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里十一点。
关絅之气势汹汹赶来时,埃斯都大吃一惊,他没想到中国人会在这个时候赶来。
关絅之的手续合法合理且态度强硬。
埃斯带领的安南巡捕等人一开始也不是没想阻拦,但关絅之一句话就将埃斯堵死,他严厉的警告他:“埃斯先生,你如果阻拦公审会堂提审人犯,那么你就是在破坏中外既有的协定!请你考虑清楚,你上次的事情还没有过去!”
上次审判埃斯的就是关絅之本尊。
埃斯火大的很,但他确实不敢在程序上乱来了,他只好嚷嚷:“我会盯着这件事的!”
你算个屁呢,关絅之言简意赅一句:“立刻交人。”
做法官的人都是能很好控制自己情绪,理智分析问题的人。
然而等关絅之看到被架出来的黎黄氏时,他也炸了。
因为黎黄氏竟被打的脸颊浮肿,一只眼睛都看不见了,出来时黎黄氏还在惊慌失措的喊:“我贩卖人口的,我贩卖人口的,我有罪。。。”
关絅之顿时勃然大怒:“埃斯,谁给你的权力殴打中国人!”
埃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巡捕房抓到罪犯,给他吃点皮肉苦不是正常的操作吗?”
“你没有这个权力!我一定会追究你的行为!”
木图生在边上冷笑道:“关絅之,我们可是都听到了,人犯自己承认贩卖人口了!”
“我希望你们在法庭上也能坚持这么说。”关絅之不想和这些人渣废话了,他示意将这些妇女带走。
这时,埃斯又冒出一句。
这货大概是被关絅之当场带走“人犯”,觉得没面子,于是这厮刻薄的道:““好啊,那我等你再判决我一次怎么样?”
关絅之闻言猛回身:“你是在挑衅根据洋泾浜设官会审章程设立的公审会堂的尊严吗?”
他的这句话不好接,木图生赶紧拦住了还要说什么的埃斯,对关絅之挥手道:“拿到了人犯还在这里废话什么,我请你们立刻离开公共租界!”
他这种态度简直蔑视人到了极点。
关絅之握紧了拳头,一字一句的道:“明天上午十点开庭,你们都必须到场,如果缺席,就意味着自动放弃对该中国妇女的行为指正!”
埃斯大笑起来:“放心吧,我们会去的,我还想看看打了中国寡妇的后果呢。”
然后他问木图生:“打中国人有什么麻烦吗?”
木图生耸耸肩:“应该没有麻烦吧,我们打进北京后你们不还赔款的吗?”
大家都在用英交流,这两人说罢,那些安南巡捕都哄笑起来。
关絅之身边的廨役们都愤怒了,关絅之其实也气的手足发抖,但他还是拼命按捺住了冲动,他掉头就走。
埃斯玩嗨了似的居然追上来问:“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打中国人怎么了,有麻烦吗?”
22扒拉过来一顿怼
这个畜生就好像个小丑一样在那里手舞足蹈。
他确实有所有目的,他希望这些人对自己动手。
木图生看出了他的计划,立刻带安南巡捕赶了上来。
被埃斯撩拨羞辱后,关絅之手下的廨役等人怒吼着要和他玩命,但关絅之死死拉住了他们。
关絅之喊道:“不要理他!他是故意的!我们要用法律解决问题!”
“要靠法律解决问题,哈哈哈。”埃斯学他的口吻,叉着腰继续挑衅。
安南巡捕等人见状也纷纷起哄。
但他们都没想到,关絅之深吸了口气忽然说出一句:“你大概忘了,法律之外还有查理!埃斯先生。”
埃斯听到这句话不由一愣。
他都僵了。
关絅之指着他,也指着木图生和那些安南巡捕,大声道:“法律之外还有查理!今天是他结婚的日子,我不会打搅他,但我一定会将你们刚刚的话转告给韩先生!”
看到他这样,埃斯又气又怒:“你是在威胁我?”
“不,我是在说一个事实,如果你再敢挑衅,那么我现在就去将他请来!”关絅之说一句行一步,他用额头抵着之前还嚣张跋扈的埃斯厉吼道。
身材高大的武圣后代此刻血脉贲张,双目赤红。
埃斯对上他那双凌厉的丹凤眼竟不由自主往后缩去。
关絅之见他这样,轻蔑的一笑,这次他转身走后这群人居然都没敢再说什么。
当然了,等关絅之他们走远后,埃斯还是歇斯底里的。
但他说的是:“韩查理怎么了,这件事和他又没有关系!”
木图生无语的道:“散了散了,明天还要和他们折腾呢。”
一时间这群货多少都有些灰头土脸。
但是关絅之等人却已念头通达。
他们带着那些官眷抵达公审会堂后,关絅之当众安抚了黎黄氏,告诉她这件事香帅和袁大人都会过问的。
吃了这颗定心丸,黎黄氏才晓得嚎啕那些洋鬼子打人骂人,无事生非。
关絅之提醒她:“黎黄氏你且好好的休息,明日在庭上如实说话即可,本官自会为你做主。”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随即有女监将目前毕竟还有“犯罪”嫌疑的黎黄氏等人接去,给她们治疗让她们安歇。
晓得她是受委屈的,女监对她们的态度也很好。
黎黄氏就胆子大了些,试问女监:“关法官和洋人争吵后,那些廨役口口声声说法律之外还有查理,总不会让我们这些无辜女子白吃苦头,敢问大姐,他们说的什么查理是什么?”
“是韩查理,韩二少爷,韩大老板韩怀义啊。”
“韩怀义。。。妾身依稀听亡夫说过这个名字,说他有好大的本事。”
“那可不是嘛,总之你好好休息,好好想想事情,其他的且先别管,反正你记着一句话。”
“还请大姐赐教。”黎黄氏绉绉着,女监牢头失笑道:“我能赐教你什么,我只是告诉你,心放宽些!如今这沪上,风水不一样了!要是他们敢乱来,韩老板一发火,能把他们的衙门再烧一次。”
黎黄氏是典型的中国传统女人,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但她毕竟是广东去内陆的官吏的遗孀,也是有些见识的。
听闻女监说韩老板发火烧过洋人的衙门,她不由咋舌,那得多大本事啊。
夜渐渐深了,这个丧父后又受一日惊吓的女人,躺在从未曾睡过的监牢里,此刻竟变得格外的踏实。
这种踏实,源于她亲眼目睹关絅之怼翻洋人,也源于女监的和蔼态度,和信誓旦旦的言辞。
就这样,一夜无话。
次日大早。
不知道此事的韩怀义睁开眼发现小妇人还在睡梦里呢。
鱼儿脸上没什么狗血的泪痕,只有甜美的微笑。
初晨天光下的丫头的脸蛋白里透红,韩怀义就琢磨,滋润滋润,莫不是我注射了元气给她,要不然鱼儿怎么又好看了些呢。
想到自己两世为人却被采.阳.补..阴,韩怀义就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