇的跑进了家。
他没看到大哥,又见高玉明那脸色心中顿时咯噔了下。
“二少爷,二少爷,我和你说个事你千万不要急啊。”
“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