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得了。
话说他和刘培育的关系确实不近,但从未得罪过对方,今天登门被这厮挂落了下心中也是很不舒服的。
同时他也和刘培育一样暗暗惊讶韩怀义居然能有名有姓的扯出那些关系来。
魏允恭却不晓得,韩怀义之所以这样已并非单纯的撒泼。
说实话一开始韩怀义还没想到这方面呢。
但在刘培育怼上魏允恭时他就火了。
然后他灵机一动,香帅这事就算解决了也得找个替罪羊才行,而这个替罪羊只怕香帅自己还不好安排,谁叫这厮这么的装逼呢,得,就是你吧。
可怜刘培育也就仗着地利,拿捏了远去上海的魏允恭一把。
谁知却惹出这个祖宗,还给当成了盘中餐。
片刻之后韩怀义将小吏捧来的资料只选英文版的放在桌上拨拉起来。
这厮既然装逼就装的十足。
只见他拿支梅洛送他的法国的威迪文牌钢笔,在逐行的检查内容,口中有时还流利的念叨着,但速度非常的快。
他几乎是十几秒一页只是偶尔拿起笔在边上的白纸上记录几个单词。
室内人都静静的看着,半响后韩怀义将纸一收跑去外边。
一大群人就跟着他后面跑。
众人见他先到炉子便扒拉又捡起些矿石捏捏晃晃的,半响后韩怀义冲魏允恭道:“立刻去禀告香帅,要他派兵或者授权给你!这个昏官他不要干了。”
“大人,大人,下官我怎么了?”刘培育顿时慌了。
“你怎么了?我今日才来这里也就片刻功夫就找出原因,你在这里多少年了你难道是吃屎的吗?”
魏允恭闻言大惊:“你找出原因了?”
“国外格物里有门分支功课叫化学,讲的是天下物质的属性和搭配后产生的奇妙效果。你们也可以用中国的五行相克来比喻此事。”
韩怀义说完将手里的铁矿石一丢,拍拍手淡淡的道:“汉阳铁厂的毛病就在于,这铁矿的酸性过高,而炉子用的还是酸性炉子!两者相叠出的钢材就会偏脆,不堪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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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这么的笃定,魏允恭不由问:“那怎么解决呢?”
“换成碱性的不含磷的铁矿石,或者换碱性炉子,出来的就会是好钢!”韩怀义拿出了洋人知晓的答案,斩钉截铁的道。
然后他冲刘培育骂道:“废物东西,还是说你早就知道但只是故意装的不知!只为了方便你在其中上下其手?”
“大人,下官冤枉啊。。。”
韩怀义冷笑道:“冤枉不冤枉,查一查就知道了,想必你这些同僚也都清楚些内幕,会勇于检举你的。”
他这句话一说,刘培育身边都空了出来。
魏允恭这才明白,韩怀义似要将刘培育办死的节奏。
他也不傻,他回想香帅之前的种种行为和汉阳铁厂的相关过往,魏允恭忽然懂了,韩怀义这是在为香帅找替罪羊吧?可他就这么肯定,就是这个原因吗?
这时魏立涛低声对他说:“叔父,韩先生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韩怀义当然没有真正抓捕刘培育的权力。
他这么做也只是提前给香帅一个借口,至于用不用也在香帅。
做完这些,韩怀义就带魏允恭叔侄回头了。
这货完全的管杀不管埋,只可怜刘培育现在死的心都有。
路上魏允恭就问他和礼亲王还有袁世凯的关系,韩怀义直接说自己是吹牛的,他这么坦白人家反而不信,韩怀义也没办法是不是。
到了对岸他就带着洋人和一大群弟兄又去了江边。
然后他指着那片荒地告诉他们,张之洞已经将这里上百亩的地都送给他了。
一群货崇拜的都快眼冒金星。
接着韩怀义又大手一挥带弟兄们去爬黄鹤楼,武汉街头的青皮见到这些中洋组团的痞子也没人来惹他们。
于是生活平静无波。
但是此刻张之洞心中却是波澜起伏。
等魏允恭和他汇报完情况后,张之洞表面没动声色,但等魏允恭退下后,张之洞却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他喃喃自语:“这小儿聪慧如此?”似还有些不敢相信。
因为韩怀义也就是被他点拨了只言片语。
这就好像他只给了韩怀义一块砖头,他却直接帮他把屋子建好。
当然了,香帅不晓得韩二在刘培育面前称呼他糟老头子这些屁话,要是晓得还是要拍拍桌子的。
所以他现在除了震惊只有发自内心的喜悦。
这更是因为他确实对刘培育相当的不满,而韩怀义也已经帮他把那厮捆好还递上了刀子。
张之洞并不是个矫情的人。
为官半生的他晓得,要做人上人就得有低头的时候。
人啊,在这世上看似风光背后多少都会有些丢人现眼的表现。
这次他就当丢脸给那个洞悉人心的猢狲了,但外表的场子却圆起来了嘛。
于是不久总督府的戈什哈便摆渡北去,到了龟山脚下摁住呼天抢地的刘培育再行搜查各种贪腐证据。
到晚上,韩怀义按约窜来蹭饭时,香帅已经将事情办妥了。
但另外一件事就又提上了桌面。
如今真正当韩怀义是个子侄看待的香帅在桌上坦诚的问:“怀义,你可有途径找到改造炉子的门路,以及走些钱款。当然老夫不会让你白忙的。”
“晚辈只能试试,香帅您具体想怎么样呢。”
张之洞就将条件说出,他要抵押铁矿换取费用,这个途径他当然也有但他希望韩怀义做中间人出面。
另外炉子改造方面他希望韩怀义真正帮忙,找可靠的关系。
这年头,哪怕是张之洞遇到洋人有时候也会被骗,但张之洞晓得韩怀义的关系实在的很。
没等韩怀义答应,张之洞便给他丢出个炸弹来。
张之洞道:“如果此事可以的话,价格种种都由你来做主。另外你可有兴趣参股铁厂?”
“。。。。”韩怀义懵了。
“就如江南船坞那样,铁厂要是只靠官营肯定不行,这次拿下刘培育后倒是个契机。”张之洞说。
韩怀义看着老人满眼的沉重,实在不忍拒绝但不得不拒绝。
因为这不是他擅长的,而内陆的官商生意从来是个泥潭。
当年富贵如胡雪岩又怎样。
今后辛亥时这里又会怎样?
韩怀义只能艰难的婉拒道:“香帅,晚辈资金如今还不够宽裕。”
“明白了。”
张之洞并不强求,或者说他也知道这是个烂摊子。
所以他理解韩怀义没有义务陷进来,但他笑道:“资金的事不要担心,老夫不会让你白帮忙的,炉子的改造我就交给你吧,但是你得给我弄好了。预算资金我放300万两。”
韩怀义顿时疯了:“三百,万两?”
“